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嘶喊着,张牙舞爪的在贺文行身上,又打又踢,可是,或许是因为哭得没了力气,他的挣扎,抵不过贺文行的蛮力。
“妈咪……南爹地……快来……救诺诺……”
催人泪下的嗓音,犹如挂了沙袋似的,沙沙哑哑,一双大眸,噙满了伤心破碎的晶莹,孩子到底是孩子,永远对母亲有种不可言喻的依恋,一旦失去,就惶恐不安……芒
“放开他!”
段子南急急推着轮椅而来,一双凌厉的眸子,闪着锐利的寒光,审视着眼前的人,诺诺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得他差点肝肠寸断!
“南爹地……他们通通是……是坏蛋……”
诺诺倾着圆滚滚的身子,无助的小手伸向段子南。
段子南,纵横商场的段御亨的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识,钟老太怎么也得礼让三分,恭敬却不失厉色的凝着他,望了眼诺诺,狐疑的问,“他是你的孩子?”
“算是!”
他意简言骇的回答,让钟老太微蹙了眉心,声音微扬,“什么意思!”
“这是段家的家事!”他一直视诺诺为己出!
虽然,他知道,她只是出于感激,才让诺诺认他为干爹!
但是,他真的疼爱这个孩子,绝不亚于苏星骐,不亚于任何人!
一句家事,若是换作平时,钟老太定是不敢再刨根问底。格
只是可惜……
关乎到孟家血脉,就算是得罪段家,又何妨!
他如是说着,就更加加固了钟老太心里的猜疑,“哦~我看,并不只是段家的事,那么简单!”紧接着,语锋一转,严厉不容反抗的朝贺文行扔下命令,“贺院长,带孩子去验血!咱们一看便知晓!”
结果,话音刚落,诺诺就好似有所预感一般,哗然大哭,越发凶猛,贺文行为难至极,验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只是……只是……
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
直至诺诺的哭喊,渐渐传入了病房内,苏星骐微微愣怔了几秒,第一次,如此勃然大怒的冲了出来,眼疾手快的,一下就将诺诺从贺文行怀里夺过!
钟老太瞪大了惊悚而苍迈的眸子,气得脸都绿了,肠子都直了……
怒吼着,“你好大胆子,敢跟我抢人!”就好似,她的心肝被人活生生的夺走了一般。
结果,诺诺一闻到苏星骐的味道,立即就没了哭声,藕段似肉乎乎的手臂圈着他的颈脖,一双大眸,被泪水冲洗得更加澄澄澈澈,水灵动人,粉粉的鼻子,红扑扑的脸蛋,嘟着嘴,声音沙沙哑哑,却犹如梵音般动听,“爹地,坏人都来抢诺诺,爹地,快点将他们打败……”
他也懂,他们这是在“抢”
苏星骐本是恐惧而寒颤的心,被这个小东西柔柔的声音,拥得暖暖的,一双幽蓝的眸子,好似一方静潭似的凝着诺诺,怜爱和溺宠,就自然的从潭中央荡漾而出,“爹地在,谁也抢不走诺诺!可是,爹地不是跟诺诺说过什么,诺诺不记得了……”
诺诺好似做错事般的垂下头,眼角还啜着晶晶亮亮的泪珠,女乃声女乃气的说,“爹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掉眼泪……”
“所以呢……”诺诺委屈自责的样子,让苏星骐心里一酸,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孩子的心情……只是……
“诺诺……乖乖喝一大杯播菜汁……爹地别不要诺诺……”突然,诺诺搂紧他,抬起水汪汪的泪眼,好似要哭,却紧紧憋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滚下来……
苏星骐的心猛的一疼,前额抵在小家伙的额前,轻轻柔柔,充满怜爱的蹭了蹭,溺宠的说,“爹地怎么会不要你呢……”他的心酸酸涩涩,碎了一地,只怕到时,他再也没资格,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他们父子就如此相拥着,拥有着这宁静的一刻,夕阳橘黄的光芒,倾泻在他们身上,一层淡淡的光圈将他们紧拥,光圈虽淡,却不可逾越……
看红了所有人的眼,也看醉了他们……
只是,现实为何如此残酷,人心为何如此无情……
“他不是你爹地!”钟老太苍凉而尖锐的声音,让苏星骐猛的眸色一凛,眼底蕴藏太多刺骨的冷列!
将诺诺带入病房,交给金花婆婆,又温和对诺诺笑了笑说,“如果,你能妈咪快点醒来,播菜汁就免了!”
接着,迈开修长的腿,一双眸子冷的吓人,关上病房的门,推着段子南的轮椅站在病房的门前,颀长的身影,涣散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保护着门内大大小小。
声音不带半点温度,幽蓝的眸底寒光闪烁,“诺诺是我和孜孜的孩子!你们未经同意,私自带他去化验,有没有问过他的合法监护人!”
他的语调锋锐如刀,字字铿锵,让钟老太瞪目结舌,踉跄后退一步,幸好让乔依给扶住了,“女乃女乃……你血压高……千万别动气……”
可是,钟老太不顾直飚的血压,大力的喘了口气,理直气壮的说,“那又怎样!你只是他的监护人,他可是我们孟家的骨血,监护人可以换,但是亲生父亲就只有一个!律师我们可是伸手,就是一大摞!”
相较于她的动怒,苏星骐则是平静得太多,而他身下的段子南更是泰然自若,语气悠淡,“钟老太,段氏找几个律师何其容易!”
苏星骐高扯起唇角,冷冷的笑,邪魅的眸子凝着他们,“如果,我是你,现在只会担心,你孙子能不能熬过这关,有没有眼睛,看到你打这场‘争子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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