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
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月牙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我不是为江山,是为你。
我转身,背对着他哽咽,径直想要离去,手忽然被他捉住。
“月牙,别走。”
“……”
我转过头。
泪夺眶而出,滴落在我身前的衣襟上,斑斑点点。一时与他竟无语凝噎。
“你还记得在神允殿外的奔跑吗?”
他问,语气轻软。
“记得。”我点头。
鹰隼拉过我的手,撩开门口束着的帐幔,大步就往外走。我跟在他身旁,快步而行。步子越迈越紧,最后随他跑起来,穿越回廊重重,一直奔出凌鹄宫,奔到大道上来。向神允殿前的广场跑去。
在风中疾行,所有的不快也在随风烟消云散,清凉的月光,安抚着那些哀伤。仿佛令我们变回了昨日如花的少男少女。
……“把自己置身于博大的环境中,心里纷乱的思绪就能得到舒展,是吗?”……
月儿无语,高挂苍穹。
鹰隼松开了手,站定在广场中央,在旷达无边的夜色下,他慢慢将视线转动了一周,侧过身子,最终望着我:“如果哪天连你都不在了,那才是孤独与新的黑暗。”他突然把我紧紧圈抱在怀里,侧脸贴着我的脖子,“本王已经失去太多太多,如何能再没有你……”
慢慢的,我已感到有什么东西湿了我的脖子,冰冰凉凉的,是他的眼泪。我挣扎了一下,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我紧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不动不语。
不管黑夜多么漫长,坚持着,总会看到旭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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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宁王的叛乱被六军平息。鹰隼诛灭了宁王党羽,以祭怀王在天之灵。
中秋将至的时候,我宫外的乳柑桔结了果实。那是去年鹰隼命小周子种的,我曾说过,等结了果实,要和鹰隼一起分享。便摘了一篮子,去凌鹄宫见他。我们的关系,总算又回到从前。
“这果子共结了两百多个,和宫中进贡的桔子没有两样,也可说是小小的奇事。”翠儿将桔子摆在案上的果盆里。
绝肖也在,趁势哄鹰隼开心:“上天哺育的东西,谁能改变它的天性?桔子在南北长势不同,是顺应造化,自然的安排。如今父王主事,令天下一家,元气融洽,这些东西也雨露均沾,与四方协调一致,成了宫中美好的果实。”
鹰隼被逗得很开心,“传画师来,本王要将这分享甘果的画面画成图,流传后世。”他又发现有一颗合在一起的果实,拿起来与我把玩:“这一颗好像懂得人意,我与你确实如同一体,所以它也合欢。”深切的眸光,暗含爱意。
水果剥开后散发的芳香在宫殿中流动,金黄的果皮与阳光相映照,艳丽的色彩使满庭生辉。我只希望眼前的这一刻能永远停留,即便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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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殿下会出宫看河灯吗?”东宫暖阁,阿若单手支在桌上,问正在整理衣着的乐世。
“今年父王下令在宫中设宴,所以就不出去了,一家人好好聚聚。”
“是吗。”阿若有些沮丧,她很久没出宫了,很想看看姮河水中放河灯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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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府。
随着屋门关上的声音,岚将桌上的菜肴掀翻到地上。冷了,又冷了。自从洛平川成了上邪驸马以后,反而培养了他与日俱增的政治热情,他来往于府宅与军营之间,将岚撂在一旁。即使是她用心准备的菜肴,都没吃一口,又匆匆外出议事去了。
“洛平川,我会要你好看!”岚愤怒地握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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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父王撤去洛平川在突击军中的职务!”
八月十五清晨,岚入宫请安。鹰隼早早从朝中下来,放诸臣们回家去享天伦之乐了。
我与鹰隼对视一眼,他笑着问:“你们吵架了吧?”
岚抿着嘴不作答,眼中颇有愤恨之意。
我见鹰隼还穿着朝服,把他推到翠儿身边,道:“大王先去把衣裳换了,我同她说说话。”
“你可要好好审审她哦!”
“遵命!”
鹰隼笑着走入里间。
“今天是家和之日,怎么不见驸马随你入宫?”我问,在案前落座。
“他昨晚就没回来,一会儿还不晓得他会不会入宫呢!”
“洛平川待你不好么?”
岚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他是个狡猾的男人,每当我对自己的婚姻绝望的时候,他总会适时地给点甜头。有时候百般温柔,带我去玩,送我东西,体贴我。可是有时候说走就走,走后连个口信也不捎回来。”
我抚模岚儿的发,“当初母后不想你嫁给他,你嚷着说,普天之下没人比他更英雄了。他见多识广、有才气,人又英俊……”
“哎呀,母亲。”岚有些不好意思,“他再怎么神气也不能冷落妻子……他又不是父王,哪有那么多的公务?在家也是搪塞我,我几时受过这等气?”
“做人家媳妇是要心平气和的。洛平川年轻,自然想干一番事业。”
“所以儿臣就想着,如果父王撤销了他的职位,他那股傲劲儿是不是还像现在一样横?”
“别说这些怄气的话,母后和你父王也是这么磨合过来的。等待会儿洛平川来了,我与他谈谈,替你出口气也就是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来?”岚依旧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