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的马车转过了几个弯,在一条小河岸边停了下来,河岸边的一棵大树下,等着一个人,有些焦急,正是长孙贝儿的哥哥长孙辅机。
见马车到来,急忙迎了上去。
“甄命苦”下了马车,走到他面前,伸手揭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朗的脸来,脸上带着笑意,不是长孙贝儿口中的“二哥哥”又会是谁,他笑着对长孙辅机说:“辅机哥,还是你了解贝儿妹妹。”
长孙辅机笑道:“这丫头一向执拗,若不是用此法让她死心,我真怕她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二哥哥”问:“将贝儿妹妹一个人留在那里,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你放心吧,她这个人从小就很坚强,不像别的女子,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一会我会暗中看着她,出不了什么事,对了世民,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辅机哥请说。”
“我知道你们李家如今已入主长安,秉承正统,天下迟早是你们李家的,你虽是次子,但功勋显赫,李家起兵,全赖你策划出力,你爹又暗许你皇位,等你将来登基,她可是要做皇后的,我听人说,你在百花楼有个相好,一个叫杨珪媚的花仙子,你既然喜欢我妹妹,可不能再跟这烟花女子有什么纠葛,否则我妹妹就算跟那甄命苦断了关系,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二哥哥”躬身道:“世民明白,多谢辅机哥提醒。”
长孙辅机满意地笑了,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暗中看着我妹妹,免得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你放心,她做定你的王妃了。”
……
长孙贝儿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家,一回到家便冲进浴室里,用水冲洗自己身子上上下下,半个时辰后,娇女敕的身子几乎被她擦破了皮肤,浑身通红,这才蹲在浴室哭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便病倒了,高烧,说胡话,急得高士廉和长孙辅机团团转,请了环儿和杏儿来给她看,给她打了针,烧虽然退下来了,人却好像失了魂似的,谁叫她,她也不应,双目无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却又异常挣扎矛盾的样子,几天下来,原本丰润的脸消瘦憔悴了不少。
高士廉又请了神婆来为她驱邪,这一番折腾下来,长孙贝儿却毫无起sè。
长孙辅机这时乘机向高士廉提议将她嫁给李家,说也许可以冲冲喜,高士廉也渐渐地被他说动了,又一次被长孙贝儿无意中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突然有一天,她从床上挣扎起来,梳洗干净,穿上美丽的衣裳,走进高士廉的房间,噗通一声向高士廉跪下,磕起头来,高士廉登时被吓坏了,以为她想不开要做什么傻事,登时老泪纵横,悲不自胜。
“丫头啊,你告诉舅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你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什么舅舅都答应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舅舅也不活了。”
长孙贝儿大哭,只是磕头:“贝儿不孝,求舅舅一件事,希望舅舅成全。”
高士廉急忙扶起她,说:“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哪里不孝了,不知道有多孝顺,你说,只要舅舅能做到的,就算拼了这条老命,舅舅也答应你。”
长孙贝儿哽咽道:“贝儿喜欢上一个人了。”
高士廉闻言一愣,这才知道这些天来这丫头的病因,竟是患了相思,也难怪,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是不好意思跟他开这个口吧。
他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了地,一擦老泪,哈哈大笑道:“这傻丫头,你可快把舅舅吓死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呀,这有什么好哭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喜欢上了人家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说,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竟然能让我家宝贝闺女看上,既然是你喜欢的,舅舅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会让他备足彩礼,上门来给你提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凭我家闺女这品貌双全,嫁给谁不是他天大福气?说吧,他是谁。”
长孙贝儿略显憔悴的脸涌起一丝动人的红润,一擦眼泪,声如蚊语:“这个舅舅其实也认识。”
“哦?那就更好办了。”高士廉老怀大慰,“是哪家的公子?你说出个名字来,舅舅这就给你说去。”
“就是那个甄公子。”
“甄公子?哪个甄公子?”高士廉一阵疑惑,他认识姓甄的人并不多,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惊愕问:“甄命苦?”
看着长孙贝儿羞于启齿的模样,高士廉隐约猜到了她跪地磕头的原因,眉头一皱:“他不是已经有妻室了吗?”
长孙贝儿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咬着红唇,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地说道:“贝儿愿意给他做小。”
高士廉算是彻底明白了,沉默了下来,门外去响起长孙辅机一声怒喝:“不行!我不同意!”
长孙辅机猛地推开房门,冲进来,指着长孙贝儿喝道:“你不要脸面,我长孙辅机还要呢,不说高家是上百年的豪门士族,我们长孙家再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岂有让你嫁给他人做妾的道理!这种事情你想也不要想,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你好好的二哥哥你不要,却偏偏喜欢上有妇之夫,你那二哥哥如今已经贵为秦王,以后就算不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方王侯,他对你情深一片,要娶你做秦王妃你不肯嫁,现在倒要嫁给一个想要吃干抹净,拍走人的下流坯子,我问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长孙贝儿低着头,小声辩驳道:“他是不是吃干抹净的下流坯子,哥哥心中有数,难到让贝儿嫁给一个栽赃陷害,不择手段的人,哥哥就会开心了吗?”
长孙辅机闻言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