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凝怒极,将拳握紧,望着那一地馒头,一步步走过去。两只饿犬似感到什么,都放开爪下按住的馒头,伏低了头闪到对面墙边儿蹲下。偷眼望着走近的云水凝,有如大难临头一般。
云水凝来到近处,蓦地向两条饿犬一望。只听两声惊嚎,二犬撒腿便跑。云水凝见地上并无血迹,尸体也不见,知道定是那个什么小霸王的狗党们已给打理了。心下微一计较,转身便走。
云水凝出了坊道,在城中四处游转,直到天sè将晚,他已记清城中主要建筑与出各城门较近的路线。路上行人渐少,云水凝在路边靠墙而立,等了一会儿,看中一个身着布衫的年轻汉子。
待年轻汉子走过眼前,云水凝快步跟将上去,与他并行。那年轻汉子正行间,忽见一个面sè不善的土衣少年跟上来,走在身侧,皱眉道:“我不认得你,你跟着我干么?”云水凝将手在他腰间一放,冷笑一声道:“别作声!”
那年轻汉子一惊,颤声道:“你,你做什么?”原来云水凝将匕首藏在袖中,此时伸出个头儿,正抵在他腰间。这时天sè昏暗,路上行人都看不出他二人有异。
云水凝道:“借一步说话。”肩膊将他一推,向一道偏巷走去。
年轻汉子只觉腰后匕首抵得甚重,甚是惧怕,只得木着身子迈着小步儿,顺着云水凝走进巷去。年轻汉子求道:“小爷,我身上有几粒银子,你拿去用罢,千万莫要害我xìng命!”
云水凝冷声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答得属实,自会放了你去,也不要银子!”
年轻汉子先前只道遇上了缺少花用不要命的凶人,生怕他抢了银子后还待害命。正自担心害怕,却听对方说道只要回答问题,便不抢银子,更不害命。哪不连声答应,连道“请问”。
云水凝道:“听说这汉丰城里,有个恶霸是么?”
年轻汉子道:“是有,是有。小爷您可是要去投奔?”
云水凝冷声道:“你莫管我,只告我我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怎个恶法儿?”
年轻汉子道:“是是是,我们这汉丰城中确是有个恶霸,唤做李贮银,今年不过十六七岁,人称‘小霸王’。他家中极有财势,因他爹李储金只他一个独子,平rì极是娇宠。每次小霸王惹了祸,被人告上牙堂,他爹便使大把的银子去平。rì子久了,城里的百姓没一个敢去惹他。
平rì里只由着xìng子在城里横行无忌,他只要是在哪条道儿上这么一走,那儿除了摆摊儿开店的,全都跑光了。小爷,您若是投奔了他去,在咱们这汉丰城中,可风光得紧!”年轻汉子见云水凝面目狰狞,不似善类,定是去投奔那小霸王不错。
云水凝冷哼一声道:“他可曾害死过人命?”
年轻汉子道:“小霸王将人打伤的时候居多,至于出了人命的事,小弟虽知道,但不是每件都亲眼见了。去年他逼死的东大街宋钟一家三口,是人尽皆知的。前几个月,在倚翠楼打死了一个外来客商,只是听说。今rì似乎是把城西卖馒头的王哑巴打死了,现在都在说呢。”
云水凝目中杀机一闪,道:“他家是在哪儿?”
年轻汉子忙道:“城中的大户大多住在南大街和北大街,小霸王家是在南大街,东数第三座宅子便是。”心道:“你赶快去寻你的恶主子,放我走路才是正途。”
云水凝撤了匕首,道了一声“多谢”,侧身让开巷口。
年轻汉子大喜道:“多谢小爷,多谢小爷,rì后小爷进了李家,还请关照,还请关照”一边称谢,一边向巷外闪去,见云水凝无甚动作,才快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