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中,柴绍从信使的手中接过信笺,但见上面写着“霜儿亲启”。
两日前,凌霜已经离开了荥阳城,如今他是荥阳城的主管,负责荥阳一切军务。
他看着那拙劣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那信使道:“这是谁从哪送来的?”
信使答:“清河城,暗卫大将军甄命苦,让属下将信笺交给凌霜姑娘。”
“我知道了,这信我会亲自转交给我未婚妻的。”
信使微微一愣,这才知道眼前的俊俏公子是收信人的未婚夫,也没多细想,“如此有劳将军,属下这就回去交差了。”
柴绍让人打赏了信使十两银子,信使离开后,他转身入了房内,将信封拆开。
上面写着:“霜儿,我已经找到了鹅鹅,如今在清河城,可能一时半会回不去洛阳,眼下有一个大好机会,若能善加利用,说不定能乘胜追击再下两城,漳州贼帅张金称流窜至清河郡,此时正率军攻打平恩城,一旦攻下,下一个目标就是清河城。
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正赶往平恩城中游说平恩城守将冯孝慈,务必让他将张金称的大军牵制在平恩城下,在这期间,你立刻率三千精兵,速出虎牢关北上魏县,向宇文化及叫战,与此同时,让黎阳的徐世绩率一万大军埋伏在魏县城西一百里处。
等你兵至魏县城下叫战,宇文化及若见你兵势单薄,必派人迎击,你到时佯败逃往黎阳,引宇文化及主力追击,待他城空之后,清河城郡守杨善会是我当年暗卫军的旧部,到时他会亲率两万大军迅速攻打魏县,若顺利的话,三天可下魏县,到时宇文化及必回兵援救,你则与徐世绩会合,率军追击,到时两军合击,宇文化及必败无疑。
宇文化及一败,你立刻率徐世绩与杨善会两军会合,支援平恩,联合平恩城守军,一起扫荡张金称的流寇也就轻而易举,虎牢以西,将尽数落入唐军的掌控,此事宜速战速决,否则一旦被窦建德得知,一定会率军攻打清河城,乘机捣乱,让别人得了便宜……”
柴绍看着看着,眼中露出惊讶叹服的神色,暗想难怪霜儿对他评价如此之高,就凭他能想出这两面夹击的诡计,有他为大唐效力,何愁大事不成,幸亏凌霜用美人计哄住了他,否则让他成了大唐的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转念又想:虽然这引蛇出洞,两面夹击的计策妙用无穷,我却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否则霜儿只怕会越发地倚重他,就算要助霜儿夺这大唐天下,也不能是借助他的力量,只能是我柴绍,否则待天下大定之后,霜儿如何肯下嫁于我?
他沉思了许久,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来,猛地将手中的信笺撕成了碎片,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另一封信笺。
“霜儿,最新得到消息,说清河城的杨善会是甄命苦的旧部,甄命苦已经说服他,不日将率军攻打宇文化及所在的魏县,我觉得这是个绝好的良机,将与魏军师等人亲自率大军北上魏县,待宇文化及与杨善会两军交战两败俱伤之时,我再乘城中空虚,与黎阳徐世绩,两相夹击,偷袭魏县,则宇文化及可破,到时再乘机招降杨善会,他若答应最好,若是不答应,我大唐军则一鼓作气,乘他一战疲弱之际,兵逼清河城,一举夺下……”
写好之后,看了好几遍,修改妥当,很是满意,再署上自己的姓名,装入信封,封上火漆。
“来人,把这封信立刻给三小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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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十天过去,战火在河北之地熊燃。
此时的甄命苦站在平恩城城西的城楼上,居高临下,望着城中四处烟雾弥漫,烧杀抢掠,喊杀冲天,妇孺尖叫哭喊,脸上露出疲惫不堪和无力的神情。
他身上的钛合金盔甲上布满了好几种兵器砍斫出来的痕迹,浑身上下的衣服脏污不堪,血迹斑斑。
城楼下,是几千平恩城的将士,全都伤痕累累,士气低落,死守着城西最后一道防线。
城中的河道将两方的军队隔开,桥被人为的拆掉了,两军在河岸两边对峙,泾渭分明。
河的对面,是张金称的流寇大军,正在准备着竹筏和简易桥板,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
甄命苦低头看了一下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的忙音信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自从三天前,张氏的手机信号便失去了联系,手机的电池是用三种充电方式进行充电,不存在电池没电的问题,拨通她的手机没有信号的原因只有一个,手机不在她手里,或是她没有办法接听。
无论哪一种原因,都让他感到不安。
十天前,他甩掉了张金称的哨探,潜入了这平恩城,见到了平恩城的主帅冯孝慈,向他表明了身份,并说明了来意,试探冯孝慈是否还有效忠旧隋的意思。
冯孝慈得知萧皇后在清河城,特地派甄命苦前来招纳安抚,言谈间,对甄命苦很是客气,也接受了他与清河城结成盟友的提议,并将他安排在了城中最好的客栈歇息,好酒好菜招待,并请来歌舞助兴接风。
然而甄命苦却发觉,冯孝慈口中的雄城,其实名不符实,城中死气沉沉,百姓衣不附体,食不果月复,怨声载道,人口连清河城三分之一都不到,大街上的商铺大半都已经倒闭关张,路上行人个个面如菜色,眼神如灰。
城外的张金称流寇大军已经攻打到城下,冯孝慈却依旧讲究排场脸面,向他炫耀城中的楼榭宅邸,防御工事,全然不把城外的几万大军放在眼里。
甄命苦暗自担忧,表面却不露声色,提议到军中看看,到了冯孝慈军中,发现军中赌风盛行,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军容不整,军纪不张,虽有四万多的守军,却毫无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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