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薄削的双唇边竟是孩子的笑意,眼中依然是不容拒绝的霸道。我将他推了一下,“才不给你,无赖大王!”
他笑起来,用手刮刮我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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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厚公公站在门外,轻唤了声。
“什么事?”他微微扬起下巴,“进来。”
厚公公得令走入,垂首瞧了我一眼,说:“岚公主和阿若郡主起了冲突,正在鸿音阁里大闹,王上要不要去看看?”
我满脸狐疑地出声:“这个丫头跑去那儿做什么?”她向来不喜欢串门子,连他哥哥的普和宫也不常去的。
鹰隼把住我的手,点点暖意传入我的手心,“跟本王一道去么?”
“好。”我将解开的线随意挽好,站起来,忽然有什么东西用力拽了一下我的裙边,眼见要摔到地上了,鹰隼立马用手接住,我跌进他怀里。一旁的厚公公含笑转身,说道:“奴才先去外面吩咐起驾。”
我大窘,连忙去看裙子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裙边与鹰隼的衣摆系在了一起。他大笑道:“没想到本王还有杀手锏吧?”
原来是趁我不注意,鹰隼伺机绑上的。
“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过如此!”我不屑地扬起眉毛,俯身去解绑在一起的衣摆。
他双手拢过我,“杀手锏都不入你眼,那……让你见识一下更厉害的?”
说完,贴进我的脸,拾起我的下巴,就要吻过来。
我连忙躲开:“别闹了,厚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为儿女的事*劳多年,也该让他们等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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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鸿音阁。
所有的宫奴都退到殿外,只有岚和阿若留在寝宫的内室里。此时,殿中明媚的灯火照耀着阿若惨淡的面容,她俨然失去了反抗的余地,四肢被绳索绑住,固定在硕大的榻上。
岚端着砚台和毛笔蹲在榻边,邪魅地笑道:“你不是很喜欢涂脂抹粉吗?来,我这里有上好的青砚,还带着冬天雪花的香味。用它粉饰你那张丑恶的脸,再合适不过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
阿若惊慌的叫着,花容失色。
“姐姐,这是岚儿的一番心意哦。”边说着,边上手往她脸上涂鸦。
“我想想,父王喜欢什么?乌龟?螃蟹?小猫小狗?……那好,再给你画只小狗!”
她径自在阿若脸上勾勾画画,模样纯真,眼底却藏着肆意破坏的邪气。阿若难过的表情更加深地刺激了她,显得更有兴致。于是起身放下手中的砚台,一把扯掉她的外衣,令鲜艳的抹胸展露出来。
“听说胡氏战奴的贵族会在胸前刺狼的图腾,这倒挺有意思的。姐姐你喜欢什么,要不,我把父王的样子画在你胸前,嗯?”
询问之际,乐世分开门口的众人走了进来。
“妹妹有话好说,可别坏了王室的礼仪。阿若郡主是云洛上宾,还望妹妹手下留情。”
他一步一句地朝榻边走去,白色衣袂随风而动。
“什么风把太子哥哥也吹来了?”岚跑过去,拉住乐世的手,把他牵到榻边,“来看看我的杰作,这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宁不知倾城与倾国,此画难再得’。”
乐世微微怔住。眼前的女子哪有半点美人的样子?头发凌乱,外衣已被撕破,脸上用毛笔勾画得乱七八糟。这……
“这太过分了。”
清淡的一句嗔怪,乐世眉间蹙起不怒自威的冷意。
“过分?过分吗?!!”
岚扬起嘴角,“她在父王面前卖弄风姿,弄得母后忧心忡忡,这才叫过分。你为人子女,不知替母后排忧解难,对妹妹严加责怪,这,才叫过分!”
乐世不与她争辩,走到衣架边抓起一件外袍随手掩在阿若身上。而后,颇有风度的转过身去,再不朝榻上人看一眼。一个女子,一个风姿绝代的佳人定不愿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被异性窥见的。
“连你也帮着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岚挑-逗般的戳戳乐世的胳膊,如果是,她可不打算帮他们牵红线,估计阿若会死得更惨。
“我与她不过第一次见面,谈何喜欢。”温润的声音一如他的气度,“妹妹别闹了,赶快回瑶华殿去,不然父王知道了免不了骂你一顿。”
“哼,我才不走呢。我就等在这里,看他来了是什么表情。”
“放肆!”鹰隼冷斥一声,走了进来。
岚看到身后的我,疑惑地问:“母亲,你怎么跟他一起来了?”
“什么他,他是你父王,还不过来行礼。”
乐世拱手说:“见过父王,母后。”又提醒的望了岚一眼。她转过身子,不做理会。
“这闹的是什么?”鹰隼瞥见榻上的阿若,冷淡了脸色。
我揣测事态严重,朝榻前走近。阿若郡主已是泪水横流,一张俏脸变得更加难看。
“岚儿,还不过来给郡主赔罪。”
我招手唤来侍婢解开缚住阿若手脚的绳索,又命人去打水,给她洗脸。她坐在榻前,无声地抽泣,也不闹。惊觉,这个狐媚的女人其实很明白事理。她心里委屈,也能强忍着不说出来。
“母亲,你不高兴吗?我替你惩罚了她。”岚困惑地望着我。
“看到你这么无礼,我很失望。”我又说了一遍,“过来,给郡主道歉。”
“不,我不要!”
“混账!”鹰隼的声音里有了怒意,“如此妄为,成何体统?连你母后也不能管教你么?”
“父王息怒。妹妹是一时贪玩,同郡主开了个玩笑,没什么恶意。”乐世打着圆场,用手碰碰岚的手臂。她的右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低声回绝道:“谁要你来管闲事。”
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我走过来。平日里不该太纵容她。
“小小年纪,整人的手段就如此恶劣,实在有违妇德。来人,带公主下去,从此打入乾元殿修身养性,直到长大成人为止。”
“不,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她抗议道,“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是给你的教训。”
“不,母亲,你错了。”她忽然收敛了张扬的锋芒,眼中闪现委屈的泪水,“岚儿是不想你难过才这么做的。今日见你忧心忡忡的,想必是吃了父王的醋。岚儿这么做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