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韬走后,夏若决定到单位上看看,就要走了,该打声招呼才是。
走出家门就看见成瀚文,他不自主地又把夏若拥抱在他的怀里,“我想听话离开你,不理你,想那么做的,可我怎么也做不到。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的所有思绪都是你。若儿,你是爱我的对吧?你不会赶我走的对吧?你会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好好爱你的是不是?”他的泪水流下来,流到了脖子里,夏若感到了一丝冰凉。
夏若推开他,“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因为,我真的不爱你,真的。”
“不是的,你不是不爱我,我知道你是怕伤害雨婷和我的女儿,但是,没有爱情再在一起,更是痛苦的,雨婷她是知道的。离婚并不等于就不爱女儿了,我会给予女儿该有的父爱的。若儿,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今生绝不会再放手。”
夏若心上有雷滚过,炸得疼痛难忍,也许成瀚文可以做到这样决绝,但是她却做不到,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善良的人,不想伤害那个也很善良的女人。她想在死后进天堂,而不是进地狱受油锅煎熬。
“瀚文,就如你所说,我们已经错过了,那就错过吧,这样的错过说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的,没有缘分也就表明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的爱情是和霍雨婷而不是我。”
“若儿,不要这样对待我,我已经好累好累了。”
“对,你累,因为你走了不该走的路,你怎么可能不累。回到你正常的路上,就不会累了,那条路只有轻松和快乐。”
“不,若儿,只有和你在一起,只有和你才是我唯一的正确的路。”
夏若知道,离开,快速地离开,是她唯一的路。
下午,夏若再一次推开院门,霍雨婷站在门口,俩人对看着,霍雨婷那美丽清澈的双眸绕满了忧伤凄恻的哀怨,泪花点点。
“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找你,给你添麻烦,可是我不得不来,因为,因为……”话没说完,浸在眼里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下来。
夏若长出一口气,“你别哭,进家里说。”
“你说吧,我能够做到的我会做。”
“瀚文要和我……离婚。”
夏若再次长出一口气,他到底还是做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霍雨婷看着夏若,“求你、别靠近他、好吗?”
夏若的心再一次有着被撕裂的感觉,是那么疼,那么疼。
“你不愿意吗?”
夏若淡淡地说,“我要走了。”
“真的?”霍雨婷高兴起来,随后又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若轻轻笑了下,“离开才会远离他。”
霍雨婷看着夏若,顿了顿,“你,不爱、他吗?”
“对,我不爱他。”
霍雨婷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高兴的走了。
目送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掉,夏若才又转身回来,身子感觉到了疲惫,眼睛不想睁开,眯着眼睛就躺在床上了——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浓浓的夜晚了,房间里飘散着一股股饭菜的香味。
下床,去了厨房,郑宇韬在做饭,他的背影好像父亲。夏若走过去,从后面搂抱住他的腰,依偎着他,“爸爸,你想我吗?”
机关精简方案落实了,工会里,戴越在职,仍是主席。基层工会合并一起,丰姨做了主席。唐姨内退了。财务组宣传口撤销了,人员待岗。说是下一周,全矿的财会人员考核,谁的成绩好,谁上任基层单位财会组。小周去了东河那边。只有朱倩茹留了下来,成为办事员。
郑宇韬苦笑了声,“现在很多人在骂我呢。”
夏若笑了,“骂吧,反正总是要有人挨骂的。”
“不只是矿上的人,舒瑶叔叔也骂我呢?”
“他骂你?为什么?”
“说是我策反了你,你才不去他那儿的。”
夏若笑了。
“若儿,你真要自己出去?没有人帮衬,会很累的。”
“以前找你安排,是为了爸妈,不想他们辛苦,现在,是我一个人,长这么大,我没有真正自立过,所以,想臣年轻,试试自己的能力,现在,不都在励志吗?我也励志一回。”
第二天,夏若去了矿上,听说丰絮她们在井口送温暖,夏若也去了。唐姨也在,这是她最后一次为矿上职工工作了。”
没想到的是,此时在井口准备下井的正好是姐夫的队组,在姐姐和姐夫葬礼上,队里所有的人都来了,也都认识了夏若。见她来到井口,围了上来。
副队长看着她说,“妹子,以后家里有什么活儿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没有别的,就有一身傻力气。小康和嫂子平时对我们不错,现在他们不在了,就让我们代替他来照顾你。”其他工人你一声我一声地说着。
一个很年轻的后生走过来,腼腆地说,“你到我们家来吧,我一直,一直想有个姐姐的,你就来我们家给我做姐姐吧。真的,我妈那天还说起来你呢,想让你来我们家一起过。”
夏若笑了,“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好弟弟,我想我会有好日子过的,替我谢谢你妈妈。”
姐夫的队组坐上送人车缓缓地进入了井口,车上的每个人都向她挥着手,夏若满含着盈盈热泪和他们挥着手。
这一走,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面的人是否会有一个就先她而去,搭建新生活去了,毕竟煤矿生产是个高风险的工作。
等到他们都进入了井口,不一会儿井口里又一批工人上来了,看着他们满身的疲惫,夏若也和那些矿嫂们倒上水,端在他们跟前,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她好像看见姐夫就在里面,微笑着看着她,“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