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羲从回国前是跟水通过话的。
知道俞要回来,这一日水早早便回到谁院,好生收拾一番等他,然而偏不偏这日下午所里通知开例会,想着俞羲从要傍晚才能到家,她便匆匆去所里走一遭。
就在刚坐车出到谁院的私家道上时,水蓦然感到身上粘了一双眼睛。肋
她小时候那种敏感的‘后视眼’又出现了,她起初未在意,想或许感觉混乱也不一定。
然而再过一时,感觉竟越来越强烈了,她前后左右四下里的打量,看不见有任何异样的人与车。
但她笃定有人在跟着她。
更怪的是等她的117在何鲁的驾驶下驶向郊区的研究所去时,她的感觉更强烈了,有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她笃定!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咱们?”她忍不住问前面的何鲁郑剑。
“没有啊!”何鲁郑剑齐声道,副驾驶座的郑剑诧异的回头看太太,何鲁郑剑是特警毕业,又受过专门职业保镖的训练,不可能连有人跟踪都不知道。
“太太,您看见有人跟咱们?”何鲁诧异的从后视镜里看太太。
水张张口,没说出话来。
她觉得跟他们说不清,有时候人的感觉是比眼睛更厉害的,她没看见有人跟着,但她的感觉不会错。
罢了,她什么都没说,叫何鲁继续开车。镬
一小时后,117在研究所的大门花坛处泊好,何鲁郑剑向往常陪太太来这里一样,他二人只留在车上候着。
水沿着深秋十月深黄的景致,向那排六十年代钢筋混凝土建筑走去,十月底的天气,凉意渐深,水依然感觉到那双紧紧追随着的眼睛,身上不由的袭来一阵寒意,她下意识的收了收纯绒的毛线开衫。
研究所的大院纵深极远,她走了好一时方才到得门口。
她径直踏进门厅,一股清水的清淡味道渗透鼻腔,这是这座研究所最朴素的味道,多少年不变,每每嗅到,令人顿感惬意。
不太理想的是门厅内光线有些暗,不仅门厅,整个过道都是暗的,且过道幽深漫长,水向她的办公室去时,常常有种漫漫无迹的感觉,她今儿穿了一双跟儿又细又尖的高跟鞋,走在楼道里噔噔作响。
她不大穿高跟鞋,只是今天听到俞要回来,就不知怎的,踩了一双高跟鞋回了谁院。
平日运动少,此时又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心中又装着一双莫名的眼睛,逢着这种种的不凑巧,让她来穿越这长长的通道,竟是累人的很。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前,已有些喘息。
她抚门缓缓深呼吸几下,方才掏出钥匙去开门锁,“啊——”
骤然的、闷闷的一声惊叫,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进了自己办公室,且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摁到门口的墙壁上,门业已紧闭。
挟持、开门、关门,这一系列动作快的惊人,她骇的几乎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但只一瞬,她惊惧的心就慢慢缓了下来,捂在她口上的大手也慢慢拿开。
她依然有些喘,刚刚走累是一方面,适才这一惊吓更叫她气促了。
她微微喘息着蹙眉:“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正大光明找我,怎就这样鬼祟!?”
