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可抬头,费媛媛站在她面前,神情出奇的愤怒,双眼含恨地看着她,右手挥下,又是一个巴掌.
“徐默可,你到底要***扰我们夫妻到何时!”费媛媛恨恨地说,今晚,他们吃饭的时候,裘夏接到电话,立马就追出去,神情极其紧张,她怎么喊他都不理。再知道他的消息,就是他被送去手术室。
徐默可苦笑,***扰,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扰他们,她只希望球球能幸福,可总是事与愿违,是不是谁沾惹上她,谁就倒霉。她说的话,她反驳不了。因为球球确实是因为她而受伤,万一球球出了点什么事,那……
想到这,却再也不敢往下想,她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球球没事,一切安好。
“徐默可,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老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费媛媛放下狠话,神情却是真真的害怕,她喜欢裘夏,即使她明白他喜欢的女人从来不是她,她只要他能陪在她身边就好。这样简简单单的要求,都不能实现么刻?
徐默可不吭声,如果真这样,别说她,她也不会放过她自己。
费媛媛想要坐下来,但看到她坐着,立即嫌恶地站起来,靠在一旁的墙上,随即又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神一直看着手术室,双手交叉,殷殷期盼,希望他没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默可的心一直在煎熬,如果时间越长,代表球球的伤势越严重,这并不是她所乐见的噱。
大约两三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面罩,对迎面而来的两人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徐默可与费媛媛异口同声道:“我。”
说完,徐默可突然噤声了,她一直把他当哥哥,蓝颜知己,怎么算是家属,她牵强地笑笑:“医生,不好意思,我听错了,她才是家属。”
医生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道:“病人被刺了十几刀,除了胸口的那一刀比较危险,其余都算是小伤……”
“医生,那他现在怎么样?有危险么?”费媛媛焦急地插嘴道。十几刀,夏被刺了十几刀,他怎么承受得了。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胸口这一刀差点刺中心脏,比较危险,好在现在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但病人因失血过多,现在昏迷不醒。如果明早还不清醒,那又得做手术了。”
费媛媛愣在那许久,医生离开,她都不知道。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歇斯底里地掐住徐默可的脖子,恨恨地说:“徐默可,我的夏被刺了十几刀,十几刀,现在生死未卜,这都是因为你!”眼里满满的心疼。
徐默可没有反驳,任由她掐着,是啊,都是因为她。十几刀,球球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
想着想着,泪如雨下,至今,她仍旧忘记不了,当时球球受伤的情形。他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从以前,到现在,球球总是为她受伤,一次次。大学时,他为她伤了脚,现在,他为她伤了全身。她何德何能,能认识这样的蓝颜。
“咳咳……对不起。”脖子越掐越紧,徐默可不停地咳嗽,艰难地说出口,如今他不单单是她的球球,她道歉是因为他是费媛媛的丈夫。
费媛媛冷笑,有些怒极攻心,脸泛红,“对不起?说了对不起就有用了?你杀了人,跟人说对不起就没事了,人就会活过来了?”
徐默可无法反驳,如果不是她的一时疏忽,球球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她真真是个扫把星,谁摊上她谁倒霉。徐家从小忽略她到大,难怪家业越来越大。小舅为了她,不是受伤,就是被革职。
呵,徐默可啊徐默可,你果然到哪都不被待见。
此时,手术室的门打开,裘夏被推了出来,送去加护病房。徐默可想要跟进去,却被费媛媛拦在门外。她趴在玻璃窗前,往里面看,一向健康的球球,浑身插满管子,眸子闭着,脸色苍白。
她看着他,泣不成声。
球球,你别睡了好不好?
球球,你醒过来好不好?
球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夜幕西沉,转眼,暖日高升。
清晨,第一抹阳光升起,裘夏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徐默可绝望地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脑子里回想她与球球的一幕幕,心揪着疼。心里一直期盼,球球没事,球球没事……
突然,听到里面呼喊,“夏,夏的手指动了,夏终于醒了,医生,医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加护病房门就开了,费媛媛一脸喜悦地跑出去叫医生。虽然床头有按钮叫医生,但她只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心里的开心。
门没关上,徐默可趁机溜进去。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抽噎着说:“球球,你醒了就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么任性,我这么笨,我这么粗心,让你受伤了。只是,已然泣不成声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徐默可又立即跑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看着费媛媛失了名媛形象,跟着医生跑过来。
她趴在窗外,看着医生诊治,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费媛媛的表情可以看出,球球算是平安无事了。
真好。
她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如今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提不起劲来。脑中不断地回响五个字,球球没事了。她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其实,她是自私的。如果球球出事了,那么她一辈子都无法心安,注定得背着枷锁过一辈子。那样,她的人生会很累。与小舅的感情,虽不后悔,却也让她活得很累。如果再追加一条人命,那么她的一辈子真的是毁了。
不知坐了多久,就连医生何时走的,她也不知晓。
“小姐,小姐?”
