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庄严的墨庄因为大东家的到来而显得更加的肃然,仆役们战战兢兢、一丝不苟地忙活着,庄园的院落被打扫得几乎见不到一片落叶。
墨庄的议事厅里头的桌椅更是一尘不染,地板被打扫得光可鉴人。
整个议事厅里头阵设非常的简单,一张长长的能容下三十人的方桌,以及两排整齐的檀木宽椅,再来就是墙壁垂挂着的那幅大字,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多余的装饰了。墨庄的厅堂、院落、厢房都陈放着一些精致古玩,以及赏心悦目的花花草草,然而唯独这个地方简简单单的,有点死板但却令整个议事厅显得无比的庄肃。肋
大东家与汝州各分支的十多个主事者全数聚在这议事厅内议事已经将近三个时辰了,但众人却不显得疲惫,皆神采奕奕地投入商讨当中去。
直到那坐在上位的男人将手上的笔随意一放,淡淡地说了句:“好了,各位都辛苦了,日后汝州各部就都按照这个议程来办吧!”
随即他将手中的一份文书盖上了印章后递给坐在左手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而后随意地说了句:“都散了吧。”
各个主事者纷纷起身冲着他肃穆地行了个礼后就陆续离去―――。
男人不急着离开,但见他静静地坐在主位上,看着众人一个一个地散去,并随手端起放置在桌上的一个精致的茶杯轻呷了一口,沉默的他身上混然天成地散发着一股威仪之气。镬
他左手旁的中年男子将今天收到的文书统统整理齐整之后,站起身子对这个男人说道:“庄主,我有一桩事,要请庄主您亲自定夺的。”
男人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怎么刚才不提出来?”
“这并不是公事,所以---”袁恬赶紧向他表明。
“哦?”殷臣闻言不由得跳了跳眉,将身子随意地椅上椅背,他淡淡说道:“说来听听---。”
“是!”袁恬恭恭敬敬地应了他一声,随即整理了一下措词,态度相当谨慎地说道:“庄主可还记得在中秋之夜,曾下水救过一名女子?”
男人闻言不由得皱皱眉,说道:“怎么?与这事有关?”
“是的,当天被庄主所救下的那名女子是汝洲一家茶庄的千金,庄主当天将人救上岸后,还曾按压对方的胸部助她将月复中河水给压了出来,可有这事?”
男人闻言,静静地望着他,虽是不语,但看在袁恬的眼中他已经算是默认了;袁恬继续着说道:
“我曾听闻了,这名女子自小就订了姻亲,但中秋后,她未来的夫家就以这个为由,将这婚事给退了。”
闻言,男子的眉头更是深锁。
袁恬继续说道:“昨日,这名女子的兄长找上了门来,说庄主您当众轻薄了她的妹子,毁了她的名节,让他的妹子成了汝州的笑柄,怕是以后嫁不出去。所以希望庄主您能负上这个责任,要不然他就会将庄主您告上官府。”
男人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狂的笑容,说道:“说来听听,他要我怎样负责?”
袁恬的脸色变得有几分沉重,半晌才道:
“他要庄主您将他的妹妹娶过门来。”其实袁恬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宁振华满口是以维护他妹妹的清白为由,其实私底下还不是想攀上墨庄这个靠山,以图日后行事方便。与墨庄的大东家对亲?也亏他想得出来。
他见男人皱着眉心沉思着,不由得说道:“庄主,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去拿些银子将事给摆平了吧!”
却见男人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娶进来吧---。”
他这话令袁恬不由得楞住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主子从来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能够啊!”袁恬赶紧说道:“庄主您那是救了那个女人,他一家子非但不感激,还如果厚脸皮的竟上门来要协,要摆平这样的事轻而易举的,庄主又何必---。”
殷臣忆起那个被他从水中捞起来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当时的场面比较混乱,光线也暗,虽然不记清她长什么模样,但他依稀觉得应该不是个长相丑陋的女人,只要丑得顺眼那就行了。
“我现在正缺一个女人,既然毁了她的名节,连累她被退了婚,那就娶过来吧!”
闻言---袁恬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目。
随随便便一个女人,说娶过门就娶过门,这也太过儿戏了吧?虽然只是个妾,但能与殷家对上姻亲的人家,即使不一定非得是权贵,但那也必须是品德高尚的人家,但这个宁家似乎---。
在他的眼中,庄主从来不是个如此轻率的人,他知道肯定还有转弯的余地,于是连忙说道:
“庄主---在这汝州,宁家的名声并不怎么样,宁家现在的东家是个只知道金钱的奸商,品行放荡不说,为了赚钱,什么龌龊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兄长如此,只怕他的妹妹那品行也――――”说到这---他打住了,没法往下说下去。
男人闻言,皱着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四叔,那你就去调查一下吧,如果那个女人的品行还过得去,你就着手将这事给办了吧----。”
“但---庄主---”对于这门被威胁的亲事,以为他主子这般轻率的决定,袁恬当真是百般的不赞同。
而男人却摇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只闻得淡淡他说道:
“这事我自有分寸,那女人如此不是什么品德恶劣之人,既然我毁了她的名声,娶过来无防,至于她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