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歌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莫名的心底一阵紧张,听到细细的磨沙声,循声看去,玻璃墙上的墨绿色幕布竟然缓缓的放下,阻挡了办公室和外面的视线。).
“你”
顾夜歌看着朝她伸出手的伍君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抬起手臂挡在胸前,他怎么突然就有这种动作了?
伍君飏手臂轻轻圈在顾夜歌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别紧张,我只是想抱抱你。”
知道她心底有巨大的压力,他除了心疼,找不到其他的情愫,一直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情压在心底不说出来,却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他失去一切,如此严重的事情,分量自然是不轻。当年她的消失实在是诡异,而且,凭他的能力竟然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拆散他们累?
伍君飏将顾夜歌抱在胸口,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耳鬓,如果他今天中午在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多忍那一会,肯定错过了她那句话,他知道她进来了,也知道她一直看着他,当他正准备醒来抓她的时候,她居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发觉端倪的话。
——如果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名声,甚至你的亲人,你还会要我吗?
好险!真的好险!如果他稍微醒的早了点,她这句话他都不可能听到,万幸的是,总算是没有错过萌。
听到她说完,他真想醒来,抓住她大声问她,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就会失去一切?谁告诉她这些的?还是有谁在拿他威胁她?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醒来,只能继续装睡,而且,必须让她看不出他其实是醒的。因为,只要他表现出一点逼迫和强势或者对她的感情,她就会迅速的防备他将她的感情藏得极深,她的深情只在没有任何压力或者无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想到他们内心各自的煎熬和那种想爱不能爱的痛苦,伍君飏抱着顾夜歌的手臂收紧再收紧。
“君飏,怎么了?”
顾夜歌的头搁在伍君飏的肩窝里,轻声问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抱你。”
“你刚才问我要多久能处理完手头的项目,是有什么急事么?”
“不是。是看看会不会和公司目前进行的项目赶到一起。”
顾夜歌一下了然,也是,如果她短时间处理这么工作,其他部门的工作量会加大很多,也许会让他们不好配合。
“如果按今天的进度来算,十天可以处理完。”
十天!
伍君飏的眉梢轻挑,十天,这是他的时间期限,十天之内他必须想出办法将她心中的那个秘密挖出来,一旦她启程回新加坡,她的心有多坚定,他能想得到。
“不要太累。”
“嗯。你也是。”
伍君飏轻轻放开顾夜歌,并没有打算过多的纠缠或者亲昵她,不是不想,是现在不能,既然发现了她在什么环境下戒心最低他当然不会让气氛变得紧张,对行事不利的情况他不会让它发生。
叩叩叩——
伍君飏微微侧身看着办公室的门,“请进。”
意外的,单洛拿着一个资料袋走了进来,见到顾夜歌在,略微的停了下,看着伍君飏,“打扰了?”
“没。怎么过来了?”
单洛看了眼顾夜歌,点点头,算是招呼过。
顾夜歌回了单洛一个招呼,对着伍君飏道,“你忙吧,我出去了。”
顾夜歌拿起伍君飏签好的文件走了出去。
单洛等办公室的门完全关上将手中的文件袋丢给伍君飏,“自己看吧。”
伍君飏抬手接过牛皮文件袋,解开绳锁,将里面的资料和照片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看下去,看完所有资料和照片的一刹那,极少表现出情绪的他扬手用力一挥,手中所有的资料和照片全部抛到了空中,片片翻飞,白色的纸张和彩色的照片落的满地都是。
单洛看着伍君飏,眉心微微蹙起,“要不让她走吧,她手里的那些项目让雷冰来处理。”
从新加坡传回的资料写的清清楚楚,她在新加坡过着闲适自在的第一年,叶臣勋帮她办理了新的身份证后,第二年进入新加坡南洋美术学院读研,刚好毕业之后回S市领S市第一届最佳律师奖,在新加坡的三年都是和叶臣勋住在一起,两人同居的房子照片清晰得不行。一个在新加坡读研,一个在新加坡读博,双双都在同一个月份毕业,这样的情况说明了什么,他想,君少根本无需再等顾夜歌什么解释了。
伍君飏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和A座办公室相对的B座办公室,长眉浅浅拧起,三年新加坡
“君少,我知道你对她感情很深,我也相信当年她对你是真感情,可是,她离开你三年了,很多东西可能都变了,现在的她,不愿意解释当年的事情,而且,还有了心疼照顾她的人,你何必”
伍君飏双手滑在裤兜里,眼睛看着远方,轻声问道,“你在W城呆几天?”
“后天回去。”
单洛走近伍君飏,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窗外,“桑姨和舒婷和我同机回来的。”
伍君飏眉头蹙起,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在那边呆半个月的吗?
“你去S市连舒家的门都没有进你还想桑姨和舒婷能呆得住?”
“为什么要进舒家的门?”伍君飏反问。
“就算你对舒婷没多少感情不想见她,想想舒婷肚子里的孩子,去看她一下应该是必须的吧,可你倒好,在S市呆了半天,见到了某人,半天都花在她身上不算,还直接追着她将她弄到了W城。”
单洛转头看着伍君飏,“你能不能坦白告诉我,舒婷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伍君飏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单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是不是?”
伍君飏眉头轻轻扯了扯,转头继续看着窗外,“我妈那不要告诉她宝贝回来了。”宝贝?.
单洛眼底一闪惊芒,君少竟然叫顾夜歌‘宝贝’,这是当年他们情浓正当时的称呼,他不是傻子,君少这一声称呼出来就昭示了一个很肯定的信息,君少和顾夜歌感情还没断,起码能肯定君少这边没有断了。
“君少,你!”
伍君飏看着远方的天际,现在他的家对她极度反感,就连当初支持她的外公外婆都很不想听见她的名字,要再次为她争取他们的同意简直难如登天,尤其是妈,完全就是听不得一点她的消息了。
“单子。”
单洛一震,看着伍君飏,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叫他了。
“怎么了?”单洛的口气也无比的严肃,甚至有些肃穆的感觉。
“三年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能远比我们预计的程度还要超很多。”
单洛惊讶的看着伍君飏,“什么意思?”
“可能有人用我当逼她的筹码了。”
单洛心脏一紧,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今天午休,她以为我睡着了,无意间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伍君飏想起顾夜歌在他身边呢喃出那句话的语气,心房莫名的抽搐一下,她的口气让他的心,很痛。那一秒,他好像能体会到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和无奈,像是绝望里的一丝叹息,忧伤而悲凉。
——如果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名声,甚至你的亲人,你还会要我吗?
伍君飏心底默默想起顾夜歌的话,却没有告诉单洛,轻声岔开了话题。
“舒婷还不知道宝贝回来了吧?”
“应该不知道。”
单洛看着伍君飏,摇摇头,“我真的看不懂你了。”吸了一口气,吐出来,“不,应该说,看不懂你和她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