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亮的枪声划过寂廖的上空,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缭绕,这是秦飞鸣枪警告,耿山军胆子已快吓破了。“到底是那些人?”秦飞把枪口指着耿山军的脑门。耿山军惊恐地叫道,“我说……我说……,有几个在六监区,我叫不出名字……”“砰——”犹如天崩地裂,翻江倒海,枪声在山涧回荡。耿山军几乎没来得及申吟一声便“扑嗵”跪倒在地上,还没完全断气,一呼气,便从嘴里、鼻里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这一股股血,合成一道,在他的脸旁和成殷红一潭,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顿时四散开来,四周死一般静寂。秦飞头也不回沿着那条延伸到小路山外的小路走去,两个人抬起耿山军的尸体,像丢死狗一样丢进早已挖好的坑内,用土掩埋了。秦飞的小车前,站在一个人,悠闲地抽着香烟,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秦飞认识是司凯的妹妹司璇。“你是谁?”秦飞严厉地问道,他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已被此人尽收眼底。不过,看他那副悠闲的样子,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采取行动。那人微微一笑,“我叫赵华明。”“你是当年调查5.14案被调离工作岗位的赵副厅长?”“我早不是什么副厅长了,我现在是个生意人。”秦飞盯着赵华明,道:“这次回来恐怕也是对当年的事儿耿耿于怀吧?”赵华明说:“没错,我就是要找出当年的杀人凶手,除了辉亚宾馆的那起抢劫杀人案的凶手,还有杀害任立刚夫妇、刘云一家的凶手。当然,我不会像你那样处理人?”秦飞冷冷道:“参与杀害我弟弟人的结果只有一个,难道赵副厅长要对我绳之以法不成?”赵华明说:“我们的目标大体一样,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对不起,我不需要与人合作。”“你能和老嘎能合作,为何拒绝我?”秦飞淡淡地说:“我和老嘎不是合作,再会了,赵副厅长。”秦飞说完,和钻进了小车。望着绝尘而去的两辆小车,司璇说:“太狂妄了,我们……”赵华明扬起手掌,“此事儿先不要张扬,咱们先去见一个人。”司璇随赵华明来到平泽市郊区的一个娱乐城,大厅里人头攒动,霓虹灯闪烁,形成扑朔迷离的天幕。歌坛的水晶玻璃地板上,送出无数彩灯的光点,明明灭灭。一位男歌手肩挎琴领细长的吉它,狂热地弹着、唱着,萨克斯管手、甩沙锤和架子鼓手如耍蛇人笼中的蛇吸了胡椒粉似的,疯狂地扭动腰身。亢奋的音乐,噪音般地混杂着,旋风般地包围着司璇,这一切都在鼓噪煽动着人性中最原始的粗野放荡的沉滓。猛然间,歌手象激扬起的一瀑飞流,音珠四溅,在那张扭曲的面孔下,让人感到那是一张饱受苦难生活折磨的愤懑和麻木,他暗哑的歌声,让人感到他正用自己的艺术酿制着粗劣的烈酒,供饱食者满足刺激的悲哀。一位年轻的保安将他们引到一个装饰考究的吧间,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是黄富全的妻子玉娇。青龙帮的人正四处找她,要取她性命,赵华明受胡观委托,将玉娇藏匿这里。玉娇微微一笑,给司璇打了声招呼。玉娇说:“我丈夫电脑中有一些东西,可能对你们有用。”赵华明点点头说:“我们陪你一起回去,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这里已不安全了。”上玉娇家的楼道里很静,家门却半开着,屋里一片狼籍,仿佛被投入炸弹似的把一切炸得七零八落。她慌忙地走进书房,书房的电脑被粗暴地拆散了,主要部件被卸得肢离破碎,液晶显示器被丢到地上。玉娇顿时全身血液凝固了似的,脑部因为缺血缺氧无法思维,脸色煞白。玉娇拿出手机,嘀嘀嘀按下了110三个数字,同时看了赵华明一眼,马上又把手机关了。玉娇说:“电脑里有黄富全与李涣交往的一些记录以及黄富全参与购买水杨酸设备的过程。如果黄富全不死,我是不会动这台电脑的。”“还记得其中的内容吗?”玉娇说:“不清楚,我记得黄富全在一个文档中提到过余立志、李涣、庞继平、韦柄友都参与了购买化工厂设备。”“韦柄友?他怎么会参与呢?”“具体为什么我不清楚。”司璇发现楼下出现几个可疑的人,从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子,司璇意识到来者不善。“赵叔——”司璇朝楼下奴了奴嘴,赵华明连忙转过头来望着窗外,发现楼下路灯下有两个人正不怀好意地朝楼上张望。“玉娇,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三人刚下了楼,呼啦就上来七八个人,领头的是辛书勇,上身穿着一件马甲,右上臂刻着一个骷髅刺青,其他七人年龄看起来都二十岁左右,手中持着木棒或者铁棍之类的东西。就在赵华明上下打量这帮来意不善的人时,辛书勇指着玉娇说话了:“留下那个女人!”听到这话,司璇按捺不住就要冲上去,被赵华明给拦住了。“刘家友——”赵华明轻轻叫了一声,辛书勇盯着他,惊讶得张大嘴巴。“你到底是什么人?”辛书勇盯着赵华明,被人唤起了多年不用的名字,他眼中满是不惑。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