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沐浴完毕,一身干爽地走出来之时,见到她竟卷缩在墙角,背紧紧地贴着墙睡着了,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阴着脸地走过去,冷冷地举起脚欲要踹醒她的同时---
她手背上那一块焦黑的伤口映入眼帘,他一怔,抬起的脚缓缓地放了下来----肋
站在她的跟前望着她好一会,他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良久---他默默地转过身,走过去将那红烛上摇曳的火焰吹熄。
顿时---房内再度一阵的漆黑,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偌大的床榻上,月兑下鞋躺了上去,将一边折叠得整齐的锦褥伸手一拉,盖上------
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闭上了双眸。
夜更深,人人皆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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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露重,身下的坚硬的地板越发的冰冷---背靠着的墙边也是阵阵刺骨的寒意,身子潜意识地卷缩成一团,睡得极不安稳----宁静君在梦中哆嗦着,睡得极不安稳却也始终没有醒过来---
清晨---
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习惯了早起,从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脸---
对包围在身体四周那柔软的温度没有丝毫的留恋,他一把拂开身上的被褥,坐了起来。镬
双眸一闪,他一脸深思地往房中一角望将过去,很快的,他下了榻,往墙角走过去---无情地举脚,轻轻地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那人的大腿:“喂---醒醒---”
她一动也不动----
“喂---”他皱眉,再度伸脚踢了踢她,这回力道大了些许,即使睡得再沉的人也会醒过来的,可这女人却出乎意料的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蹲子来,伸手抓住她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将她深埋在膝盖上的头颅抬起来---
只见那张脸的脸色无比的苍白---那双唇却发紫---从她额际垂挂着一层细汗----
她那眼脸依旧紧闭着,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这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已经不省人事。
他的心再冷,在见到这张如死灰的脸的同时,也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缓缓地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传来一阵骇人的灼热----直烫得他手一缩。
殷臣的心直往下沉,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感受到那单薄的身子犹如死尸般冰冷的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心一窒,想也没想,他将她抱起来,直往床榻起去。
将人安置在软榻上,一把扯过那还带着他体温的被褥覆上她的娇躯,用这张被褥将她团团裹住,随即,他风一般冲了出去---
一名仆役手拿着扫帚正在外头的门庭一下一下清扫着,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直冲过来的时候,他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庄主此刻身上竟仅穿着一件中衣并走了出来,这还不算新奇,最新奇的是他脸上的惊慌----
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也会有惊慌的时候吗?有那么一瞬间,这名仆役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欲伸手擦擦眼脸之时,这尊贵的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冲到他的跟前---
他即时慌慌张张地肃然而立,弯下腰恭敬地冲着他唤道:“庄----”
‘主’字还在嘴边尚未吐出来,这站在他跟前的男人急速地打乱了他的话,吩咐道:“去,快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他紧张的神态让这名仆役也变得紧张起来,丝毫不敢以怠慢---他将手上的扫帚丢在一边,撒腿就冲了出去---
殷臣交待完毕,又匆匆回到房中,床榻上人的依旧昏迷不醒,他直冲到床榻旁伸手进被褥下,往她脖颈一模,相比于被褥的温暖,他模到的肌肤依旧是一片冰凉。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离这个女人是如此的近―――近到让他感到从不曾有过的惊慌。
这一瞬间,恐惧让他将往日对她的仇恨统统都抛之于脑后----。
慌乱间,他拿着掌心不停地摩擦着她的脸、她的脖颈以及她冰冷的手足―――试图唤醒她体内的一丝温度――――
“醒醒―――醒醒―――你给我醒过来―――我不允许你死―――不允许―――”
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屏住呼吸颤着手凑近她的鼻门―――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没死―――
是了―――救心丹,慌乱间,他竟将这东西给忘记了,于是他匆匆走到外室,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颗赤红的丹药;他强行撬开她的嘴巴将它放进她的喉中,再伸指住她上颔一按,丹药顺着她的喉咙被吞了进去―――
他怔怔地坐着,好半晌―――他伸出手,往她脖颈处一模,那肌肤已经不复方才的冰冷了―――
不觉间,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庄主―――”大夫十万火急地匆匆赶来,寝室的门虽是大大地敞开着,但他却不敢冒然进入,肃然立在门外冲着里头唤了一声。
“进来―――”
“是―――”得到许可,这名大夫背着大大的药箱走了进来,在见到躺在床榻上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之时,不由得楞了一下。
殷臣站起来,让出位置之时,大夫方回过神来,赶紧上前给那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女人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