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要进宫里来的时候,我特意蒙上了丝绒盖头,本来是没有这条要求的。
我将原本大气庄严的王氏婚礼变做小户人家女儿的婚嫁,我正是要以这种降低宫廷尊严的方式来宣泄出自己对政治婚姻的不满。所有人都拗不过我,我蒙着盖头,大胆地坚持独自走到了邪王面前,却没想到,占上风的还是他。
他果断地当着众人揭起我的盖头,让我慌乱、让我诧异,让所有人得以目睹我的容颜……
“公主,您饿了吗?我去找人弄点东西来吃。”落言关切地说道,随即起身出去。
我随手拿起桌上盘中的一块点心:“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么?”说完就要放进嘴里,却叫荷秀一把抓住:“这里的点心许是要王上来了才能动的。”
我瞪了荷秀一眼,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我将点心放到口中品尝道:“摆在这里就是让我吃的,……这味道还不错,没有我们那儿的吃起来腻。”
我又把玩起桌上的酒具:“这铜爵我还是第一见着,父王不大喜欢这样有棱有角的东西。”
我端起酒壶倒了杯酒进去,小品了一口,感觉变换了酒具还真是另一种滋味咧!
荷秀有些担心,再次劝说道:“公主,这是要与王上同饮的酒。”
我酣酣地笑道:“他没来,就不许我一个人先高兴高兴么?”我酒量不好,似乎有些微醉了,说完我仰面干尽了铜爵中的酒,又再倒了一杯。
荷秀知道我饮酒的习惯,喜欢就着性子来。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爱拿它来消愁,但我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并不能尽知酒中滋味,所以饮酒对我来说是种盲目的行为。而我每每醉倒在竹阁之中,一夜都难以清醒。
其实我心中的不快活是来源于孤独,落言和荷秀是明白的,只有我自己不这么以为。
当落言端着食物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醉朦朦的了。她连忙放下托盘,走到我身边来:“公主怎么喝酒了?”
我痴痴地笑着,似在享受醉意却也有些苦涩,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荷秀回答道:“公主心里不高兴,大概是在跟上邪的宫廷礼仪较劲吧。”
“你怎么不拦着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落言责怪地说道。
“我拦了,可是……我能拦得住么?你也知道公主的脾气。”
这会儿,我已经醉伏在桌上。
落言没有办法,只好先将我扶身起来,又对荷秀说道:“你去把床榻整理一下。”
荷秀答应着走到床前,将榻上零零散散洒的东西拨到床尾,又连忙过来同落言一起将我扶到床上躺下。
落言倒了杯茶喂到我嘴里,我傻傻地咽下。荷秀见着我的样子,有些着急了:“上邪的酒可比公主平日喝得烈多了,才吃了几杯就成这样子了。看来公主很难醒过神来,你说怎么办好?”
“现在知道急了,刚才拼了命你都该把公主拦下。若是王上怪罪起来,我们一样要受处罚。”说完落言抚着我的额头,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我却借着酒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