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添年药,心为使气神;能知神气祖,便是得仙人——
“吼吼……”
狂风夹杂着米粒大的雪渣子到处肆虐,很多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瞬即断裂,深夜的小村,笼罩的漆黑的夜色和漫天的雪白下,别有一番情景。
“汪汪!汪汪……”
本来冻缩在门洞中的看门狗,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都在疯狂大叫,每年冬天这个时候,西边大草原戈壁和山下松林中的狼、山猫、甚至狗熊,都会出来活动寻找食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村民们除了关好大门外,夜晚很少出来活动。
“呼哧!呼哧……”
深一脚浅一脚仓惶奔回家中,关上大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一跳一跳,心脏快要蹦出来一般,背靠着大门,一松懈下来,汗水瞬间冒出湿透了潜心后背。
死人了!
这得多大的事?
少年的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死者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他是因我而死,准确的说,是被我眉心间隐藏的‘分宝崖’给杀死的。
“你又跑去哪里野了?”
房间的厚麻布门帘撩开,姥爷朝外看了一眼我的回来,眉目紧锁,很恼火的样子。
“……”
我整理心情,闭口不言,进了屋子。
炕桌上,煤油灯盏昏暗摇摆散发着不大点的光团,也散发着浓浓的煤油味道,自从发现分宝崖的神奇之后,我的嗅觉,变得十分灵敏。
姥爷盘着腿,坐在煤油灯旁做针线活儿,正在给我去年的棉裤,补一截裤腿。
“姥爷…”
我犹豫着,弱弱开口。
“怎么了?饿了?锅里有剩饭,自己吃去?”
头也不抬,姥爷满是褐斑的大手,很稳,穿针走线,动作十分的娴熟,自从母亲病逝后,我的很多衣服裤子破了,都是他老人家给缝补的,偶尔,也自己动手。
“…”
张了张口,我还是决定将年轻道士死了的事情吞到肚子里,不告诉姥爷,不想让他再担心我这个混蛋,为**心。
……
一直到深夜,我的内心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可年轻道士最后双眼无神,木桩般倒下的场景,却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复播放,让我怎么也忘不了,也睡不着。
全真龙门马云阳,《大丹直指》,《先天纯阳决》,长生不老,摄魂香……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也在脑海中不断闪烁,很明显,这些信息都是年轻道士最后的执念所带的记忆。
恐惶,又惊喜。
恐惶年轻道士的死,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惊喜年轻道士残留执念中所带的记忆信息,那一部部神奇的修炼秘籍。
“……”
默默整理了一下,我也知道了这个年轻道士,是一位修道者,而且是全真龙门派的传人,现挂职县里宗教局专员。
原来,现实中真有修道求仙的人。
前端时间的《封神榜》电视剧,让我对其中的神仙佛陀妖怪法宝等等羡慕不已,当时心想,哪怕变成土行孙那个挫样都无所谓。
有了神奇的‘分宝崖’,加上今天的一场祸事凭空得到的修炼功法,让我这个梦想,似乎不是很遥远了,土行孙能娶到那么好看的老婆,我也要……
自从母亲病逝后,曾经的我,十分羡慕嫉妒有妈的孩子,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渐渐长大,我又开始羡慕嫉妒那些去了媳妇的人。
长大后,一定要娶个特别能干,会操持家务又好看的媳妇,是我心底隐藏的大秘密,谁都不曾告诉过,包括转学到县城最好的朋友李学峰。
所以,上学后,上课一小半的时间,我都在瞄小丫头们,看谁适合做我的媳妇…
想远了!
拉回心思,我眨巴着双眼,内心亢奋不已,觉得小**周围痒痒的,伸手进裤裆挠了几把,最近它在长毛呢!
我要修道,我要成仙,我要娶个比土行孙的媳妇还要好看的媳妇,就像妲己那样的…
兴奋啊!
越想越兴奋,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
可是……
当我正真的去翻阅脑海中凭空多出来的修炼秘籍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般,发自内心的冰凉。
日球哦!
什么《大丹直指》,《先天纯阳决》,长篇大论,里面有很多字竟然不认识,很多好像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字,什么意思。
不是吧!
我长大嘴巴,傻眼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看不好好学习,现在……
虽然已经上初一了,可这都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处,小学六年,完全是混出来的,语文考试从来没有超过三十分的我,怎么可能认识脑海中这些秘籍?
日球的,那个年轻道士的学问,见识,修炼经验啥的,为什么就没有残留下来呢!
