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来的一刻宁静,却,静谧的让人窒息……
苏星骐抱着诺诺守在孜孜病床前,诺诺累得趴在他宽广如屏障的肩膀上,已经酣睡了……
红粉扑扑的脸蛋,水女敕的好似能掐出水来,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寻两行清晰的泪痕……长长的睫毛轻颤,莹润的小唇呢喃呓语,“妈咪……”芒
苏星骐温热的大掌,安抚在他瘦弱的背脊上,掌心的温度,沁入不安而弱小的心灵,犹如热的源头,传送着温暖和安全感……
vip病房的偏厅内。
分别坐着神色凝重的钟老太和金花婆婆,钟老太的左边是戚乔依,贺文行紧绷着身体,倚在门边站着,兴许,这里是距离病房最近的地方……
气氛不堪压抑,肃穆而不安的仿佛一张细密的网,将里面的人,死死紧裹,到空气都变得稀薄……
病房和偏厅,只是一块玻璃之隔,两边的视线通通透透,清清楚楚……
金花婆婆一双空洞的眸子漆黑晶亮,一直注视着玻璃外,安安静静躺着的孜孜,和苏星骐大小二人。
喟叹一声,苍迈的双手叠在檀木雕花拐杖上,苍凉而年迈沙哑的嗓音,荡开的声波,穿透耳膜,却十分的平静,“事情要追溯到好几代以前……孜孜的曾曾祖母,叫梅紫冉,和为躲避战争上山的孟少康,两人惺惺相惜,私定终身……”格
时光如果能倒流……一切杯具是不是可以重写……
那个时代,婚姻大事何其复杂,门当户对的观念何其陈腐,紫冉当然了然于心……
她明白,即使,自己和孟少康,再怎么爱得死去活来,也无法打破这世俗门第观念,要让孟太太,接受她一个乡下女人做儿媳,只是一个美丽的奢望……
只是,她太过平凡,爱一个人,连想掩饰都掩饰不掉!
孟少康和他表妹的婚礼,在如今的词汇来形容,是豪门世纪婚礼……
响绝于耳的鞭炮,锣鼓声,传遍整个梅镇,祠堂中满地都是喜庆的殷红……
几乎整个村庄部落,都被邀请,很难被忽略掉……很难装做不知,更难的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拜堂成亲……
可是,她做到了,只是她的笑魇比别人苦一点,比别人多了另一种感情,叫做心痛酸涩……
整颗心,就好似泡在酸溜溜的醋坛中……疼得麻痹不堪……
孟太太说,等少康生了女儿,她一定要来帮孩子点守宫砂……
她慢慢扯动如玫瑰般娇艳的唇线,苦笑一点一点的润开来,点了点头……
原以为,爱情,只是人生的调味剂,可有可无,没有也一样能活的无比潇洒,可是,却不是这样的!
她再也不笑了,每日每夜,站在窗台前呆呆只眺望那片白色的野菊地,一点一点将被埋入心里,看着他教她写的大字时,她的泪腺就被扯动,眼泪不可抑制的汹涌而出……
夜里,将棉被盖过头,还是能听见,客厅里爹爹一声一声的责骂,她只好在漆黑的被褥里,睁大了泪眸,任由如珍珠般大小的泪珠滚落而下,咬着一根一根手指头,咬得指甲七扭八歪,咬得纤纤十指破碎不堪……才能抑制住心痛和想念……
她想,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也好,可是每一次,冲下山想要去找他的紫冉,每一次都让生气的梅老爷硬是拖回来,锁在房里就是几天几夜……
直到懊恼无奈之下,梅老爷将她给嫁了……
结果,新房里,新郎看到的是割了脉,躺在血泊里的紫冉……
金花婆婆心脏,几乎到了不可负荷的重量,重重的吐了口气,空洞的眸子凝着安静躺着的孜孜,闪烁着凄然的光芒……
“孟少康……就是……”贺文行愕然而迷茫的双目,望了望唇线紧抿的钟老太,口气染满了太多的不可置信……
钟老太眉心紧蹙,点了点头,口气十分哀凉,“他是辰武爷爷的爷爷……”
“这跟现在躺着的韩贝声和孟辰武,有什么关系?”就算梅紫冉和孟少康有过一段痴恋深情,那也是祖辈人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金花婆婆浅浅啜了口绿茶,语气依旧平淡,“紫冉太过固执,横了心是死心塌地……嫁了人也每日住在自个儿家里,梅老爷束手无策。
直到有一天,城里来人,说孟少康病危,想请梅老爷下山给他诊断治疗……结果,他一口就推掉了!只是,这个消息,传到紫冉耳里,她哭着就在客厅里跪了一天一夜,滴水不沾,最后才求动了梅老爷,也答应了他的条件……”
