走着走着,龙芩鸢就觉得自己脚底下有轻微的咔咔声,她收起木风铃又细细听了一个会儿,猛然低头!发现竟然自己脚底下踩上了血迹,方才的咔咔声正是血迹粘在脚底走路的声响!
有血!
龙芩鸢猛然一个激灵,血迹还在延续,就在她的正前方,一滴一滴的,有的还是一大片,滴答滴答就好像指路的图案一直延伸。芒
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喊,她屏住呼吸不由加快脚步沿了血迹一直跟下去。
她甚至开始害怕,她害怕这血迹尽头的景象,害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血腥、杀戮、凶残、冷血……可归根结底,她是不想看见那张脸啊!
龙芩鸢承认,慕夜斩以前杀人,甚至是杀人不眨眼,可是他绝对不能变成一个杀人魔更不能成为一个杀人工具。
脚下的步子突然加快,逐渐由走变成了小跑再到快跑到一路狂奔,就连她的心也在狂奔,在一望无垠的荒原上,举目可望的就是一片荒芜,唯独只有她在奔跑。
她到底在追寻什么或者是想要求证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突然间,她又放慢了脚步最后站在原地不肯向前,是她的心在作祟,她怕再往前就是深渊。
有人在拉她,使劲拽她,是在让她万劫不复么?
“啊!”
龙芩鸢一低头,猛然看见自己腿上有两只学血淋淋的双手,险些跌坐在地上。格
“救……命”
这人,脸上也是血,身上已经被七七八八划开了无数道血口子,每一道口子都在不停往外流血,可每一道口子都不是致命伤,他只能等待血流殆尽而亡,才能结束现在的痛苦。
从来人的方向看过去,她能隐约看到树底下墙根处的影子,好像有很多人,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龙芩鸢蹲子,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她慢慢将自己小腿上的两只死死扣住的手扳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刚把布条覆上他一处的伤口,却赫然发现地上的人已然断气,双目圆瞪微微凸出,就是死不瞑目!
他周围的石板地上淌满了鲜血,流进石缝里消融。
鹅黄色的布条从她指尖飘落,瞬间就沾染上大红色的血液。
“慕夜斩!”她突然很无力地大叫一声,夜幕中的叫声压抑了一切其他声音,轻轻回荡。
她开始不顾一切往前冲,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也顾不得,只一只脚穿了白色的棉布袜子,上面渐渐沾上血迹,模糊了洁白的颜色。
人们在绝望中的求救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龙芩鸢甚至能听到一个人在临死之前艰难地大口喘息声,那代表了求生的**。
她马上就到了,马上就能阻止了,就差一个转弯。
所有的声音就在这时候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夜的宁静。
半空中皎洁的月亮看着这里发生和上演的一切,却不能为所有的亡灵作证,它只能听只能看,对于死亡它无能为力。
龙芩鸢小心翼翼,非常缓慢地迈出了一步,将自己的实现转向拐角处的另一个方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说不定刚才的都是幻觉,如果是幻觉该会多好!
可是,拐角的另一侧,是一个红色的斗篷,在冬夜的冷风中猎猎飞舞。
在这抹斗篷下,横七竖八的都是一具一具的尸体,身上同样有很多刀口,只是他们比方才的那人好一些,最起码他们的颈侧动脉还被人干净利落地割断,免去了他们死前的痛苦。
龙芩鸢满眼绝望,失魂落魄地往后面猛退了两步,不想被凸起的石块磕绊了一下发出声响,前面的人便猛然回头。
她不会看错,他手中的破魂剑通体发出紫色的光芒,很显然是刚才的杀气惊动了它,慕夜斩,杀人的时候从不会让血染脏了剑,这是大哥对她说的故事,如今看来真是一点都没错,这遍地的鲜血也没能让他的破魂沾染上一丝血迹。
“慕夜斩……”龙芩鸢的双眸纠结成奇怪的形状,眉心紧紧蹙成一个死结,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慕夜斩慌忙敛去破魂剑的光芒,可在龙芩鸢看来他的动作真的是很可笑。
“鸢,你听我说……”
“你别告诉我说这一切都跟你无关,我亲眼见到的你还想狡辩什么!”龙芩鸢猛然把上半身探出,整个身体都弓下去狠声质问。
如果可以,她真是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鸢,这里不能逗留,我们先离开我再跟你解释!”慕夜斩不知怎么了,狠厉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处一抹精光,瞬间上前也不顾龙芩鸢的反对直接抱起她用轻功飞上房檐。
龙芩鸢这才感觉到他身上不对劲,自己靠在他身上就跟要被燃烧起来一样,他身上传出来的热度仿佛能够将皮肤给烫化!
