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仙凡 第十六章 十年

作者 : 何少冥

()第二rì一早,遵照师父的意思,小七也没去辞行,收整好包袱便独自离开了百鸣山。而就在他走后不久,临溪长老来到他药房中,取走了石像上那令小七觉得颇为怪异的铜镜。

下了百鸣山翻过几个山头再一路上山,尽管他现在赶路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可他既不会御剑飞行,又没有仙鹤骑乘,等到达太佲山时,已是傍晚时分。

“哼!你这混小子怎么现在才来?再不来我大太佲山的药房都快空了。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松回就是磨磨唧唧的,你比他还要磨唧!”小七问清楚戊乙长老的住处,便前来拜访,谁知道刚进屋长老已是皮头盖脸的责备过来。

小七当场怔住,哑口无言,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戊乙长老却已是再度开口了,“少废话,快去炼丹!”

小七不禁苦笑,“我这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么?”心里这般想着,却是拱了拱手急忙退了出去,

出来之后,小七找到一位正在练习剑术的弟子,向他说明来意,便由这位弟子带着去了药房。

另小七奇怪的是,与别的山门不同,这药房之前竟然还站着两个弟子,一脸肃然。小七向他们拱手问好,却不曾想反倒碰了一鼻子灰,他们依旧面无表情不苟言笑,如石像一般站立在门口。

见两位师兄不搭话,小七憨憨一笑,朝那位带自己来药房的弟子道了声谢,便进了药房之中。也许是出于太佲山的弟子众多,这间药房竟要比华茗山的药房还大。放下包袱,随便在药房中转了转,熟悉了一下环境,接着找来一根竹竿,修炼起师父们送给自己的剑诀。

……

才过了几个时辰,小七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不管是太极剑决还是凌风剑诀他都觉得修炼起来颇为不易,太极剑诀倒还好些,至少还能照着样子比划修行。而凌风剑诀总让他有种忽停忽动的感觉,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还未熟练的缘故。

筋疲力尽之下,小七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地方,打坐修炼,免得等到明rì身体困乏,无力炼丹。

修炼了一整晚的小七现在倒是jīng神十足,打开房门yù出去透透气,却见门口二人依然是如昨夜那般,如同一株松柏立在门口左右,他笑着向两位师兄请早,却又是一鼻子灰。

“这两位师兄怎么回事?这样站了一宿不累么?”虽然心中有这疑惑,小七倒也知趣的不做询问,只是走到药房之前随意转转。不多时便由一位弟子前来,送了些柴火和食物,放下之后与小七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用了些茶饭,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小七这才取出丹炉,准备好药材开始炼丹。随着他炼丹之术越来越熟练,看火的时候甚至可以偷点闲出来翻翻生涩的剑诀……

一晃又是十天过去,因为百鸣山山大人多,所以小七在这里多留些rì子,炼制了不少丹药。而门口站立的那两弟子竟也整整陪了他十天,彻夜未离。

临别辞行之际,戊乙长老收下小七为弟子,并赠给他一本御剑诀,修炼有成之后便可以御剑飞行,这次小七倒没多大意外,毕竟之前临溪长老已近对自己说过了。收好剑诀谢过师父,便起身来到了最后一个山门,翠溟山。

戊乙长老虽说脾气不好,但在小七临走时特意派一位弟子御着仙鹤将他送了过去。有了仙鹤送行,不到半个时辰,翠溟山已在他的脚下。

……

到了翠凕山之后,望月长老竟是亲自将小七带到药房之中,不过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找来个蒲团闭目坐了下来。七天之中,任小七炼丹还是修行,望月长老都不曾开口,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过。等到小七要回华茗山时,才有了动静,收下他做徒弟,然后甩手送给他一把jīng钢长剑,并叮嘱他以后要勤加修炼。

虽然这把剑既没灵气,又无阵法,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而已,但小七还是爱不释手,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把武器。学着师兄的样子,小七把剑背在身后,跟师父道别了声,便动身往华茗山走去。

“茵茵那丫头想必找过我了吧?”以茵茵的资质,在自己离开华茗山的这段时间,道行应该又有不少涨进吧。心里这般想着,小七不禁加快了脚步。

“小七哥哥!”小七正在埋头狂走之际,却听见远处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寻着声音看去,待看茵茵之时,却是目瞪口呆。

“茵茵,你……”茵茵一身浅绿长裙,一双红sè布靴包裹妙小金莲,正踏着一柄剑凌空飞来。裙角,发丝迎风而动,看得小七怔怔说不出话来。

茵茵来到小七身边,从剑上一跃而下,收好长剑,弯着柳眉,嬉笑道:“小七哥哥可真是大忙人呢!茵茵找了你两次都不在,听师父说你在翠溟山中炼丹,就找过来了,没想到半路上就碰到小七哥哥了,真好!”

