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静君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她一心只想确认眼前的便是她日夜惦记的孩子,于是,她咬牙忍住痛,伸出手在那稚女敕的脸颊上模索着,试图从掌心的触感,寻回记忆中熟悉的轮廓----.
当殷臣走进来的一瞬间,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大为震惊,他急急地冲上前,一把将那宛如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粘在女人身上的宁琛拦腰抱了起来。
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失去了,宁静君顿时大惊失色,她冲着空中惊叫着:“不---不要---将孩子还给我。”一边叫着,一边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着,一把抓住了孩子的一只手腕,她使尽吃女乃的力道紧紧地握住了孩子的手,宁琛被她抓得痛了,却死死地忍住没有痛呼出声。
殷臣见状,赶紧出言安抚着她道:“君儿---你先松开手---”
她随着声音望过去,但她始终无法看到眼前一丝一毫的景象,这感觉让她彷徨,她摇着头,喊道:“不----将孩子还给我,不要带走他。”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现在连榻都下不了,我若要带走他,也不会让他陪在你身边了,你说是不是?你相信我吧----就这一次---脑”
他虽说得有理,宁静君却依旧有顾虑,她怕,怕自己一旦松开了手,却又不知何年何月方才能再见着这孩子了。
所以她抓得死紧,就是不肯松开孩子的手,然而她身体的力气渐渐感到不支,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渐渐觉得难熬。
最终----她在殷臣的再三保证之下,她渐渐镇定了下来,轻轻地松开了那只柔软的小手,却在下一刻,再次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当中---
跟接着的数日以来,她都是这样,几度清醒,又几度昏迷,不过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即便是醒过来了,她的身子也犹如千公斤重,动弹不得,加上双目失眠,这让她甚是痛苦,她由始至终沉默着,几名大夫为她把过脉,却始终没有一人指出她已经双目失明的这一事实,她也不曾支声,因为她不想在人前显得更为凄惨。
因此一直至今天,都不曾有人得知她双目已经看不见了轶。
醒过来之时,有时是儿子守在她的身边,有时则是那个男人守在她的身边;若是儿子在身边,她无比的欣喜,她会努力地睁开双眸,强打起精神来,与孩子说说话。孩子毕竟年轻尚幼,言语间透露出对她一睡不醒的害怕之心,让她心痛不已。
而若她清醒过来时,发现在身边的是殷臣,这时,她总是头颅则向另一边,对那守在床榻旁的人爱理不理,有时即便是清醒的,也会假装睡过去。
最令她难堪的是,有一回她清醒过来,发现这个男人正在解她胸前的盘扣,她想要阻止,却力不从心,昏昏沉沉间,她知道他将她身上的衣衫除尽,并且将她抱到一个浴盆当中,泡在水里头,起初她以为他是给她洗澡,渐渐地闻到一股药味,才知道是在泡药汤。
他的动作无比的熟练,却不知在她昏迷期间,这事,已经不知做过了多少回了。
她不愿意的,但她受身子所累,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摆布,这一刻,她真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至少不必受这在他的注视下赤身***的屈辱。
如此昏昏沉沉地过了数日,她的意识渐渐清明,清醒的时候也渐渐变得多了,见她说的话多了,孩子也一下子活泼了起来,小孩毕竟才六岁,正是好动的时候,见她情况好转,宁琛也不再担忧得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反而到处玩耍去了。
面对着孩子欢笑的声音,宁静君却始终法展颜,在她心中深处更有一层顾虑---她不知道殷臣为何会对她的态度一下子转变如此之大,是发现了她的孩子其实是他的骨肉?
这个假设这让她无比的害怕,但她却不敢追问,她害怕他会将孩子抢走。
但以自己这身体,这看不见的眼睛,她又如何将孩子带走,并且好好的抚养成人?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无比的痛苦。
她彷徨了,她不知道,日后的路该如何过下去-----
----------------------分割线-----------------------
“夫人,方才华管事又派人来打听,直向奴婢追问小少爷的病情可有好转。”
叶峥华闻言,手不由得微微发抖,那个男人说过孩子没事后便要赶她出庄,如今如此逼切的追问,看来他那句话绝非虚言。
她万分紧张地追问道:“那---那你是怎么回复的。”
“奴婢不敢胡乱说话,谨循夫人您的吩咐,没将小少爷的具体情况向来人禀报,只说小少爷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还时时刻刻需要夫人您陪伴在左右方能睡个安稳的觉。”
叶峥华闻言不由得点点头,冲着喜兰赞许地说道:“做得好---”
随即她打下一个抽屉来,从里头翻出一个红色的小匣子,再从怀中抱出一把精致的锁匙来,小心翼翼地开了锁。
喜兰见状,顿时眉开眼笑。
叶峥华从小匣子里头拿出一锭银子来,交到喜兰的手中。
喜兰接过来,欢喜地冲着她说道:“谢谢夫人---”
“不必谢我,你做得好,自然有赏。”
见喜兰欢喜地将银子收入衣襟中,她不由得开口追问道:“是了,我先前让你打听聚尚轩那边的情况,如今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