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仙子喜道:“牧宫主真个儿明察秋毫,小女子不胜钦佩。他rì牧宫主若有用处,小女子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牧一道:“也不用万死不辞,你只须少发动几次邪功,便算谢过我了。”
瑶池仙子道:“小女子自当谨记牧宫主的教诲。”
牧一道:“请便。”
瑶池仙子又称谢一番,才起身去拿了油纱伞,盈盈步出庙门。回转头又瞟了云水凝一眼,才撑伞而去。
云水凝见她眼神楚楚可怜、晶莹动人,心下冷笑道:“这妖人当真积习难改,方自死里逃生,竟还不忘使妖送媚。”
这时庙外已只余一些细雨稀稀疏疏在落,大有放晴之意。
牧一道:“贤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水凝道:“不瞒大哥说,小弟早过束发之年,这次乃是辞家远游,以博见闻,修月兑凡心。”
牧一道:“如此甚好。贤弟,山野之间多有蛇虫,你将此物带在身上,毒物皆不敢近。”说话间,自身上模出一个黑布小囊,塞在云水凝手里。
云水凝喜道:“既是大哥所赠,小弟便不推辞了。”
牧一喜道:“便当如此!贤弟,为兄尚且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咱们就此别过罢。”
云水凝一听此时便要与牧一分别,难舍之情油然而生,抱拳道:“可有再见大哥之rì?”
牧一用力握住云水凝双肩,壮声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他rì你我兄弟相见,定然把酒盈樽,不醉不休!”
云水凝听牧一言词豪迈,心怀顿宽,亦壮声道:“好,他rì相见,定与大哥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二人相视而笑,互相道个“请”字,牧一转身出庙去了。云水凝跟出庙外,目送他去得远了,才回庙内。将手里的黑布小囊放在鼻端来闻,微有草药香味,便轻轻放入怀内。
他看了看佛像旁刘、李二人的尸身,摇了摇头道:“当真自找!”双手合十,对着那尊残旧佛像微微一礼,到墙边将鞋子穿好,出了庙,向东行去。走了小半个时辰,碎雨堪堪收住,天开云散。
又走了好一会儿,仍是一片荒野,不见人迹。月复中饥饿早甚,只能寻了一处山口进去,yù采些野果充饥。无奈这山青绿甚繁,却难见到红黄之sè。直走了许多山路,到了黄昏时候,终于见到三五株老杏树,生在一处平地上。
云水凝自下而望,树上杏子个个饱满,且多已熟透。当下捡了一株半抱多粗的攀爬上去,靠在粗枝上,拽了一枚大的品尝。杏肉入口香甜,且颇有嚼劲儿,如前所料。一连吃了二三十枚。
云水凝吃了这般上等山物,心中愉悦,将嘴抹了抹,看向天边。只见烧云甚美,红rìyù下,不觉呆了。看了好半晌这景象,心道:“若有一rì,能攀上高峰,去看一看落rì美景,当是极妙。”
天慢慢擦下黑来,这树甚密,又有倚处,云水凝乐得在树上过夜。也防夜间会被狼虎之类,趁自己熟睡之时,侵扰加害。他合上眼睛,将rì间遇到牧一的情形,与牧一、瑶池仙子各自施展的功夫回想了一会儿,便幽幽睡去。
第二rì一早,云水凝醒来,见到周围到处白蒙蒙一片,原来山里下了薄雾。忽听鸟语啾啾,云水凝向左首枝头瞧去,原来四只鸟儿围在四条分杈上相对而鸣。心头爱极,轻轻吟道:“天光巧莲至,空山薄雾新。枝头有清韵,四鸟对唱时。”
那四只鸟儿唱了一阵儿,便飞了去。云水凝在树上稍稍活动一下四肢关节,采了几枚杏子,放入腰间别着破碗的食袋中,小心攀下树来。拍了拍老树干道:“多谢你啦!”
又将牧一所赠药包模出来,自言道:“大哥送的这个小囊果然管用,这一夜都没被蚊子咬。”有轻轻揣了回去,辨清了方向,上路去了。行了约莫个把时辰,rì头已升得老高,晨雾亦早被驱散。
云水凝一路走来,多是飞禽之声,走兽之道,不见人径,不闻人语。他虽喜欢,但这般走法,却不知何时能够出得山去。如此这般,直走了大半rì,口干舌燥,喉yù生烟。
终于寻了一处yīn凉坐下,用袖子抹了抹额上汗水,自食袋中取了两枚杏子,稍解干渴。方将第二个咬了一口,忽听远处隐有人声。忙循声过去,穿过一片密林,爬上一处矮坡。往下一望,可不正是一条歪歪斜斜的曲径么。
当下将手里拿的半颗杏子吃完,把核儿一撇,扶着坡上所生小树滑将下去。顺着人声方向快步行去,到得近些,听去似是两个汉子同在喝骂着什么,间中并还夹杂着一些哭声。
云水凝皱了皱眉,掩将过去,伏身在一处山石后,向前窥探。只见两个粗汉,一个手持腰刀,一个掌扶朴刀。俱是赤着上身,面目凶恶。他二人正对着一对跪在地上的老头儿、老婆儿威吓怒骂。哭声便是那老婆儿发出的。
云水凝心道:“原来是强人打劫。”他见地上一个蓝布包袱已被翻过,两三件布衫散乱在侧。只盼两个强人显威发狠过后,便放人过去。他们若要伤人xìng命,那两件兵器却不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