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倩直到听到身旁传出如雷的鼾声后,这才敢起身下床,然后披上粉色的晨褛,走去旁边的洗漱间.
她把手伸至感应水龙头下面,看着无色的水流缓缓地穿过指缝,然后流进洗手池,她幽幽地轻叹了一口气。
白天那一幕,如电影一般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紧咬了咬唇角,收放在洗手池的一双纤手,抓握在它的边沿,紧了几紧。
她本是个心气高傲之人,对她所不喜欢的男人,她向来不假以颜色。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还有她心底一直耿耿于怀的毁婚之仇,她有必要像现在这般作践自己,委身于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大上一二十岁的糟老头子吗?
每每看到奥里一身肥肉压迫在自己柔女敕的娇躯上,强迫着她去做那些变态的性.爱动作。她的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涌出一股强烈呕吐的恶心感觉。
尤其是白天那一幕,让她感觉那样的自己和一个卑贱的妓女无异。为搏恩客一笑,总是强颜欢笑施尽浑身解数,只为了取悦他,然后换取他手中的钱财。
唯一所不同的是,她是要借他手中力量,然后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累。
朱丽倩伸手撩起一股凉水,朝自己的双颊上,轻拍了上去。
冰凉的感觉,让她心中的那股羞愤,稍稍压下去了稍许。
只是,看到镜中那个双眼稍显浮肿,神情有些疲惫的沧桑女人形象,朱丽倩微闭了闭双眼,发出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曾经那个心高气傲还有些青涩的美好女子,已经成了她心底一抹触目惊心的殇,只想着把它深埋到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永远不要再开启记忆的河流,涌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眼前这个姣好的面容里,略带红血丝的黑眼圈,只是一个努力取悦自己主人的专职性奴的角色,不能拥有自己的任何悲喜,一切的情绪全由恩客一手作主。
朱丽倩一袭月牙白的旗袍,头发高高盘起拢在头顶,露出一段玉白的香颈檬。
她头斜依在雪白色的窗棱上,双手自然交握垂在身前。一双如雾黑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那一片清浅绿竹。
这一片绿竹是奥里和她来到这座岛屿后,奥里为了讨她欢心,特意用专机,从中国的南方移栽过来的。
奥里说,他感觉中国的女子,向来温婉典雅的居多。印象中,也只有竹子这种青翠色的植物,才最能体现中国女子的这方面特质的。
朱丽倩唇角浮出一抹飘乎的微笑,奥里在讨她欢心方面,说实话,也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只是,奥里却不知道,在中国文人雅士最喜欢的的那几种高洁植物中,她所最不喜欢的,便是无端总是让人感觉和凄凉挂上钩的竹子。而她的最爱,却是以雍容富贵著称的牡丹,并希望自己一生能够做一个,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让人感觉出优雅华贵的女人。
可惜,人的希望和现实总是不能行进在一条直线上,甚至许多时候还会背道而驰。
一阵风吹过,青翠色的竹叶相互碰撞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间或带着一股清香,吹拂到她的鼻端。
她微皱了皱眉头,突然有些懊恼眼前这一片竹林。
竹子向来代表的是玉洁冰清,而她现在却……看着面前这一片微风中飘摇的竹林,朱丽倩突然心生一股凄凉,这沙沙作响的青翠,似乎也在嘲笑她的身陷泥淖。
身后桌子上传来碗碟与桌子相接触时的细微声响,不用回头,朱丽倩也知道,肯定是奥里刚临时出门时,又吩咐了厨子替她烘烤几份甜点,然后送至这里,充当她的佐餐。
她轻嗤一声,笑了一下。如果没有昨天那一幕,她一直都还会以为,在奥里心里,她最差也应该会好过一个是他情人的身份。
然而现下她却已经彻底明白,她充其量不过是供他娱乐的一个性.奴而已。高兴了,就像哄身边的小狗一般,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塞至她嘴里几片美味。不高兴了,就会像对待一只碍事的蚂蚁一般,抬脚直接踹至她的月复部,头上,甚至拿刀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取她的性命,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朱丽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能寄希望于奥里,期盼他对自己和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呢?
女人总是期望自己在一个男人眼中,是多么地与众不同。即使她不爱这个男人,但是一旦她把自己纯洁的身子给了他以后,便情不自禁地对他萌发了一种感情上的求一境界,希望自己对他会是特别的。
然而却忘了,男人永远只有在对自己心仪并仰慕的女人,才会保持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却从不会对那些把第一次给了他们的女人,会在脑海中留下有多么深的印象。充其量也只是会幻想,如果现在正和他翻云覆雨的是他最爱的女人,那该有多好!
“丽倩小姐,您请用餐吧!”身后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声音,突然打断了朱丽倩的冥想。
她一怔,然后回了下头,发现在距离她身后不到两米处,站着一个挺拔的英俊男子。他黑色的浓发笔直地全梳至脑后,光洁的额头上,一双深邃的蓝眼睛,若一弯海洋般,让人直想深入进去,然后一探究究。
见朱丽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思绪却似又已经飘去了别处。伟岸男子朝她微弯了下腰,然后抿起唇畔,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丽倩小姐,您已经一个人坐在那里,快五个小时了。我想您肯定多少会有些饿了,还是先用餐的好些!”
朱丽倩一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玉白的脸上瞬间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由回头多看了伟岸男人两眼。
一米八五的身高,模特一般的衣服架子,剪裁得当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衬托着他本就英俊的五官,愈加俊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