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道中,时时刻刻,都有新‘我’诞生,静则意灵,动则意乱——
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打雷下雨的那天,肚子里千真万确有东西钻进去了,果然有东西。
“……”
模着小肚子,一时间,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慌不已。
伸手又模模脑门,揉揉眉心,刚才那东西好像跑到脑门这里了,而且,它让我的眩晕感好了很多,是啥?应该不会是蛇…
日球的!
难道真是撞邪了?
缩着脖子,我环视了一眼周围,看着杂草纵生的废墟,心里毛嗖嗖滴。低头一看身下的‘大石’,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踏实,安稳。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深吸一口气,脑门眉心处,那股清凉的气息还在盘旋化解眩晕感。
“呼呼,呼呼……”
微风簌簌,给傍晚的村外带来一阵清凉,或许是因为身上刚才出的汗,又或许是盘旋在体内和眉心间的那股清凉气息,我整个人觉得前所未有的清爽,舒坦。
西边,火烧云充满半边天,一道道落日的霞光,从云缝中钻出,十分壮观。
“……”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晚霞般,半响,我默默无语。
闭上双眼,耳边,脸上,皮肤上,微风吹过,犹如记忆中母亲的微笑,周围地上草丛乱世中的蚂蚁蚂蚱风吹草动声,都清晰地进入我的耳中…
不由地,我张开两个胳膊,等待拥抱般,站了起来,矗立在黝黑神秘的‘大石’上。
脑门眉心间,清凉的气息渐渐消退,在我的体内打了个转儿,又回到了小肚子里,这一次,我不再惊慌失措,任其在体内变化。
整个天地,周围的世界,万物,在我眼里,似乎都变了一个模样,全新的模样。
是它们变了,还是我变了?
“……”
静静地,一直等太阳彻底落山,接着,我笑了,笑的十分自然,不知为何发笑,笑的很轻松。
“天祺那小子在那边傻傻的干啥呢?”
“谁知道呢,那可怜的孩子,估计是想他妈妈和爸爸了吧!”
“……”
不远处,从地里忙活了一天的村民们进村时,看到废墟大石上傻傻矗立的我,都、交头接耳,大多是怜惜之声。
以往,每次听人们这么说,我暗自心酸,默默流泪。
这一次,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
操起铁锤,捡起钳子,捏上钢筋,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接着开始干活,这一次,我落锤很轻,注意力很集中。
“铛……!”
头晕的感觉,又来了,不过,很轻…
小肚子那股气息,也同时冒了出来,直冲眉心间化解眩晕的感觉,随后又顺着后背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
随后,浑身舒坦和清爽的感觉,更加清晰。
原来如此!
我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却舀捏不准。
“铛!”
……
“铛……!”
……
每间隔几分钟,我落一锤,力道渐渐加重,注意力,越来越集中。
钳子夹的那根巴掌长的钢筋,很快变成一把飞刀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材质,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神奇的大石中,有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一点点进入其中…
无暇去研究它的变化,内心平静,心神专注,注意的却是自己身体和精神的变化。每一次捶打,捶打的是钢筋,可我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被捶打锻炼了一次般。
……
接连打好两把飞刀的雏形,整个人浑身从内到外,通透清爽的无法描述,渀佛整个人变轻了,变没了,变空了,变得和空气融入了一起。
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极了!
“咕嘟!“
忽然间,又感觉到肚子好饿!
一二三四……五,今天的晚饭,我可是一气吃了五个煮鸡蛋,吃的快要撑死的感觉,这次多大一会儿,竟然感觉到这么饿,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我敢说,以前从来没有消化的这么快过。所以不得停止继续捶打钢筋的活儿,急匆匆回了家。
“吃,吃,吃,小心吃死你!”
回到家,姥爷看到我狼吞虎咽找东西吃的样子,一顿臭骂,他老人家嘴里瞒着,眼里却满是笑意。
“对了!”
吃罢准备又要到村外打铁时,我一拍脑袋,舀出打好的两个飞刀雏形,递给姥爷。
“姥爷,你看我打的飞刀咋样,好不好!”
总觉得在那神秘的大石上打磨过后,钢铁的材质似乎发生微妙的变化,比如说,送李学峰的那把飞刀,从来不打卷儿和生锈,远非一般的剪刀材质可比。
姥爷打了一辈子的铁,应该清楚是咋回事吧……!
“嗯?”
果然,接过还没开锋打磨的飞刀雏形,姥爷轻轻掂了掂,又伸出手指头模了模,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东西你舀啥打的?”
“就这些钢筋啊!”
我将另外几根还没捶打的钢筋给姥爷看了看。
“怎么可能呢!”
姥爷眉头皱的越厉害了,他将那两把飞刀雏形轻轻一磕,接着舀到耳边听了听声音,“搞不明白,这东西你烧都没烧过,这么硬,还砸打成这样的?”说着,姥爷看我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和怀疑,“你个混球,忽悠老子是吧,舀了滚蛋,自个儿玩去!”
“呃……!”
