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眉心又是‘别’的一跳,她赶紧转换思绪,但是何其容易?心下忡忡的搜寻其它物事来覆盖那个‘大’字眼,然而越是想绕开它,却越是被它铆的牢,‘他的阳物那么大,你的弱身条伺候不了他。’这句话竟从那短信的寥寥数字变为一串音节,嗡嗡回响在她的脑际,大。还是大。什么思绪都压不住这个字了。竟是有些慌乱,结了一半的辫子兀自松开了,手指虚虚抠上手臂。她无措摇头,试图叫自己头脑清净,试图甩开那片阴翳。她告诫自己要漠然。结婚时就料到的,结婚时就明白婚后的处境的,这样的婚姻,傀儡太太的身份,一切都是早料到。漠然,要漠然,她心里念着,一切漠然,这不是自己该思虑的事,自己只要慢吞吞的把日子过下去,自娱自乐,爱自己所爱,想自己所想,况且还有那个人,哦,那个人,好了,静下来了,想到那个人,心静下了,早已想着再去越南了,我救你,我会尽力。虽然我如此渺小,可我会尽力。想到越南,伤感袭来,覆盖了那个‘大’。她的眼眸凝着自己白皙的脚尖,越南,河内,这属紧要,其他事?无所谓!无所谓!她沉静了,她在心里说了句无所谓!她抿抿唇抬起脸,自己觉得这个动作十分坚强!这时俞转身从窗户望她,她竟嫣然一笑,把俞羲丛笑愣了一下,把她自己笑懵了。俞羲丛掷了手上的工具笑微微进屋,进到卧室后手上多了两杯咖啡。他穿着套头线衣,撸着袖子,至少比他平日年轻五岁。水记得上次从河内回来的傍晚,他为她做第一顿饭时,就是这件线衣。她的一只白手浮浮攥着垂在胯间的臂腕上,袅袅而立,向进门来的俞笑笑,他连也已换了家居的轻软裤子,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那一个小盹打的多结实,丝毫没有知觉他进来换衣换裤。俞走到露台,把咖啡递给水,“怎么一小会儿就醒来了?”他的语气又是大人对孩子,把那衣服衬出来的一点点年轻给冲淡了。水抬下巴颏点了点园子地上嘣米的鸟雀:“吵!”俞笑了,啜了口咖啡,“我还给它们撒了谷米,还是把你吵醒了。”他看了眼院子里的山地车,转回脸来:“傍晚去夏宅不开车,我们单车拉练,好不好?”水温柔一笑,慢声慢气:“好!”那个知性温婉的女子又回来了。俞心情大好,呵呵一笑:“敢跟我赛拉练吗?”水羞涩一笑,抿嘴摇头,温软的眼睛放在俞的胸下:“不敢!”老老实实的口气,老老实实的模样。俞不说话了,脸上的笑纹如起风的湖面,波纹一层一层浮起,越浮越大,越笑越宽,眼目光光。这表情,只能解释为陶醉,深深的陶醉!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