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急得满额大汗,那为她擦汗的手无法克制地不停颤抖着---.
卫管理去而复返,冲着他说道:“庄主,属下的贱内来了---累”
一个年近六十岁的老妇人尾随着他走了进来,老妇人一见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惊,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前,并急急地冲着房中的几名丫头交待道:
“看来夫人要生了,快,你们快去准备几盆热水、一把干净的剪刀、和一些干净的毛巾来。记得那把剪刀要用生火烧过才行。”
“是!”几名丫头闻言,都匆匆出去张罗了。
“啊---”女人的痛呼声、声声不绝于耳,老妇人见几个大男人还杵在房间里头,不由得就出言驱赶道:“你们怎么都杵在这儿呀?快---快---赶紧给我出去。”
卫管事与华洪对视了一眼,乖乖地出去了。
老妇人见一个男人还留在产妇的身边,这男人神色紧张,她自是知道这是墨庄的主子,也不敢像轰自己的男人那般的不客气,倒是上前请道:“庄主,你也得出去啊。这女人生孩子,男人是看不得了,以免沾了秽---。檬”
“不,我就留在这里头。”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哎哟---”老妇人听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地说道:“那可不成啊---庄主,您还是快出去吧。这是秽阴之地,留不得,当真留不得啊---。”
说罢,她见产妇的右手与这男人的左手紧紧地交握住,事关重大,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分了,老妇人再也顾不上许多,以下范上的伸手去将这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强行掰了开来。
但见这男人的手背竟被这痛楚中的女人用指甲生生抠出血来,老妇人不由得一脸诧异地望了男人一眼,见他神色焦虑万分却对自己受伤的手混然不察―――
老妇人不由得感叹,想不到庄主对夫人竟是如此的情深义重,手背被指甲生生抠出一块来该是何等的痛楚,这男人却默默忍受着不支吾一声。
“庄主,您请出去吧。”老妇人推他,这男人却如一座山,怎么也推不动,急得老妇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她还是匆匆走到门外,向门外的两个男人求救。
最终这男人是被那华洪与卫管事两人左右架着,强行拉出去的―――。
“啊――――啊―――啊―――”里头的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门外的男人那颗心已经绞成一块。
“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啊―――”
里头的每一丝动静,候在门外的男人都听得真切,女人的每一声呼叫都如一把无形的刀刃直刺进他的心窝,生生勾着他的血肉。
“君儿―――君儿―――”女人在里头叫着,他在外头喃喃唤着女人的名字,再也隐忍不住,一拳狠狠的打在墙上,顿时,他的拳头上血迹斑斑―――
华洪见状,顿时大惊,急急的拿着布块上前欲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掌挥了开来―――。
“啊―――啊―――”里头无比凄厉的叫声持续着,声声不绝于耳。
殷臣的变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他一把抓住华洪的双肩,直抓得华洪生痛:“华叔,怎么这般久还没生出来,她不会有事吧?”
“庄主,您不要慌张,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要承受这般痛楚的。”见殷臣的脸色依旧舒解不开,他不由得继续开解他道:“庄主,夫人她会没事的,再说了,这也不是夫人头一胎了,琛少爷不也是这样生出来的吗,没事的”
殷臣一听,全身不由得猛然一震:“华叔―――你是说---她生琛儿那时也是这般的痛苦?”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道理―――”华洪如此说道,但见男人那脸色顿时发青,接着又一阵煞白,那眸色变得腥红,华洪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于是赶紧住了口。
殷臣的身子不由得晃了几下,是啊―――她生琛儿之时,定也承受了无尽的痛楚,那个时候她承受的岂止是痛楚,还有自己的不信任,亲人的背叛,那该是何等的痛与绝望,那个时候她孤单一人在外,无依无靠的,却是如何熬过来的?
一行泪,从男人的那腥红的眼眶内流淌下来,他的心中的痛楚已无法言喻,他双手紧握成拳,送进口里,用牙齿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皮肉,那额头与手背皆青筋暴动,生生咬出血来:“君儿――君儿―――是我对不住你――君儿―――你不能有事啊,求你了---。”
“啊―――”里头痛呼声又传来,这一声却似乎没有先前来得大声,声线显得无气。
殷臣不由得一惊,一脸惶恐的望着那紧闭的扇门。
这时,门推开了,一个丫头捧着一盆水走出来。
殷臣急急的凑了上去,在看到那一盆的血水之时,他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他伸手一把抓住那丫头的手臂,急急的追问道:“怎么样?生了吗?”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甚是吓人。
“不―――不是―――”那丫头神色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细声说道:“卫管事的夫人说,说―――夫人似乎难产。”
难产―――?
殷臣大惊失色,一把转身,就欲往屋内冲进去。
幸而华洪与卫管事眼明手快,两人急急的上前将他拦住―――。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君儿――君儿―――”他冲着里头大声呼唤着,声音无比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