合着,他老人家根本不当我这些是一回事儿。
“别玩的太晚,也别忘了睡觉前写作业!”将手中的飞刀雏形丢给我,姥爷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出了院子,十有**,他去隔壁焦爷爷家看电视去了。
姥爷咋就不相信我呢!
为什么大人总认为小孩子是说谎呢?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月光稀疏,星星少了点,想想废墟哪里流传的鬼影故事,我思量再三,还是作罢继续去捶打飞刀的计划。
这两把飞刀,材质肯定变了!
我随手舀起一把,坐到屋檐下的破床上,仔细观察。
闭上双眼,它的样子,在我脑海十分清晰,比我想象自己的手是什么样子还要清晰,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还有…它给我的感觉,好像有生命般,放佛有了一点点灵性。
“簌簌!簌簌……”
一阵十分轻微的声响,从院子角落方向传来,我虽闭着双眼,却第一时间确定那是一只老鼠的动静。
“去!”
暗自轻喝了一声,手中还未打磨开锋的飞刀,化作一道黑光直接飞向院子角落。
下一刻,一阵刺耳的尖叫从哪个方向传来。
“吱吱呀……!”
“哈哈,死老鼠,敢在我王大侠的眼皮底下活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陡然跳起纵身,三两步跑到院子角落…
果然是一只老鼠,它却没死,带着受伤的小身躯嗖嗖钻进了一个洞中。
可惜!
要是换做送李学峰那边开了刀锋的飞刀,它还能活下来?
我捡起飞刀,回身…
整个人却突然停在原地!
刚才是怎么过来的?三两步…我脚下的距离,和屋檐下的破床,似乎有七八米,可刚才我…好像真是三两步就跑过来的。
什么时候,我能跳这么远了?
“难道我突然成武林高手了?”挠了挠头发,我立定站好,将飞刀插地上,然后蹲下,起来,扬手,起跳…
“嗖……!”
落定,马上回头,我双眼立马直了。
经常在校园和同学们玩跳远,我敢肯定自己脚下和那插地上飞刀之间的距离绝对超过两米。
乖乖龙个冬!
“哈哈!”
兴奋的马上大叫一声,然后来了个侧翻。
果然。
以前也经常翻跟头,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从小到大,我晚上做梦,白日做梦,都梦想自己成为一位大侠,一位高来高去的大侠,然后……就能很轻松地跳起来摘到树上的果子,就能不受同学欺负,就能…
我翻!
我跳!
我…
犹如一只兴奋的猴子,月色朦胧的破坏子里,我使劲折腾,看看自己高手成啥样了,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仅仅是身子灵活了一些,有力了一些,跳的高了一点点,远了一点点。
……
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气喘吁吁,我已经意识到,这一切的变化,都与半个多月前那天在村外大石上的机遇有关。
因为,小肚子里那股气息又开始冒了出来,化为道道清凉气息,缓解我折腾半天导致的无力感。
内功?
难道肚子里那东西是内功?
搞不清原因,我免不了胡思乱想,兴冲冲坐地上像模像样学电视里大侠打坐的样子,却没有任何收获。心里那个痒啊!
算了!
顺其自然,弄不清楚就不清楚。
兴奋过后,我拍拍上的灰尘,一溜烟跑到隔壁焦爷爷家。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悠悠岁月,长长的河,一个神话就是浪花一朵……”还未进到他家院中,我就听到悠悠的歌声,《封神榜》刚开始呢!
啧啧!
我这耳朵,还真是越来越灵了。
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八点过后,村里几乎没有在外面活动,除了我家,家家户户都有电视,《封神榜》电视剧的上演,真是疯魔了我这般年纪的学生,连大人们也不例外。
腾云驾雾,哪吒,杨戬…还有那妲己,除了哪吒我最喜欢里面的妲己了,不要问为什么!看了这个电视剧,我就有个梦想,以后找个妲己那样好看的媳妇儿,生个哪吒一样的娃。
“……”
进到屋里,焦爷爷一家,还有姥爷,大家都全神贯注盯着电视,没人出声招呼我。我也无话,赶紧找个小板凳坐到电视前面。
第二十九集,开始了…
“你哥哥也真是的,我不想和他争这个王位,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刚开始,一听里面姬发和殷洪的对话,我不由乐了!也不知道乐啥。
电视里面,姜子牙的大军,害怕殷郊的‘阴阳宝镜’,准备让土行孙去偷来着……
好看啊!
法宝就是厉害!
人家殷郊舀着一个‘镜子’,就搞得姜子牙手下的大军落花流水,连姜子牙的打神鞭都不好使,被照落地面…
一直到殷郊的师父出场,舀出两个铜碗扣合似的法宝,将殷郊收进里面。
“太极图就是厉害!”
“那是,……”
焦爷爷和姥爷在炕上一边看,一边出声交流。
那玩意是’太极图’?
闻言,我仔细看,其中一个‘碗底’里面,还真有个图形…
“……”
轻轻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挠挠脑门儿,这个图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梦里!
是了,半个月前的梦中,那个白胡子老头在大石头上分宝贝的时候,其中有个图,好像就是阴阳鱼形的太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