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相信,而且深有体会,不过终究委屈得不够。
“公子,”我抬眸浅笑,“单方面的感情没有意思。”
“也许给点时间,你就会爱上我。”
他悠然自得地晃动着茶盏,眼神中有来自一个王族的骄傲与自负。
“哇!”阿皎跑过来,趴在我们中间,“湖水好脏好臭哦,太阳好大哦!”
她的一番话就像是忽然飘过晴空的乌云,遮蔽了原本美好的视觉,随即我便看到子梵的脸上浮出了阴沉的色泽,仿佛在说,真后悔带上这个小丫头。
我却十分庆幸她的跟随。
“姑娘,……”子梵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其实很简单,就是天上的月牙,有着残缺的美丽,生命似乎也是如此,不能圆满因有漏。我心疼我的名字,所以我告诉他,我叫“自由”,我是自由自小姐。
他笑道:“那我就是无忌无公子。”
我不语。
他又问:“姑娘的琴艺如何?”
“马马虎虎。”
“可否切磋一下?”没等我回答,他就命人将琴拿了进来。
白色柳絮悄悄飘进船舱,我摊开掌心将它握住,子梵看了一眼,抚琴而歌:
“九曲青溪一叶舟。
山围潮打自风-流。
西园公子名无忌。
南国佳人字莫愁。
溪上住,水边讴。往时歌舞已都休。
新来识得相思苦。说起相思不自由。”
琴弦渐静。
这是他的临场之作。
他缓缓起身,在余音中为它命名:“此曲就叫‘无数相思下柳枝’。……姑娘是解琴之人,应该懂得弦外之音。”
我摊开掌心,将攥住的柳絮放飞,“那我斗胆和你一曲。”
话罢,我将琴揽入膝间,轻轻弹之:
“晚日寒鸦一片愁。
柳塘新绿却温柔。
若教眼底无离恨。
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频倚阑干不自由……”
挑完最后一弦,我的手指停在半空,琴的尾音仍在我的指甲上颤动。而那些声音,仿佛是从我的左手流进,右手流出,在体内川流不息。
子梵怔愣在那里,很是感慨:“你的曲子像水一样的忧伤,美而不艳。它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
“秋水之凉。”
“好曲子。”他问,“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子梵应该从我的琴声中品出了我无限悲凉的境地。在上邪王宫的那些日子,耗尽了我所有的激情,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哪怕是渴望爱情了。
我点头,无比肯定地说:“是。”
他不自觉地一声轻叹:“看来,我出现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