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府。
“烈,别担心,丹琴已经服了干爹的续命丹和易歌的天香丸,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谢。”跋尔烈沙哑着嗓子,神情憔悴。
“说什么谢字,我们都是一家人,还用得着这么见外么?再说,丹琴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全力救她的。”肋
自发生这件事后,宁若璃明显地感觉到跋尔烈对丹琴态度的转变,这是件好事,只是,丹琴却又偏偏陷入这样的处境。
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这次是她救了我的命,若是她因我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跋尔烈眼眶微微泛红。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跋尔烈自长大之后便已忘了流泪是什么感觉,除了为宁若璃落过一次眼泪之外,便只有为丹琴了。
“你别想太多,丹琴爱你至深,自然不会希望你死,她这么做是她心甘情愿的,你若为此伤心愧疚一辈子,她定会不乐意。”
宁若璃心情也是非常沉重,丹琴是她在车砗唯一知心的朋友,个性率直,性格刚烈,与她情同姐妹。
她对跋尔烈的感情,宁若璃也是最清楚的,因此对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没有特别的意外。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只有听从心的安排。
“怎么样才能救她?”跋尔烈知道丹琴现在所服的药只能暂时保她性命,但身上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毒气一旦攻心,只怕……镬
他合了合眸,眸光又回到床上的身影。
盖着锦被的丹琴双目紧闭,脸上带着一层隐隐的黑气,娇艳的红唇此时苍白无血色,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他们而去。
宁若璃看了坐于一旁的凤凌澈一眼,沉默了片刻。
跋尔烈见此不由悬起了心:“是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宁若璃迟疑着,她对此并没有把握。
“只是什么?”跋尔烈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曾听义父说起过,要解绯碧之毒,必须要有雪芝入药,雪芝长于极寒之地,且对生长的环境要求极高,实属可遇不可求,至今为止,义父也只遇见到过一次。”
“这么说,丹琴是没救了。”跋尔烈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也不能说没有希望,”凤凌澈敲击着桌面缓缓地说道,“我听闻车砗有一座圣山,高耸入云,长年积雪不化,倒是可以去找找看。”
“对,我怎么忘了圣山。”跋尔烈一听马上恢复了精神,“我这就派人出发上山,只要多派些人,一定能找到。”
宁若璃伸手拉住急冲冲往外走的跋尔烈,无奈地朝他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派那么多人盲目地去找,只会一无所获。那雪芝极通灵性,若是听到那么繁杂莽撞的声响,早已躲了起来,根本不会让你们看到。”
跋尔烈怔在原地,刚飞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跌落在谷底。
“烈,我已经想好了,明日我便动身前往圣山,以我的功力,应该不至于惊吓到雪芝,若是找到了,那丹琴便有救了。”
“你去?”跋尔烈面露忧色,“那圣山地势险峻,路滑难走,且又极冷,你去太危险了。”
“无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无需顾虑那么多。”宁若璃微笑着宽慰他。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涉险。”跋尔烈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凤凌澈听到宁若璃要上圣山,眸色一沉。
但她决定的事情谁又能改变?就算她现在同意不去了,只怕明天也只能见到她留下的一张字条。
他挑了眉,道:“也罢,我就陪璃儿上圣山一趟,此事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只能听天命了。”
“皇上……”跋尔烈一时感动,竟不知说什么好。
“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是为了璃儿,若要感谢,也得等我们找到了雪芝。”凤凌澈摆手拦下他接下来的谢意。
他与跋尔烈一直因为宁若璃的事而针尖对麦芒,他并不想因为雪芝而让跋尔烈觉得承了他的恩情。
宁若璃对他深深一瞥。
灯影绰绰,映得他脸庞柔和美绝,言语上的疏离冷漠更符合他的作风,就象当年他将她与凤凌羽逼下山崖。
然而此时她更愿意相信这并非是他的本性,曾几何时,他亦是个多情重情之人。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只是如今我尚有一处不明。”凤凌澈若有所思地望着跋尔烈。
“什么地方不明?”宁若璃接口问道。
其实她隐约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总有可疑之处在脑中闪过,但每每想要抓住,却又转瞬即逝。
“我曾听易歌讲起过,碧绯喜冷,长期生活在北地高山之中。现在天气颇为炎热,这碧绯怎么会出现在邑城的山林之中?”
对了,这正是宁若璃觉得不对之处。
“这一点我也奇怪,还有,林子这么大,为何碧绯不去攻击丹琴,而偏偏只咬了烈?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宁若璃也把目光投向跋尔烈。
跋尔烈回身在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搁在桌面上不停地叩击着,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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