徐默可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什么?”
“小姐,地上凉,别坐地上。”护士说着就把她搀扶起来,随后就离开了。
她转身看病房里,费媛媛坐在一旁守候着他,她双目含泪,紧握着他的手,这样的氛围,是她插不进去的。她看出费媛媛是真心喜欢球球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担心,费尽心思的照顾。想到这,徐默可苦笑,看来现在是不能进去看球球了。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经过外科室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凑过去看,门没有锁上,悄悄地打开,从门缝里看,说话者竟然是梁若歌。只见她月兑下衣衫,出半个背,徐默可倒吸一口气,她的背部很是触目惊心,纵横交错的伤口,大大小小,有烟头烫的,也有鞭子抽的,一条条细长的伤口犹带着血丝。
这该有多疼。
徐默可不知该有何反应,梁若歌这是被人打了?又是谁下的了如此狠的手。梁家家大虽不致只手遮天,却也算是富贵人家,在S市有一些分量。究竟是谁会如此大胆?
而被打又不吭声,就更不像梁若歌的性格。这些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难道是林轩打的?脑海中飘过他,只是又否定了,林轩看着很是斯文儒雅,怎么也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一切是那么匪夷所思。
眼看着梁若歌穿好衣服,要出来,她立即掩上门,疾步走到拐角处,看着她渐渐离开。在外面的她,依旧精致高傲,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她背后有如此重的伤势。
此时,电话响了,徐默可接起,是徐筱打来的电话,说是徐琉出院了,让她回去一趟。她觉得莫名其妙,她在家里是最不受欢迎的,应该是没人要她回去的。如此突然,让她产生上次生日宴上的情景。
“妈,我不想回去。”徐默可脸上虽带着泪痕,口气却是淡漠的。面对徐家人,她自动地戴上面具,即使是她的亲生母亲。
电话那头顿了顿,话题突然转移,“小可,这几天是不是有个叫白晴的女人联系你?”
她是如何得知?徐默可眯起眼,声音微冷,“妈,你派人调查我?”
“没有,只是昨天在大街上看到了。”徐筱音调降了几分,“她有跟你说什么?”
那天晴姨问她,徐家是否有跟她说什么,此时此刻,她又如此问。怎么两人说的话是如此相似?
徐默可陡然觉得事情有蹊跷,“妈,她应该跟我说些什么?”
徐筱声音略显慌乱,“不是,公司最近跟她老公的房地产公司因为一个招标案,产生过节,就怕你透露些什么给她。”
徐默可捏紧电话,心凉一片,这就是她的母亲,竟然怀疑她的亲生女儿。她嘲弄地勾起嘴角,“妈,放心,我还没这么核心,能接触到你公司的内部消息。”
说完,未等到她反应,便挂了电话。
愣愣地站在太阳光下,心却如冰寒一般冷,她到底是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父弃她,母疑她。她在徐家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小舅。
小舅……
想起他,心渐渐温暖起来,他给她的温暖是她一辈子珍藏的宝藏。才分开一天不到,却恍若一个世纪这么长。短短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此刻,她格外地想听到他的声音。
拿起电话,又放下,如此反反复复,害怕打扰到他。
如果,去寻他,偷偷地看他一眼,一眼变好。这样就不会造成他的困扰了,不会打扰到他了,是吧?
去寻他……
……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地回响,愈来愈强烈,心跳如雷。心思百转千回,最终,想见他的念想,战胜了一切。
她明知球球还在病房里,此刻走,是那么没心没肺。可是,她想见他,哪怕是一眼也好,看一眼她便回来。
想着,就订了机票,打电话问了杨烨小舅下榻的酒店地址,直接就去那。杨烨虽疑惑她问的原因,却也没问出来,而且她相信他,并不会多嘴什么。
登上飞机,离开S市,飞往北京,虽然路程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然而,两个小时对她来说,却是如此难熬。一想到立马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虽强压住心里的雀跃,眉梢处却早已显露出来。
最终,到了北京。北京是政治中心,国际化大都市,与S市相比,多了几分文化底蕴和大气,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奢华。
她直奔他所在的地区,是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但此刻小舅应该是出去开会了,不在。她也不急,坐在一楼角落的沙发候着,虽已有一宿没睡,精神却非常的好。
他寻了她这么多次,这次,一个轮回,该轮到她了。
一次次的脚步声,一次次的失望,徐默可的心从开始的期待,也变得有些焦躁。直到傍晚六点多,她终是看到了他。茫茫人海中,他依然那么耀眼,那么光彩夺目,只消一眼,便让人再也忘不掉。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