他带着她几次掠起着地,不一会儿就飞进一片树林里,本来还能听见一些声音现在也都听不见了。
“你怕了,怕他们追上来?”龙芩鸢挣开他冷哼,甚至背对着不愿意看见他的脸。
可是隔了好一会儿身后都没有动静,她才回转过身子。
慕夜斩只是蜷缩在一颗树下,破魂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已经没了刚才的杀气。
“你今日在镇子上说的话,可当真?”慕夜斩突然抬头,龙芩鸢来不及闪避就直接装上他的一汪浅碧色的眸水中。
她先是一愣,刹那间也就想起了今天在镇子上为了找他出来说的话。即便是世间所有的人都怕这个冷血的杀手,可是龙芩鸢却一点也不怕他,即便是在这样单独相处的环境里,她都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龙芩鸢张口,她想说那根本就不作数,可是却怎样都开不了口。
但慕夜斩已经知道答案。
“你走吧!”慕夜斩不再看她,龙芩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去看清他的脸,他却把头埋得更低。
龙芩鸢也在一颗树下坐下,远远看着他,他从平静到浑身颤抖也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连手背都青筋暴突,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蜿蜒在他黝黑的手背上,狰狞可怖。
“慕夜斩,你?”
“你怎么还不走!”慕夜斩突然抬头,龙芩鸢一惊!
眼前的慕夜斩,面部扭曲几乎要认不出模样来,他的脸竟然跟他的手背一样,爬满了骤然凸起的血管,如果不是他红色的披风明显,他整个脸加上颈部的皮肤乍一看上去,就如同一棵大树生出来的根枝无限延伸。
龙芩鸢站起来背靠在树上,她怕自己跌坐在地上,“幕夜斩……你哪里不舒服?”
她试着往前走一步,听到周围树叶有悉嗦声,不由放轻脚步。
他们所在的地方月光被遮挡住,如果真的有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有人在。
“走!”幕夜斩吐出一个字,他说得很艰难,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他窒息一样,他把头仰起来大口吸气。
龙芩鸢又往前几步,终于看清他的样子,比方才的更恐怖,而且他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出幽红色的光芒,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无法控制自己捕食的天性和**,急切地渴望。
幕夜斩,他的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总是在最为黑暗的夜色中,斩杀一切。
“我让你走听到没有!”幕夜斩突然将出红光的眸子瞪住她,狠狠抛出话语,“不走,你会后悔!”
龙芩鸢倒抽一口冷气,刚才她一度认为幕夜斩要扑向自己然后跟兽一样把自己撕碎,可很显然他控制住了,他拼命用自己的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然后死死抱住自己蜷曲的双膝。
突然之间,林子的边缘有很多脚步声,正是他们先前进来的方向。
现在正值冬季,树木几乎都掉光叶子,想要靠树叶隐蔽是不可能的了,龙芩鸢四下张望,发现他们竟然本就处在一处低地,只要不发出声音,便不会被人发现。
幕夜斩还要吼,他一张嘴就被龙芩鸢的手给堵上。
龙芩鸢慌忙用手按住他的嘴巴,他们一个使出全身力气,一个却没有太多防备,两个人就齐齐栽倒在地上!
