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子了,她身子单薄削瘦,所以映衬得这七月身孕的肚子如一个大西瓜一般的大。
为了孩子的康健,她完全按照大夫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养着身子,然而却是怎么养也养不肥这身子,或者她过于思念远方的夫君所致吧。芒
不是有句话,相思使人瘦吗?
幸而,大夫说,月复中的孩儿很好,她怀得相当的稳,这---让她甚感安慰。
拖着身怀六甲的身子,身子非常的笨重;行动不便不说,月复部坠的得,有时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相当的辛苦;最难熬的还是深夜时分,无论在床榻上以什么姿态躺下,都觉得不舒服,很难入睡,有时勉强睡了过去,夜半时分却又总是不适地醒过来,偶尔双脚还会阵阵抽筋,让她心惊。
然而---面对这种种苦楚,她却是从来一句怨言也不曾有过。
她觉得自己虽受罪,然而想起孩子在她的月复中一天一天地长大,她却是甘之如饴。
她一日一日更思念着远方的夫君,思念着他的温柔,思念着他温柔的双手,思念着他的种种。
她也知道,在沙场的日子肯定很是艰苦,她概思念又担忧,时常想着,不知他吃得好不好?不知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们的孩儿?有没有想---她?
掐指一算,他离家竟已经半载有多了。格
相思原来是如此的苦,她盼啊盼啊,天天望穿秋水,都不曾得到远方的他一丝一毫的消息,她心中难免失落。
现在的她只希望,在临盆前,她的夫君能赶回来,因为---她其实心中有些害怕。
都说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要从鬼门关走一圈的。走过了,皆大欢喜;走不过,那也是命。
她很希望很希望,那个时候,有他能陪在她的身边,因为---她怕,怕去了鬼门关后不能回来。
这种恐惧总是夜阑人静,眼前一片漆黑的无眠之夜,宛然向她袭来,那个时分,四周无人,让她倍感无助。
肚子一天比一天涨得更大,这种恐惧在她心中就一天比一天扩大,莫名地扩大。
从前她无论心中有任何心事,她都会向女乃娘诉说的,然而近两个月来,女乃娘的身体变得很差很差,又时常神思恍惚的;她不敢再给她增添烦恼,于是---她将内心的这层恐惧埋得很深很深。
幸亏---
老天爷对她不薄,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一匹风尘仆仆的骏马从远方奔驰而来,带来了天大的一个好消息---
庄主所引领的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已经俘虏了叛贼勤王,凯旋归京向天子复命,不日就会动身回宥州了。
这个消息让宁静君欣喜若狂,算一算里程,估计不出三天他就能回来了。
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得让她感觉那么的不真切。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那令她思念已久的人,她的心无比的振奋,喜悦满满地占据住她心,那一瞬间仿佛近半年的苦楚都变得那么的遥远。
等候的日子里,她总是含着笑意,轻轻地扶着肚子,向月复中的孩儿诉说着---
“孩子,你爹爹快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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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峥华身穿一袭淡黄色的丝质罗裙,这一身的衣着虽素简,却尽显女人的娇媚;她匆匆地走进了东晋苑,大左前整个若大的空地上,竟一个人也没有,她匆匆走上了长廊,这才见转角位有个仆役在给长廊上的盆栽浇灌。
她神色焦急地冲对方追问道:“大哥,你可见过赫连公子?”
仆役伸手指向东晋苑左方的书房说道:“公子他就在里头。”
叶峥华闻言,不由得大松一口气,这回总算让她找着他了,自从得知庄主要回庄后,赫连文浩就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提起长长的裙罢兴冲冲地匆匆往左边的书房跑去,来到六外,她轻轻地将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果然见那个男人正伏在书桌上办公。
她本欲就此直直地走进去,质问他这几日究竟躲那儿去了的?
然而转念一想,忆起近日来两人间的不愉快,她觉得这做法不妥,于是急急转身,小跑着往前厅而去。
再回来时,她手中捧着一盘鲜女敕的葡萄,这才伸手推开门。
听到动静,赫连文浩微微抬头,见到她笑意盈盈地向他走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责备她道:“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叶峥华不在意地一笑,说道:“我又不是外头的那些丫头,难道我进来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赫连文浩不再说什么,沉默地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账册,最近他忙碌得很,庄主明日就回来了,他得将这近半年的账册都整理好,好给他过目。
叶峥见状,将手中的托盘放了下来,倚在书桌上,摘一下颗肉质饱满的葡萄,一边剥着皮,一边说道:“你就这么忙吗?我已经有几日见不着你了。”
然而对方始终一言不发,但她也不意,将剥好皮的葡萄递到他的嘴边。可赫连文浩非但没有像往日那般张口含住,反而抿住唇,别开了脸。
叶峥华见状,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正欲发火,但很快的她就平静了下来,笑靥如花地冲着他说道:“公子,你是不是还气我几天前拿那阵设在大堂的玉器去变卖的事情?不要生气嘛,那东西摆着也摆着,而且有那么多,我拿上一两件是不会有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