后悔!
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对啊,我有小学生宝典呢!”
心中突然一亮,忽然想到了《新华字典》,念小学时的其他所有相关的书本,都早已不存在,唯独王八蛋给我买的那本厚砖头似的《新华字典》,是我保存……相对较好的书。
“呼噜噜…,呼噜噜……”
身边,姥爷拉风箱般打着呼噜,睡的很死。
悄悄滴,我起身光着,下了炕,从中堂前八仙桌的一脚下,抽出《新华字典》来,没有灯光,也挡不住我被分宝崖悄悄改变的目光。
于是乎,我对照着脑海中长篇大论古文般的修炼秘籍,从《新华字典》中用偏旁部首寻找一个个字儿…
很快,又一个崭新的麻烦,出现了!
大多数字儿是认识了,知道怎么叫了,可很多字在一起,云里雾里,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比语文课本中的古文,文言文,还要难理解百倍,什么乾坤,汞水,离火…
即便是按照字典中的解释去理解,还是稀里糊涂。
这东西,估计只有语文老师能理解,我天真的想着,心里十分失望。
还好,也不是没收获。
至少,有这么一段话,我凑合着能理解一点点。
长生之道,在乎气也,气者,呼吸也,盖呼吸所从起者也,令气合形,神合气,则命在我矣。凡人不知呼吸之地,强闭出入,与死静者无异。又或任其出入,则元气随呼气而出,反为天地所夺……
呼吸?
气?
谁人不呼吸?谁人不出气?
扰扰头皮,我躺在炕上,百思不得其解,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自己的呼吸上面。
“呼……”
“吸……”
“……”
有趣的是,我很快发现,自己每次呼吸间,小肚子中那股小蛇般的气息又出现了,而且,伴随着越来越长的呼吸声,在体内窜动。
好玩!
原来,我能控制小肚子里的气息啊!
这个发现,让我又是一阵兴奋。
犹如发现了一个新的玩具般,我渐渐沉醉其中,乐不彼此,……恍兮惚兮,似半睡半醒,似忘了时间流逝。
这一玩,直至第二天清晨,窗外大亮。
“勾……勾……”
隔壁焦爷爷家的大公鸡打鸣声,将我从神奇的呼吸状态中惊醒,这一惊,这一醒,体内伴随着悠长呼吸运动的气息,突然加速猛地流向周身…
噼!里!啪!啦…
十分清晰地,我听到自己体内传来一连串如炮仗声般的响动,身躯,不由己地躺在炕上颤抖起来。与此同时,觉得神秘气息流过之处爽,凉,透,轻,舒坦极了。
“轰隆…咔嚓!”
通透全身的气息,最后又瞬间集合从小肚子直接冲上我的眉心间,眉心间,隐隐传出一声鸡蛋壳破裂般的声响。
“唔…!”
轻叫一声,我浑身的汗毛,包括头发,陡然嗖嗖而动,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瞬。
满口突兀生香,一股十分香甜的口水从两腮和天花板上渗出,下意识咕嘟将其咽下,仿佛咽下去了一口滚烫的开水,一股热烫之意,从内到外散发,生生从全身的毛孔中逼出体外黏黏的汗水。
这一切,说起来话长,实际隔壁焦爷爷家的大公鸡第二声打才结束,仅仅几眨眼的工夫,而光躺在炕上的我,浑身已经湿透了。
“做噩梦了?”
姥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转头一看,发现他老人家坐在窗旁眯着双眼笑呵呵地看着我呢。
“呃……”
我撩开身上的被子,想坐起来,忽然想起自己光着,下面长毛了,竟罕有地觉得不好意思,开始在被窝里模索着穿上内裤。
“……”
见状,姥爷吧嗒抽了一口旱烟,笑骂道:“身上湿漉漉的,穿啥衣服,去打水自己洗洗去?”
是很难受!
鼻子微动,发现身上的汗味很难闻,和姥爷身上的旱烟味道有得一比,被姥爷这么一提,嗅觉变得十分灵敏,原本脏兮兮的我,无法容忍这些问道了。
于是。
我仅套了个内裤,跳下炕,直接在水缸里拿瓢盛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爽!
“你个瓜娃子,大冬天的,不冷啊!”
姥爷看的一楞一愣,瞬即大骂。而我,也有些傻眼,对哦,外面天寒地冻,清晨家中炉子还未生火,我怎么浑身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呢?
似乎…
我的身体素质,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