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天在门外拦住我们的那位老大娘,是里头那三夫人出嫁之时的陪嫁老嬷,我得速去---将这事向庄主禀报一声---”.
袁恬沉思了片刻,拦住他说道:“华管事,先留步。”
华洪回头望着他,见他开口道:“虽说三夫人情况已有好转,但至今都不曾醒过来,庄主寸步不离地在身边伺候着,已经心力交瘁,看来,我们不宜再拿这事来烦他了,你说呢?”
“那---”华洪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这老大娘是想以死谢罪啊;人离开了,定要入土为安,我们先行将她入殓吧,其他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
见他说得有理,华洪唯认同地点了点头,袁四爷说得没错,如今的庄主恐怕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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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峥华一直等着殷臣回来,等着他回来为她支持公道,一切说词她都已经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回。可她等来的却是一个丫头惊慌失措的回禀:“庄主将那柴房里头的女人抱走了---”
她叶峥华毕竟是有头脑且非常沉着的人,并没有大乱阵脚,她一直等那个男人主动来找她,却许久丝毫都没有动静。
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命人去请他,她知道,只要告诉他他们的峰儿病了,他会过来的。然而去的人回来了,她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头空累。
难道?为了那个贱人,他连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了?
她那个恨啊---
不会,他不会不顾儿子死活的,她不死心地一直等候着,可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恶耗---女乃娘上吊了。
当场叶峥华就懵了,这是怎么了?
丫环们望着她的神色有些怪异,在叶峥华一再追问之下,方得知,原来那老家伙竟在临死前招了---什么都招了---
顿时,她如遭五雷轰顶檬。
大事不妙了,她紧紧地抱着沉睡中的儿子,连日来儿子病情反反复复,此刻身上还高烧未退,额头火辣辣,她知道此刻唯有峰儿是能救他,这儿子是她最终的筹码。
于是她紧紧地抱着儿子,喃喃说道:“峰儿---峰儿---你可不能有事啊?娘日后就什么都靠你了。”
他知道了----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想到这些,叶峥华整日惶惶不可终日,面对外头那些卑微的奴才们私底下窃窃私语的讨论,她更是怒不可竭,暴跳如雷地冲着众人大发了一阵脾气。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自己与她儿子关在里头---
她夜不入眠,衣不解带地照料着她的儿子,直到儿子清醒过来,叶峥华顿时大喜,有救了---有救了---只要儿子在,那男人定会念旧情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直到听她儿子醒过来唤了她那一声娘,叶峥华的心彻底镇定了下来。
四名官兵凶神恶煞地冲进来之时,叶峥华愣了一下。
她冲着这四名冒然闯进屋的官兵吼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们胡乱闯进来。”
一名官兵瞪目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就是叶峥华吧?”
叶峥华一怔,莫名地望着他问道:“我是,怎么了?”
“这殷家庄的庄主派人来我们府衙翻了案,将七年前那桩杀人案重新提上堂,并指证那凶手便是你---你速跟我们回去吧---”
闻言,叶峥华顿时脸色发白,怎么会?她以为那男人会来质问自己,到时自己来个佚口否认,反正女乃娘已经自尽了,来个死无对证。
她知道他是不会狠下心来对自己怎么样的!
然而她怎么也不曾想到,那男人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要将她投入狱,不---不---她叶峥华是何许人,怎么可以坐牢,她是堂堂殷家庄的五夫人,是他儿子的亲娘---。
她与他有斩不断的血亲。
叶峥华咽了咽喉咙,强作镇定下来,冷冷地望着来人说道:“我没有犯罪,我没有杀人,再说了,这已经是七年前的案子了,你们又有何证据---?”
“有没有证据,你上了堂不就知了。走吧---”一名官兵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客气地上前欲押着她出去。
“不---不---我不要跟你们走---”叶峥华挣扎着,却一把被来人钳制住双臂直拖着往前走去。
沿途,她琼苑的丫头以及仆役都好奇地走出来望着她,却皆在被她怒目相向后,害怕得都作鸟兽散去。
被押着一路往前走去,叶峥华心中的恐惧渐渐放大,她怕了,她害怕坐牢,顿时,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你们这班身份卑微的莽夫,胆敢对本夫人无礼,看清楚,我可是殷家庄堂堂的五夫人,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然而她这疯一般的吼叫却半点用都没有,顿时,眼看已经被人拖出了琼苑,沿途不少庄里头的下人都聚在一道冲着她指指点点。
叶峥华脸色苍白如纸,她张牙舞爪地吼道:“不---我要见殷臣---我要见殷臣---”眼看着就要被押着往左方的长廊而去,而右方便是聚尚轩,她要见他,只有他能救她。
顿时,她不再挣扎,而是发起狠来一脚踹在那押着她双臂的官兵的,随即在那名官兵嚎叫之中拨脚往右方冲去----
“快---追---”另外三名官兵匆匆追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