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隼二十八年。
??新年过后,边境大乱。
??重新组织起来的胡氏战奴,为争夺各部落间首领的位置打了起来,西部草原的领地因此被划分得乱七八糟。为了扩充自己的力量,他们时常东进掠夺边关百姓的财物,弄得人心惶惶,民怨沸腾。
??传令官:“王上到——!”
??华政殿内匍匐着众臣,随着传令官的声音,鹰隼一行人急匆匆走进大殿。窜入的风使得凝重的灯火变得动荡不安。
??鹰隼在王案前坐下,一张地图迅速递上:“大王,这是雁门城的边防地形图,如果要与胡人对战,还是尽早在此处布军为妙。”
??雁门郡乃是上邪的西部大门户,东依九原山脉,西枕漠河戈壁,往北便是胡氏战奴经常出没的萨那拉草原。早在鹰隼即位之前,北方边境已是危机四伏。早些年,他听从丞相左睿的意见,建立‘雇佣兵’,从关内招募军士十二万人充当卫士,轮番到边境守卫,以此解除各地人到边境守卫之苦。同时,集中训练雇佣兵,提高战斗力。
??在这样的胁迫下,胡氏战奴也就沉寂下来。只是后来为了迅速统一天下,鹰隼急调雇佣兵攻打申原,耗损了不少战斗力。如今,守卫在雁门各郡的不过三千黄金甲。
??鹰隼俯身看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对着众臣说:“犯吾境者,虽远必诛!胡人滋扰边境导致生灵涂炭,简直人神共愤!本王即刻钦点三十万大军横扫西部,已振国威!”
??“臣以为此策欠妥,宜再做斟酌。”
??“噢?丞相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左睿拱手出列:“战火纷争的年代,买卖马匹、运输粮草成了胡人发家的套路,他们虽没有参与战争,却借做战争贩子纷纷发家,在吾国与诸国对战的十年里,积攒了大量人力和财力。这次生事,不过是为了应付内乱。要是上邪贸然出兵,可能会刺激他们团结一致与吾国及早为敌。……臣请大王三思。”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般目无吾国权威,扰乱边境安宁,就是挑衅!”青羽缓缓走了出来,拍拍胸脯:“国家危难,正是我辈武人报效之时,我等岂能退却?雁门城若不及时防守,必然陷落。”
??“殿下说的有理。”兵部尚书附和道,“但请大王下旨出兵吧!”
??左睿神情担忧,蹙眉道:“上邪政局刚刚稳定,不少亡国余孽正伺机而动。若贸然出兵,岂不给了贼人可趁之机?只怕到时候内忧外患,顾及不暇。”
??青羽梗着脖子,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丞相如此畏首畏尾,如何能办大事?我上邪平定中原,凭的就是魄力和胆识,多一日耽搁,黎民便多一分苦难。所谓养虎为患,难道我们要坐等着成全他们么?”
??“不灭胡寇誓不为人!”
??“王上,就请出兵吧!”
??说着,众人纷纷作揖相请。
??“尔等岂可意气用事?”左睿一甩袖子,冷厉了脸色望着众人。
??“您虽为丞相,未必能尽算用兵之事。”
??“不过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诸位莫要争吵了,”守卫在殿中的朝歌打断他们,“大家都是为了上邪的社稷,先莫伤了和气。”复又转向鹰隼,“出兵与否,还请大王定夺。”
??鹰隼一直保持沉默,他沉思片刻,开口下定决心:“去申原传本王旨意,任命破荒大将军为行军大总管,即刻发兵,讨伐胡寇!”
??最后四字说得铿锵有力,令众人浑身一震。
??“祝愿吾军旗开得胜,早日扫除胡寇!”
??唯独左睿一人深深锁着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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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接连几天,边关频频告急。
??胡氏战奴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神出鬼没。况且草原浩瀚,上邪军队无法寻觅其踪迹。次次出兵,次次扑个空。偶然遇上了,也是战败而归。反倒是雁门各郡,总遭到他们的偷袭。
??鹰隼怒了,在凌鹄宫中静坐着宛若一尊黑面神。乐世立于身前,平心静气地说:“父王,与他们对战,不能用平时行军的方案。”
??“这一点,本王心里有数。只是上邪从未与胡人正面交手过,还不能模清他们的底性。”
??“那么就请父王收回军队。儿臣以为,此事须谋定而后动。”
??“不行!”鹰隼冷言回绝,“现在胜负未分,收回军队只会增长对方的气焰。等到再次对垒,我们在气势上便输了一截。”
??“父王,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攻打上邪,而是为了自己各部落间的战争,掠夺上邪的资源。现在吾国正在休养生息,不适宜为了旁的这点原因大肆兴兵。何况,灭掉一个民族,不是短时间能达到的。”
??搁在案上的手缓缓握紧,鹰隼眼里有了一丝隐忍的杀机:“本王偏不信,难道我还真就灭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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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的王英明神武,哪有他办不成的事?”闻着鹰隼肃穆的声腔,我轻快地走了进来,“这几天你也累了,应当早些休息,若是身体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与诸臣如何撑起大局?”
??边说着,我在面前站定,吩咐翠儿将鸡汤搁下,“这是我特意熬的,你瞧,你最近瘦了不少呢!”
??他挑着眉毛看我:“瞎说,本王哪里瘦了?”
??“好,你没瘦,是我眼花了还不成?”我将鸡汤接过来,端到他面前,“张开嘴哦,尝尝看……”
??他嗔怪一眼,将汤碗乖乖地接过去。
??“世儿,你也累了,早些回宫去吧。”
??“是,儿臣问母后安。儿臣告退。”
??乐世离开后,我坐过去,拢住鹰隼的腰,“别太辛苦了,也要爱惜身体啊。”
??他点头,讥诮地笑道:“几天不见,可知本王有多想你?”
??我莞尔一笑,将他的腰缠得更紧了,手指蓦然被一个东西隔了一下。我抽出来一看,赫然是他从不离身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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