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在客厅用茶时,俞羲丛手机响了,接通后是一个甜美的女声,他的手机音效极响,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水第一时间听到了,但她垂首抿茶,仿若未闻。
“在哪里?”电话里的人对俞羲丛没有称呼直接说在哪里。
声音十分温柔亲切,但不嗲气!几乎从这‘在哪里’三个字的声音里,就能听出说话者的学识素质乃至修养!肋
极其不一般的,不得不承认,水在心里想。
“噢潘,你好,我,”俞羲丛抬眼看了下对面的水,说:“在家里!”
电话那边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抱歉似的笑了:“那不打扰了,再见!”
“好,好的!”俞羲丛收线。
水在心里淡笑:又是三分明话,九分暗意!
不争不闹不计较的生存规划还真是明智啊!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此时茶盏中的茶恰恰喝尽了,她抬臂放妥茶具,起身去主宅隔壁的外厢房。
从外厢房装了一纸袋花肥出来,她回来跟俞羲丛打声招呼,到园子里去了。
昨夜的暴雨把园子里的花树折损了不少,她去跟园丁女人清理清理。
水一走,俞羲丛拿起电话,正待给刚才的电话返拨过去,手机却响了。
接通来,竟是他费城别墅的菲籍管家。
管家焦急的说话,说的喋喋不连气,说平日管送餐的那个黑人男仆偷了东西携脏逃走了,别墅里只门口窗口有监控,其他地方丢失什么全然监控不到……镬
俞羲丛略略一愣,打断管家无休无止的长话问报警了吗?
管家喘着气说还没有,刚刚发现,现在正采出监控视频确认行窃时间,管家上句紧着下句说近一周来的门窗监控视频已经发到了俞先生的邮箱里。
俞羲丛一听,马上站起来向书房走去,边走边问是哪个送餐的,给他送餐的总共是三个,这三个人轮流倒班。
管家说是那个个子最高的,末了问俞先生鞋柜里是否有贵重物品?
俞羲丛立刻皱眉,几乎嗤鼻:这些人的出息!不说重点,说什么鞋柜,我岂是中国的旧地主英国的旧老财把财物放进炕洞鞋筒里去的!
他理都没理会这句话,进到书房打开电脑,说实话家中怕偷的东西贼是未必能找见的,至于丢些外面的东西其实无所谓。
他落座后取出一支雪茄点上。
管家以为俞没有听清,又重复问俞先生鞋柜里有几双鞋。
岂有此理,俞羲丛蓦然生气,“我会去记我的鞋柜里有几双鞋?”
他‘噹’地丢开点烟器,口气很重的一声:“说重点!”
管家说sorry,说事情太蹊跷所以问到鞋柜上面。
“行了你不必说了,先报警,没多少损失就不要弄的太大。”俞羲丛对这等小事不耐烦。
挂了电话他蹙着眉去看电脑上传来的监控视频。
他对这等小事从来不在意,家中失窃,丢些小东西于他来说无谓的很。
他不耐烦的点了视频快进键,寥寥看几眼,确实如管家所说,黑仆开过门口的鞋柜,而且是两次,视频显示时间是十九号傍晚十八点一次,十八点三十分一次,中间仅隔半小时,显示开柜放入几件东西,后又取走,视频黑白效果,只能大概约模放入并取走的是一双鞋,式样颜色辨不出。
俞羲丛没耐心再看了,撂开去。
俞羲丛去书房的当儿,水正在园子里修花草,正如婆婆感叹所说,水学东西是真来的快,她跟着夏老太太把园艺活儿早学的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此时在自家园子里,她是主力,园丁女人给她打着下手。
过一阵何鲁找到园子里来,她中午把昨晚那个短信号码抄给何鲁去查,这会儿何鲁刚查完回来。
何鲁说那个手机卡号是不记名卡,查不出卡主姓名!
