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俞羲丛和水去领馆办理婚前认证,为确保不会再出差错,他亲自把妻子的各种认证材料过一遍,一切办妥之后,他竟有些不期然的兴奋——终于要结婚了,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
这一回,妻子的所有证件他都要亲自保管起来。
回到家向妻子索那些证件时,妻子愕然的吧嗒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边看边含着唇本本分分的去包包里掏,一张张一份份,象奉命充公一样把那些身份户籍领馆证件片甲不留的给他交上来。
‘充公’完毕,心心缓缓垂下脸去,她细细的手指去拉上空空如也的包包,细白指头在包包拉链上移动的缓慢而委屈!
俞羲丛一怔,心疼了!
此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霸道了!
愣怔一时,正要俯身安慰,电话响了,是母亲催他们中午过夏宅吃饭的电话,夏太太也是急着要见媳妇,昨儿心心刚回来,今天就让立刻过去累!
俞羲丛接电话的当儿,水从沙发上起身走开了,她去餐厅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握着茶立到花窗前。
刚刚抬眼要望窗外,却发现眼睛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了,正要抬手去拭,一颗泪已吧嗒掉下!
俞羲丛唤她时,她拭净了泪,直到到达夏宅的别墅区落,她再没掉泪。
其实俞羲丛怎能看不出她眼睛的涩红,三十四岁的他被那涩红的眼睛震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犯了罪!
妻子那么痛!是自己的罪过!
这罪在多年前就有了前奏萌!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不会有他的难于启齿。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不会有水淼淼的悲剧。
最令他惴惴不安的,一直都不是与欧宝兰的过往,而是那个女人和水淼淼……
那些事,几乎象原罪一样,注定了今天的妻子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那种罪逃不过,他知道那种罪包括附庸在人生轨迹上的好多遭际都逃不过。
三十四岁的他常常会生出一种宿命,人一辈子要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全是定数,有些遭遇象他的财富一样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推也推不开!
一环扣一环的,那所有的遭际,从父母离异起,从母亲将他送到异国他乡起,从他满眼看不到一个同宗同族的少年起,就已经开始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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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车拐进夏宅大门外的柏油马路时,水远远就望到婆婆立在门首。
自然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别墅大门离家屋距离很远,步行需走十几分。婆婆不是在家屋门口等,却走出这么大老远在别墅大门外迎接,水不禁心中一动。
车在大门口停下时,她下车了,两只大眼无声而绵善的看着婆婆,婆婆爱怜的牵过她的手,十分感慨的拍着媳妇的手,也是说不上话来。
夏夫人抚过媳妇的肩示意向前走。
婆媳二人步行进院子,俞羲丛陪在母亲和妻子身后。
与媳妇并肩而行的夏夫人渐渐从激动的心情中走出来,想想乖巧的媳妇是去年冬天走的,在这生机盎然的春天回来了!
真是叫做母亲的人心中畅意啊!
夏夫人想到此,感慨的说出一句很年青的话,她说:“心心,春天来了!”
心心莞尔,“是,冬天过去了!”
可是……心心看着婆婆的侧脸心中沉沉低语:人心的冬天结了冰,怕是永远冰封不化了!
婆婆看不到她的心,此时慈和而满意的微笑着,婆婆说:“心心,那婴儿床怎么样?”
心心眼一张,不明所以!
夏夫人知道媳妇就会是这个表情,呵呵笑着回头去看儿子,这一看却让夏夫人更笑了,她的一个‘婴儿床’说的,竟还让三十四岁的儿子脸红了一下。
俞羲丛见母亲笑的更乐了,有些无奈,知道母亲要说那只床了,他还真是有些尴尬。
其实所说的‘婴儿床’,是他前些时重新收拾砸烂的客厅时,无意中遇见的,那小床,英伦风的,到处是镂花与精雕工艺,象卡通片里的公主睡床,实在惹人心爱,他就买回来了!
刚买回来,就恰遇着母亲登门,母亲当时忍俊不禁,竟然对着园丁女人说:“我们小丛可真是想要孩子了!”
想到这些,再抬眼看,心心已经低了头,定是母亲已经说道开了,他尴尬的放慢了脚。
尴尬间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来电号码,他忽然顿住了,他盯着手机屏驻脚一时,等前面人走的比较远了才接通电话。
“你好!”他的口气颇冷淡,虽然已经知道妻子频繁赴越并非为了电话彼端的这位英俊男子,但他还是不痛快,这个人的手机号码就叫他不痛快,1217!他蹙了蹙眉,很不痛快!
电话彼端传来同样淡然的口气:“你真是世上最走运的男人!”
俞羲丛笑笑,他明白兰慎轩这句话的含意,让他得以免去牢狱之灾的关键人物是那位对外公布其已死亡的逃亡议员,而那位议员被抓获却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伤人事件,并非兰慎轩出力找到。
而他没有猜到的是,兰慎轩此时所说的走运,还有另一层意思:俞羲丛这个三十四岁的男人走运的娶到了他的水心,救过他生命的水心!
“谢谢!”俞羲丛谢的莫名,毫无有礼之意,只给人傲睨的感觉。
兰慎轩不由冷笑,他与这个男人天生就属于敌手!天生没有半点好感,亏得他还得为了水心来与他频频打交道!
他不罗嗦了,直言道:“你不必缅甸越南的白费工夫了!”
俞羲丛心中猛地一滞,他知道兰慎轩这句话所指,他的人在越缅一带已经寻找了将近两月,但兰慎轩此时的口气却叫他蓦然紧张了,他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好的直觉。
他的直觉是对的,兰慎轩叹了口气,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去年元旦我阻止水心赴越就是这个原因,她的生母一年前走了,很年青,但是她的弥乱生活断送了她的生命!俞先生也是鼎鼎有名的风流人物,一定要引以为鉴啊……”
这边俞羲丛的手机早已从耳边滑下,兰慎轩的声音嗡嗡嘤嘤,他已经听不到。
本来,他想给妻子找到生母,他的妻子身单力薄的找了那么多年,她该是多么渴望那真正的连着血脉的母亲,可是,她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
心心……
他唤了一声,不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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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了,再改又超出十一点了,错字错句望亲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