“嘘!”龙芩鸢用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作出噤声手势,另一方面尽量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住幕夜斩不让他起身。
她不敢看他的脸,可是她纤细的五指即使是触放,也能感觉出来他嘴巴旁边以至于侧脸颊上凹凸不平的纹理。
第一个念头就是中毒,要想办法解毒才是,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也是汝渡国的皇宫,得赶紧送过去,可是也要等这些追过来的人散去才行。
这些人一定是镇子上的人为了对付杀人者召集的江湖人士,他们准备抓住杀人凶手,便一路追到这里。
幕夜斩现在身体出问题不说,就算是身边没有累赘,光凭他自己要逃月兑这样多人的追捕怕也是要费上一些功夫,更何况现在的的情形根本就不理想——追捕慕夜斩的人个个都是有备而来,就是慕夜斩现在全然无恙,但身边终究是带了一个她。
慕夜斩全身发烫,温度高到惊人,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她柔软的手心里,几乎要穿透她的手掌直接熨烫她薄薄的红唇,两个人的唇仅仅是一个手掌心的距离。
龙芩鸢知道他在忍,他眸中的赤红有瞬间的暗淡,是他强忍着压下去的。
直到那些人渐渐走远,龙芩鸢整个身子都僵滞住无法动弹了,慕夜斩才狠狠一把将她推翻压在地上。
她睁大眼睛,都不知道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此刻却就被他钳制住压在身下。
他全身异常的高温都在给龙芩鸢一个警示的信号。
“我让你走!”慕夜斩说完最后几个字,狠狠把自己甩翻在地上,他甚至站不起身来,却还拼命用双手扒住泥土,往与龙芩鸢相反的方向爬。
“慕夜斩!你看看你自己像是什么样子!”龙芩鸢被他推倒两只腿都跟要散架一样疼,也是这一推把她彻底推恼了!
“慕夜斩,今日里我在镇子上说的话……当真!我承认你是我的夫,所以……也请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好不好?你可以跟我说啊,可以让我帮你分担!杀人没有什么,可是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也不希望自己一辈子活在你造成的阴影中,我不想时时刻刻去担心会不会有人因为你杀了他们的家人而要追杀我们,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难道也不行么?”龙芩鸢也有些激动,这些话她已经憋了好久,趁此机会跟他说明白也好,“慕夜斩,我希望我的丈夫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错了一步就要去弥补,而不是将错就错继续杀更多的人,你明不明白!”
她看到慕夜斩的五指扣进了泥土中,向前匍匐的身子也僵滞在原地。
忍痛站起来,龙芩鸢走近他扶起他的手臂,多余的话她自是不用再说,有些话点到即止,她知道他懂。
他手臂上和脸上的血管凸出的越来越可怕甚至都要爆出来,龙芩鸢强迫自己镇定,拖住他的手臂就往汝渡的皇宫方向走。
拖了一后的人没动,再拖一下仍旧是没动。
龙芩鸢回头,却猛然被人扑倒在地上,剧烈的痛感蔓延到整个后背袭上她全身的关节。
她看不清自己身上人的脸了,因为就连上面最为细小的血管都骤然凸出,根本分不清面容。
“啊——!”
慕夜斩暴喝一声,声音沙哑至极,亦分不清他本来的音色,双目中迸射的血红光芒再一次压盖住了一切。
“慕夜斩,你干什么!”龙芩鸢想要喊,可是她知道那些追捕他的人没有走远,所以声音只能卡在喉咙里。
慕夜斩却像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一样,凭借他强大的臂力一把拎住龙芩鸢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顺手又扯过一旁干枯掉的树藤。
“慕夜斩,你疯了!”一抹恐惧袭上心头,他手中的藤条特别粗,整个都有她手腕般粗细,慕夜斩就跟着魔了一样三两下就把藤条绑住她的手轻轻一提就把她的身子挂上了树干。
龙芩鸢两脚离地,整个自己的重量都由两条手臂承受,远处还有人影晃动,她不忍大声喊叫。
嘶啦——!
孤寂的树林中,响起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
慕夜斩如同一头寻觅到猎物的狮子,疯狂啃噬上她薄女敕的肌肤,一头扎进她柔软的身体上胡乱咬啃!