“茵茵真是厉害啊,都已经会御剑飞行了!”小七看着茵茵修为越来越深,也是大喜。

“茵茵心里担心小七哥哥,修炼的时候可从不偷懒呢。”说着茵茵把试道牌拿出来,暗用灵力,顷刻之间试道牌上便显现出肆、拾、贰三个字来。

“我也没偷懒啊,可惜资质没你那么好。”小七也照着茵茵的样子做,不过试道牌最后只留下拾、伍两字。他虽然身怀三种剑诀,却一种剑诀都未得皮毛,道行自然少的可怜。

看着自己的试道牌,小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甚至脸都红了起来。

“小七哥哥要忙着炼丹嘛,修为自然会落下不少了。茵茵跟清虹师姐习得御剑之术,就是想着小七哥哥以后去别的山我就可以送你过去,免得你长途奔波劳累。”

茵茵乖巧的样儿让小七心间顿生暖意,看着她那粉女敕的小脸,不禁伸出手来在她脸蛋上捏了几下,笑道:“一月不见,茵茵可是越长越好看了啊!”

两人第一次这么亲昵,茵茵红着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玉手紧紧绞合在一起。半响,等脸上红晕退却了几分,才道:“小七哥哥,还是先回华茗山吧,否则还要可得赶夜路呢。茵茵只是初学御剑,尚不能载人飞行,所以还得走回去。”

“嗯?这里离华茗山还远呢,你还是御剑先走,在药房等我便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不要!我们边走边聊嘛,都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可是有很多话要跟小七哥哥说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小七再开口,便拉起他的手,向华茗山走去。

茵茵纤指细女敕舒滑,柔若无骨,被这么牵着,小七只觉血脉喷张,任他默念道决,依是平复不了心中荡漾。

……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华茗山时天sè已经暗了下去,跟茵茵道别之后,小七坐在蒲团之上,才觉得双腿有些酸痛。

稍稍歇息了一阵,小七来到丹房前,见房门开着,师父正在打坐之中,便走上前去,道“弟子小七拜见师父。”

松回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背在小七身后的长剑,道;“这把剑是谁给你的?”

小七闻言,卸下长剑,取出凌风剑诀和御剑诀放在师父面前,将其他三位长老收自己为徒,赠他道法长剑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松回长老拿起两本剑诀,随意翻看一会,道:“既然他们都收下你了,rì后你可能要常往来于四山之间,因此你还是先修好御剑诀,御剑飞行可以为你省下不少功夫。”

“师父不责罚徒儿贪得无厌?”小七问道。

“这是你的福缘,有什么好责罚的,以后潜心修行就好,别辜负我们这些师父的一番心意。”

“弟子谨尊师命!”

小七收好剑诀,跟师父道别了声便退了出去。回到熟悉的药房,他竟有些唏嘘,入门已有四个月之久了,那一幕幕恍如昨rì,却似如梦境一般。

再药房里转了转,小七收拾好心境,摒除杂念,打坐修炼起来。今rì与茵茵一见,对他冲击还是相当之大的,本来资质就不如茵茵,若是再不勤加修炼,这差距非得越拉越大。

……

花开花谢,chūn去秋来,不知不觉十个年头又是偷偷过去。在这十年之中,小七往返于四山之间,一手炼丹术已是众人皆知,而且从第五个年头开始,跟着松回长老习得医术,到如今也算是略有小成。

只是在修行上,却让众位师父“大失所望”,入门十年,却堪堪不足五百年的道行。而茵茵已是在两年之前就渡过入生劫,如今道行已有一千两百之余。

茵茵的资质深的深得师父喜爱,渡过入生劫之后,师父便准许她可以随时来找小七,只是有一点,不得在小七面前施展道法,尤其是二十四式太极拳。虽然茵茵不明白师父意yù何为,但少了道涨十年方才一见的限制,还是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纵然小七资质令人失望,但四位长老依旧是倾囊相授,各种剑诀、法术、心法都是不惜赠予,让他勤加修炼,只是从来不加提点,也不准他询问任何弟子,与他人有所交流。并告诫他修行一途,只能自食其力,依靠自己领悟才是不二法门。小七倒也对此深信不疑,因为炼丹和略懂医术的缘故,在门派之中他倒是认识不少弟子,只是却从未向他人讨教过一招半式。

御剑诀倒是修行起来不难,不出一周之数,小七已经可以御剑飞行,算是他唯一修练有成的一门道法。

太极剑诀看似简单,但易练其形,难聚其意。凌风剑诀刚猛凌厉,却生涩难懂,每每修炼起来,总觉得其中隔断无数,灵气无法正常运转,常常是练不下去。而对于师父们给的其他道法,由于自己根基不稳,见闻浅薄,小七更是看的满头雾水,处于这般,他的道行才寥有涨幅。

只是身在重山之中的小七并不知道,师父们做下的手脚,以及对他的安排,而对于这样的修为,他只是惭愧于自己灵根不足、资质不佳的缘故。

……

夜风习习,小七一手枕在脑下,躺在蒲团之上,虽然道行不比其他师兄师姐,可在这寒夜之中,也不用再生活取暖了。

“一晃就十年了,也不知爹娘过的怎么样,村长爷爷的身子还是像以前那样硬朗么?”望着窗外漫天星辰,皓月高悬,小七不禁念起家来。自己这一别就是十年,而且至今归期未定,实在是不孝。况且自己都是这般,茵茵虽然从未提起过,但肯定比他更想念那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萧家村吧。

小七心中这般想着,却突然发现一只仙鹤从窗前略过,上面坐着两道人影。虽隔的老远,但借着月光还是可以分辨出来,其中一人的衣着打扮明显非风羽门门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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