她的声音愤怒异常。
一路上跟着她的人竟然是他,模糊记得他会几招擒拿闪打的粗略招数,可他哪来的本事?连职业保镖都不能发现身后有眼。
“我不想给你惹麻烦!”面前的他,眼目深深的说话了。
水撇开了头,她并不恨也不恼,她恼的日子早已过去了,至于恨,从前都没有,她只是有种不悦,为这不正当的见面礼。
“你什么事?”她抬眼发问,声音冷淡。
她真的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再来找她,他兰慎轩有什么必要再来找她。
“你收好这个!”兰慎轩展开她的手将一卷稿纸放进她手心里。
“我终于找到了,但是目前只是线索,我不便再露面,有一个可靠的人,他元月一号去越南,到时你记着跟他联络,你去,他会协助你见到你找的人。”
兰慎轩说话的当口一直在掐着时间。
水的眼睛逐渐大了,直至到他话音一落,水彻底呆了,她的手紧紧攥牢了那张纸,几乎激动到晕厥。
这时楼道传来脚步声,兰慎轩目光一凌,耳朵向门上一贴,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的脚步声只有行武之人才有。
“你让他们倒外边等!”兰慎轩压低声音对水说。
水这时仍然为手上的稿纸激动懵懂,一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当敲门声响起时才反应过来,她飞快看向兰慎轩。
四目相对。
“让他们到外边等!”兰慎轩压着声音重复。
水看着他,一截一截的,把脖子拧向门:“何鲁吗?”她声音很僵。
“是我,太太,谢逸助理打来电话,说俞董已经下了飞机,问您在谁院还是夏宅,要您尽快赶回去。”
“嗳……好,好的!”她说着话,眼睛看着兰慎轩,兰慎轩早已转换了方才的急切表情,此时他满眼深意,两只眼睛几欲说出话来。
水却被这深刻如昨的眼神吓到了,她飞快的拉门出去,仿佛稍慢一秒,就会被兰慎轩搂了她去。
‘啪!’办公室的门被她重重磕上了。
她知道,兰慎轩有方才那进门的本事必有能出来的本事。
办公室门是挡不住他出入的!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车上发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她渴盼了多少年?今日忽然有线索了!
天!
她喉间发紧,鼻腔酸涩,手贴在口鼻上捂了捂,又放下,眼睛潮了。
元旦?今天是十月二十六号,元旦?
她心酸而激动的在心中计算,哦,还要两个多月……
……
水一路心绪激动的回到谁院,在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中看到主宅内通明的灯光时,她忽然心情平缓了下来。
她望着灯光缓缓笑了,天光还没有完全黑尽,俞就把屋里的灯洞开了。
这是他的习惯,水经常为这开灯的习惯嗔他不晓得节用呢。
俞羲从早些时候就已到家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叮叮摁着看手机,见水进门来,把手机递上来:“怎么出门不带手机?”
水一模头,笑了,“我都不知道撂下!”
俞羲从笑着摇摇头:“你三姐给你打电话了,刚刚我正要接呢,她那边挂了!”
“我三姐?”水接过他递上来的茶抿一口道,“我三姐又回国了?”
俞羲从仿佛没听见,他去点了一只烟:“手机上那么多你三姐的来电记录,不见你们多走动啊?”
“每个月都见一两次的。”水心心说着,忽然‘哎’的一声,张着奇怪的大眼:“你怎么知道是我三姐的电话?”
俞夹着雪茄一愣,张了张眼方才说:“你上面不是存的是三姐两个字吗?”
“呃……”水张嘴噎住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咳……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雾雾呆呆的!”俞羲从冲她脑门儿勺了一把。
水别转开头抿嘴笑,她放下茶盏,抬了抬手机,“我先给她回个电话,打这么多,或许有事!”
坐在沙发里的俞羲从大气的向水微笑点头,表示可以。
水刚拨出号码,他‘哎’的一声。
水停下手看他。
“我住三天!”他笑意微微。
水脸红了。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
这简单的一句‘住三天’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意思,俞每次回来的头一天几乎就是不下床,不单单他不下床,水更下不得,被他囚在了床上一般。
俞羲从对床事看的重,每次相聚几乎第一件事便是行.房,有时甚至连吃饭的三五十分钟都捱不得,每每饿着肚子上床,浑缠一次两次,方才下床喂肚。
要吃人了!
水听到他那只有夫妻二人才能听懂的‘住三天’的暗语,看到他那灼热的眼睛,暗暗叫一声要吃人了!
又要吃人了!她慌慌转回脸去拨手机。
对于她来说,俞羲从对床事的焦渴,在床上的激越不羁,简直就跟吃人一般,或如猛虎啖羔,极不斯文。
她盯着手机屏的头脸渐渐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