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站在石椅之后等待着,看到他们二人过来,而且竟都是一副红脸模样,不禁心中纳闷,刚yù上前询问,却发现公子粗着气息,面sè颇为不善,眼下也不敢触他的眉头,只好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处。
公子走到风的旁边,一把拉过椅子坐下,似口中非常干渴一般,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小七一路上都是低着头跟在公子身后走着,也并不知道公子带他来此作何,便抬头偷偷的看了眼公子。巧的是这个时候公子也正向他看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是脸sè更红了些。
公子冷哼一声,一把将茶杯摔在桌上,目光逃开了去。小七则是慌忙底下头,不敢再看,两手捏弄着衣角,一时间尬尴非常。
风模索着下巴,一会看看公子,一会看看小七,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这小子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又是拜在长老门下,又是让公子处心积虑的为其埋招……
见公子坐下良久,都还不曾开口,风假装咳嗽几句,打破僵局。
公子跺了一下脚,朝着风用传音之法道:“去吧!”
风点点头,从公子身后走上前去,一直走到小七身边,见他依旧是低头捏弄着衣角,当下在他耳边猛的一声大喝:“混账东西!”
愣在一旁的小七被着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时,只见一个蒙着面的脸正贴着自己,一双眼睛中寒光尽显,如同要将他活生生吃掉一般,看到这幅模样,小七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一招下马威得手,风寸步不让,一把揪住小七胸膛处的衣服,将他的脸面拽到自己鼻梁底下,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笑道:“你就是白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
小七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人力气好大,手如同钢筋铁骨铸成的一般,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挣月兑开来。
风抓着他猛的向后一推,小七的身子便快速倒去,连退数步,一个不稳,最后跌倒在地。见他刚要地站起来,风又是一脚踩了上去,瞪着他狠声道:“身为白长老的亲传弟子,却只有这点修为,有何颜面站在此处?公子你莫要拦我,今rì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公子闻言,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强忍住笑,忙用扇子挡住面庞。暗道:“你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风一脚踩在小七身上,压着他沉声道:“修道一途,当历千辛万苦,经九死轮回,迎刀山火海而上。像你这般,龟缩在风羽门下,不思进取,只图安逸享乐,试问如何得道?”
“若是我可以得到长老一丝指点,修为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论资质你不如我!论苦修我更是百倍于你!长老怎么会收下你这等徒弟!难道他是瞎了眼么?”
风一声声谩骂犹如惊雷一般入进他耳中,小七只觉无地自容,不禁低下头来。可是当他听到风口出狂言,对师傅说三道四,终是不甘。手掌并刀,反手冲风的腿部袭去。见到小七反击,风撇了撇嘴,这等招数自然伤不了他,随意一跃就躲了过去。
“你可以说我……”小七忍着痛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冲着风喝道;“但不能侮辱我的师父!”
“你有何资格跟我说这般话?”风眉头一挑,压住眼中赞赏之sè,却是身形一动,鬼魅般出现在小七身旁,又是一脚踢出!
风的修为比起小七来,遑论天差地别,而且又是修行的鬼王宗的功法,更是诡异无比。小七还未察觉出他在何处,就已被踢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下了狠手,小七嘴角已有血迹!他伏在地上,一脸狰狞之sè,右手紧紧的攥着。
风一边慢慢朝他走去,一边喝道:“若不是你,或许传长老衣钵的人就是我了!”说着风揪住小七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撇着嘴道:“啧啧啧……看你的样子,很不服气是吧……修为差劲,活该如此!”
风说完这些,一把将他甩了出去,拍去手中的灰尘,转身看了一下公子,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停下手来。“我等着有有朝一rì,你能像我如今rì对你这般,将我踩在脚下!”话音落下,风已是按照公子示意,退了出去。
公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如无其事的喝着茶,看小七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朝他淡淡道:“他名叫风,道行在四千年以上,旗木堂堂主,隶属白长老手下!”
小七抹着嘴角的血迹,沉着脸sè,没想到他的修为竟如此之高,跟风羽门的长老都不相上下,不禁握紧了拳头。
公子合住纸扇,站起身来走到石坛边上,看着里面的草木,突然间问道:“这些草木,在外面你可曾见到过?”