一股剧痛先是从小月复处传来,接着是前胸,他拼命在她的柔软上疯狂地咬,毫无节制毫无章法,似乎只有一种发泄。
龙芩鸢想要挣月兑,却不能大声喊叫,只能拼命蹬腿,她用膝盖去撞击他的胸膛,希望可以唤回他的神志。
可慕夜斩只是轻轻一提就将她乱踢的双腿固定住,凶残的红色眸子精光毕现,看的龙芩鸢全身一个激灵。
“啊!”
一声惨叫在树林中响起,远处的火把开始猛烈颤动,纷纷掉转方向,往声音的源头寻过来。
龙芩鸢眼角噙泪,那一声惨叫是她发出的,慕夜斩捏住她脚踝的手轻轻一松,她的脚掌和小腿之间的链接便失去了支撑,脚掌微微摇晃——他捏断了她的手腕骨!
如此,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发狂的慕夜斩右手拽住藤条使劲一拉,龙芩鸢便如一滩烂泥从半空跌在地上,她痛得死死皱起眉头,却再也没有吭一声。
“呃……”
直到身体中异物的突然进入,她才闷哼一声,以至于全身抽搐颤动不止。
没有任何的前奏,他的昂然大物就猛然挺进她尚且干涩的甬道,一种被撑破的感觉撕心裂肺,每一次的抽动她都如同被刀尖刺划着,一点也不留情。
视线渐渐模糊,可是模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越来越熟悉的脸,他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暴突的血管也开始平复下去。
她被他捏的疼了,**根本就不知道被捏搓出什么形状,开始肿胀地疼起来。
脚步声又近了,她知道刚才的人去而复返,她闭上眼睛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身上的男人闷哼一声便扶趴在她身上,几乎是立刻又弹跳起来,她清晰看见他赤红的眸子恢复常色之后的懊悔和自责。
怎么,他这是解毒了么?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她开始暗自庆幸。幸好她在他的身边。
恢复正常的慕夜斩当然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只是他不急于躲避什么,只是极为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为她抚平一缕被汗珠湿润又被冷风凝在脸颊上的发丝,轻声问:
“怨么……该是怨恨我吧,那样也好……”
怨么……龙芩鸢自问,她跟他的情怕是已经在无形之中加深,这样了,还有什么怨呢……
脚步声只有几十丈远了,龙芩鸢笑了摇摇头,“不怨!”
当众人寻到方才尖叫声来源的时候,之间慕夜斩用红色的披风披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一手执剑一手揽住她的肩头,执剑的手狠狠握住剑柄,而另一只手则柔到蜷不起五指。
“大家听我一言!”慕夜斩试图缓和现在紧张的局面,奈何众人根本不听他解释什么。
“姓慕的,你啰嗦什么!”
杀戮,一触即发!
哐~
紫色的破魂横空插在慕夜斩面前的泥土上,龙芩鸢侧眼瞧着自己肩头的手,他的手指缝里都是灰黑色的泥土。
“是,我慕家一生杀戮无数,我这只手也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可是……”他默默望向龙芩鸢,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和神情。
众人被他的破魂吓了一跳,再者慕夜斩的名气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住心性听他说。
“但是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妻,我一生的宿命所在,她要我不伤人性命,我慕夜斩今日便在此起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龙芩鸢的,不曾放过一个瞬间,仿佛就是这辈子认定了。
“我慕夜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伤人性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生便只爱我的妻……”
龙芩鸢几乎忘记呼吸,被他盯住的眼睛也忘记眨动,没有周围的枯树没有火把刺眼的光亮也没有凶神恶煞要追捕凶手报仇的人,只有他们两个,相互对望。
良久,龙芩鸢才微微呼出一口气,她反手抓住慕夜斩的手,“慕……”
“至于——”慕夜斩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从地上拔出破魂剑手腕轻轻翻转,“至于以前我伤过的那些任命,我慕夜斩便用它来还!”
手起,剑落!
一股鲜红的热血喷薄而出,溅在龙芩鸢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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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节提示:情动之时:一丛冬雪上心头。会有新的美男出现哦~~终于回到了有网络的现代社会了……!!)
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