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静君一脸诧异地望着他,那白皙、好看的脸蛋在倾刻间变出好几种神韵来---有生气、有不安、有紧张、也有被拆穿的腼腆、更有懊恼.
而殷臣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只觉得这女人那姣好的脸蛋在表情变换间,原来可以如此的可爱。
没有错过他调侃的眼神,宁静君暗骂了自己一声愚笨,随即她一脸懊恼地匆匆收拾起摊子来。
殷臣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着,却是没有上前去帮忙,因为知道这女人此刻正在气头上呢,自己上去帮忙岂不是自讨没趣?
但见她先将那些手帕啊、锦囊等等小玩意全数放进箩筐内,然而再将那些罗襦、裙子放在上头,整理的过程中,她几乎没看过身旁的他一眼。随即,她一矮身,用扁担将这两个箩筐挑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去---
殷臣含笑亦步亦趁地跟在她的身后。
过往的零星路人不由得好奇地往他们多看了两眼,但见走前方的女人肩负着重物,踏着沉重的脚步急急地往前走去,气喘吁吁间,身后的男人却如散步一般负手、一脸潇洒地走在她的后方,两人始终保持着两尺左右不近不远的距离,
宁静君在这一年多来,虽不是过得大富大贵,但温饱却不愁,重要的是她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心宽侧体宽,她的身子且未称能得上圆润,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的瘦弱累。
虽然如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扛着这挺沉重的扁担也是颇感吃力的,往日在路途中她总是要停下来,歇上几回的。
此刻身后的男人让她颇感到有压力,她急急地往前走去,是片刻也不愿意停下来,于是咬牙一口气走上了大半段的路程也硬是不曾停下来。
男人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走着,明显感受得到前方的人儿那呼吸渐渐地变得沉重、紊乱,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走。
这个女人为何就如此的好强?
男人皱着眉、绷着脸望着她喘着气的背影。
下一刻,他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很快走到那女人的身旁,并不动声色地伸手往压在她肩上的扁担捉去--檬-
他的动作干净利索,宁静君惊呼一声,转眼间,压在她肩膀上的扁担已经转移到他的肩上---
宁静君一怔,急急地追了上去:“你干什么?将它还给我---”
没有理会她的叫唤,殷臣默默地走在前头,那悠哉游哉的身姿依旧是那般的潇月兑。
她在后头跑得急,男人非但没停下来,脚底却像生风似的走得极快,宁静君只能急急地追在他的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走进了那条深巷,宁静君小跑着上前,直跑到家院门前方追上了那个停下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挑着沉重的扁担走了如此长的一段路,气息竟然没有一丝的变化,脸上神态依旧淡定平静,而她空手小跑着过来,反倒气喘吁吁地涨红了脸蛋。
她一追上他,便伸手往扁担上一抓,说道:“放下来,你这无赖。”
男人没有反抗,乖乖地将扁担放了下地。
宁静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弯下腰枝欲将扁担再次挑起来。
男人望着她,望着她那透红透红的脸蛋,深叹一声,蓦然弯下腰身,近在咫尺的双唇向她那鲜红的唇瓣印将下去---
“呜---”短暂的失神过后,宁静君猛然震醒。
“呜---”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唇欲攻进她的口腔,她一急,紧紧地咬牙抿住唇,伸手慌乱地往他身上一推,将他推了开来。
她瞪着他,恶狠狠地伸出手背往嘴间一抹,对着他骂了一句:
“无礼、小人---”。骂罢,她气愤难当地扛起扁担,往门口急急地走上几步,随即一脸不快地回头冲着他警告道:“不要跟过来---”再回身,竟极不淑女地伸脚往院门上一踢---
她这少见的粗鲁行为,让身后的男人不由得莞尔。
她跨进了屋,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了院门,非常坚决地将他拒之门外。
殷臣不慌不忙地负手走到那紧闭的院门前,淡淡地摇头笑了笑,如此矮的院墙,怎么拦得住他殷臣。
但见他矫健的身子一跃,转眼间已经立在院门之内,女人听到动静,回头见了,一脸慌乱地冲进屋:“砰!”的一声,屋门也被关上了,还听到从里头传来拉上门闩的声音。
殷臣茕立在门外,望着跟前这间小瓦房,一脸的纠结。
这回他当真是没法了,除非将这屋顶上的瓦给掀了,但一想到自己若当真如此做了,那女人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弄巧反拙,他还是耸了耸肩---作罢。
“娘---天还早着呢,怎么就关上门了?”从里头传来儿子童真的嗓音。
“没什么,娘见门外有只讨厌的蚊子。”
“蚊子那么小,它要进来,是怎么样都能进来的,娘你即使关上门、捂上窗都是没用的。”孩子好心地提醒她。
宁静君闻言,脸不由得一窘,见孩子习惯性地欲往自己身上蹭来,这一刻,她的心烦乱得很,又看到儿子那两只小手尽是墨黑的灰土,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出言责备道:
“看你这手脏得,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淘气了?”
她这口气有点冲,站在门外的男人听了,那坚毅的脸不由得扬起一丝的笑意。
随即传来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娘不生气,我这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