金花婆婆突然顿下,捉着拐杖,一步一步模索到玻璃前,如玻璃珠子的瞳仁,注视着昏暗光线下的孜孜……
苏星骐忽然抬起深邃的目,金花婆婆身后是一片橘黄色的光晕,而钟老太的脸色煞黑一片……
“什么条件……”戚乔依好奇的问。
金花婆婆轻启了干燥的唇瓣,心痛无奈的说,“是心咒!梅老爷是隐士高人,不但精通医术,而且还懂得奇门遁甲之术……
他给紫冉下了心咒,虽然是一种咒语,但是,只要她对孟少康不再存有执念,心咒只是虚设!”
“这跟我的辰武躺在那里,又有什么关系!”钟老太的语气极其淡凉,好似别人的死活,跟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金花婆婆倏然转身,一双空洞的眸子犹如黑洞一般阴寒可怕,“心咒的咒语,是心连着心!一旦发作,则是生死系于一命!这个命,就是心咒的母体,紫冉,子体就是孟少康!”
“所以,是梅紫冉害死我们孟家老太爷的!”钟老太的声音,顿时,不可抑制的颤抖高昂……
金花婆婆抬起拐杖,猛力往下一顿,一声耳鸣的巨响,刺破耳膜,一瞬之间,地上的瓷片就多了几道裂痕……
她隐忍着胸腔波澜壮阔的怒焰,捉着拐杖一步一步的逼近钟老太,浑身涣散出愤然哀绝的气场,一字一句的说,“紫冉怎么可能会让他死!为了给他治病,才答应这个条件!为了不让他受到心咒的影响,她已经很乖很努力的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若不是,孟少康再次来扰乱她的心,将什么孟家的传家之宝交给她,用甜言蜜语哄她,让她等他!她怎么可能又有了希望!怎么可能对他日盼夜盼,望穿秋水,盼得唤醒了心咒,被心咒折磨至死!”
她顿步在钟老太面前,双目寒冷空洞,颤抖的手指指着钟老太,狠的咬牙切齿,“是你们孟家,那个负心汉害死我们紫冉!又是你儿子,害死孜孜的母亲,无心!你们才是罪魁祸首!杀人凶手!现在,又还得我的孜孜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钟老太气的脸色煞白,一下蹭起,声音颤抖,老泪纵横,“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怎么会害死孜孜她妈!我儿子,早就意外身亡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金花婆婆侧过身,冷哼一声,“为了不让心咒影响到下一代,梅氏的女儿都种下了护体,免去爱的能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孟家的祠堂,会立在这么遥远僻静的梅镇里?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宝贝儿子,为什么隔三差五的都来梅镇祭祖?不是他对我们无心死缠烂打,无心也不会无端端追他追到村口,发生意外!”被车撞死!
金花婆婆的咄咄逼人和一项项指控,让钟老太血压飙升,直接跌坐在沙发上,双眸呆滞,手捂胸口!
她的确想不明白,孟家祠堂为何要立在梅镇,更不明白,儿子为何如此喜欢梅镇,还特意建了度假别墅!
难道,这一切……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怎么样了!”戚桥依扶起钟老太,一双美瞳,冷冷的瞪着金花婆婆,“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信口雌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心咒,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你们相信!只希望你们,通通滚出孜孜的生命!”
接着,金花婆婆推开偏厅的门,模索的来带孜孜床前坐下,静静的阖上了眼……
贺文行仍处于震惊之中,相较于钟老太和桥依的激动,他太过冷静,睿智的眸子,向苏星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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