那就没辙了,水抬手背擦了擦额头细汗,皱了眉。
此时也想不出别的查法,先让何鲁走开了。
在园子里侍花弄草半个多小时,回到屋里有些累,到浴室洗漱一番打算午休片刻,这时俞羲丛从书房下来了,水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时间还早,睡一觉吧!”她说。
“睡就睡吧,难得你主动邀我一回!”俞羲丛露出年轻的笑容,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向衣帽间去。
水笑嗔他一眼,别开脸去把包着帕子的头发放下来。
她学了夏女乃女乃的把式,到园子里侍花弄草时总记得给头发扎上块花帕子,干起活来清爽利落,又不会被花枝缠住头发。
抖开乌发懒懒的躺上床,换了睡衣的俞从衣帽间出来了,浅浅的淡清色睡衣,式样简约,面料细软,绝对是顶级的响牌子。
水看他一眼,心里嘀咕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件睡衣,跟他以前的风格系列完全不同,这样一想才意识到他最近的着装似乎全有变化,起初刚认识他时,他总是黑呀灰呀的深色系着装,现在明显亮快了。
这浅清色的睡衣把人映的真白,前些时她在费城时,俊佑打电话说下周丹沁生日让她回来,给丹沁庆生就买一套这色儿的睡衣做礼物吧,
水心里赞着俞羲丛的睡衣色儿亮快,口上由衷出声:“这衣服真显年轻!”
“是吧?现在尽有人说我年轻!”
俞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水身上的毯子把自己的身体匀进去,水赶紧往一边撤着给他腾地方,俞羲丛一把将她捞回,牢牢抱在怀里,热热的气息灌进水耳朵窝:“这年轻是不是让小太太给滋养的!”
水半推半就的拿开他的大手:“不要乱搞!”
她说不要乱模说成了不要乱搞,词儿用的怪怪的,正好给俞羲丛接去了。
“不乱搞,不乱搞,正正经经搞!”他的手揣到她身上,眨眼间,上下衣服不翼而飞,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赤.条条了。
再看他,更玄,刚刚严严实实的浅青色真丝睡衣早没了踪影,他深麦色的皮肤倏忽暴露无遗。
见水看了自己一眼,俞说:“我的身体还不错吧,没有赘肉没有大肚子,既壮有瘦是不是?”
红着脸的水抿嘴‘嗯’的一声,撩开盘在她身上的麦色大胳膊,认真的回过黑眼睛看着他:“瘦瘦的,就象小猪!”
“哈哈哈……”俞羲丛猝然大笑。
这时电话响了。
俞羲丛向来工作大于一切,尽管身上着火了,他还是接了电话。
是沃原。
“俞董,说话方便吗!”
这便不是工作上的事!
他与沃原搭档有多年,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眼都是默契中的默契。
“再说吧!”他挂机。
转回身,见水已经搭了丝被在她的白肉上。
他掀去丝被把她填进怀里搂紧,深深俯下头去嗅她颈脖间的女敕香,刚刚的电话扰了兴致,他一时没有进一步举动,轻轻抚模着水光洁的背项,绵滑如缎,寸寸温软。
这就叫软玉温香抱满怀吧!心中感叹。
沃原的电话扰了心情,其实他大致知道沃原要说什么事,已经猜的差不离,这个电话叫他有些扫兴,此时他抱着水,手上模着妻子绸缎一样的青春胴.体,脑子里想着解决的办法。
终究想的很烦,最后思绪一拐弯想到了这几年的烦乱,不由叹息:自己的弯路竟走了那么多。
思绪停止后,发现水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掰开身子一看,她睡着了。
她的睫毛轻颤,脸颊有粉有白。
她绝对是在装睡。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
她一着‘床事’就犯愁,一着‘床事’就装累装瞌睡,即使勉强做了,也愁眉苦脸象在忍受一场屠杀。
此时又装睡了,装,又装!
她的装成熟,她的装乖巧,全是装。
俞羲丛蹙眉盯着水的浓睫毛,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她装的那么乖,温温顺顺,乖乖巧巧,乖的仿佛计算机程序操控着的人偶,乖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任是谁,你若知道对你笑着的人是辛苦装笑,你绝不会为那笑感到舒心,只会迷茫,甚至厌恶。
他不确定他的揣测是不是正确,在他的揣测中,水的心态与常人背道而驰,常人都想努力去爱,而她是努力的去不爱,去抗拒爱,这抗拒爱的努力比别人追求爱的努力还要重百倍。
俞羲丛深深叹出一口气。
他推开怀里的人,下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