小七叹了口气,揉着泛疼的胸口,走近了些,却发现只是一些寻常草木而已,也不知公子此话何意,只好点了点头。
公子抚模着一片叶子,彷佛是在对着它说话一般,轻声道:“在鬼王宗中,从未白昼黑夜之分,它们生在在这里,又无泥土做养分,但却仍旧活了下来,而且生长的枝繁叶茂,这其中缘故你可知为何?”
见小七摇头,公子继续道:“这里每个石坛底下都有成百上千粒种子,能发芽生枝的就只有这些了……”小七低头思索一阵,知道公子这番必定是话中有话,不过却也没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公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至于为何十年间却只有这点修为,正如风之前所说,你过得太安逸了。此次将你劫回宗中,就是想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修道一途!”
公子说着,已是朝外面走去,“若是想快速提高自己修为,就跟着我来吧。”
……鬼王宗,旗木堂。一道虚影坐在椅子之上,摇着手中纸扇,看着身下跪着的风,笑道:“没想到你办恶人还挺狠的么?不过,本公子喜欢……”风依旧是跪着,双手抱拳道:“风之前对长老出言不逊,还请公子代长老责罚!”公子纸扇对着他轻轻一摇,托着风站起身来,“这倒无妨,都是为了他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长老可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辈,自然会明白的。更何况是我让你这么做,要罚也不会罚你。”公子不等风答话,继续问道:“对了,有一事还得问你,我们宗中可有人会风羽门的功法?”“二爷向来喜欢收集各派功法啊,想来风羽门的,他自然也会。“风低头想了想,回道。“很好,传我书信,请鬼叔叔回宗,就说我有事相求。”“是……”“嗯,现在就去做吧。等鬼叔叔回来了,通告我一声!”话音落下,那道虚幻的人影已是消失了去。……
小七一路跟在公子身后,心中所想,尽是之前他们二人所说的话,虽已过去了良久,却依然萦绕在心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山洞样子的地方才停下来。
公子面对着漆黑一片的洞口,似乎有些惆怅,过了好一阵,才开口笑道:“这处修行地,可是你的师傅平时修炼的地方啊……”
小七闻言,向洞中望去,却只能看见一约合两人之高的洞口。不过听到这曾是师傅修炼的地方,脚下竟不由自主似的,抬步就要迈进去。
公子身影一闪,却是挡在他前面,面sè严肃道:“先听本公子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进去!”“你进去之后,我会给你够你用两年之久的jīng食丹,然后把洞口封上,除非你在这两年中有渡过入生劫,将我的封印破开,才可以出来,否则就只有在里面活活的被饿死!”
公子说话间,小七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回头看了一下,来的人却是阿奴,在她手中正拿着一个黑sè的玉瓶。
阿奴走到公子身边,将玉瓶递给他,站在一旁,看着公子身后的小七,一副为他担心的模样。公子拿着玉瓶,随手将瓶塞弹去,瓶口朝下,一滴滴jīng食丹从中掉落下来,估模着去了四分之一的样子,才将瓶口塞好。一手托着玉瓶,公子转过身去,道:“现在还要进去吗?本公子可以给你一条退路,只是以后你便不再是白叔叔的弟子,将他给你的东西归还,你就可以回到风羽门中了,从此与我鬼王宗再无瓜葛!”小七在妖窟中服下一粒灵丹,此时也只有八百道行,要渡过入生劫,可还差两百年。若是依照他在风羽门的修行,可得五年之久才能过此劫限。而玉瓶中,只剩下只够他用十八个月之久的jīng食丹,若是等jīng食丹用光,还出不来,那就只能坐死其中了!
小七盯着玉瓶,有些茫然,不由得闭起眼睛,他仿若父母,师傅,茵茵这些人不断在脑海中交替闪现,最后他们竟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人,越走越显得身形高大的风!小七猛地睁开眼睛,狠下心来一把接过玉瓶,竟是学着公子的样子,又是从中倒出一些jīng食丹出来!看着地上约一百余粒丹药,公子和阿奴都是有些错愕,不可思议的看着小七,却见他已是从二人身边走过,进了洞中!看着小七消失的背影,公子原地驻立了良久,才将洞口封上,与阿奴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