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来人竟是前rì在荒野废庙一见如故,又自分别的牧一。
牧一将手在他身上绳结一拧,两个指头粗的麻绳应手而断。
牧一道:“贤弟,你做得好!”
那被砍断了手的牙差这时才反过闷儿来,跌坐地上,尖声惊叫。这一堂的人亦跟着反过闷儿来。因方才那牙差去砍云水凝手掌,正落刀间,只觉一个大汉凭空冒出,手持四尺大刀。也未怎生动作,那牙差的手便掉在地上。
方才按住云水凝的两名牙差,离得牧一最近。出于自卫,都拔出腰刀来。他二人一拔刀,余下的各牙差亦都跟着拔刀。这时牧一转过身,瞧向那牙令。牙令“啊”的一惊,醉态全消,颤声道:“拦,拦住了!”
牧一目现寒芒,向着牙令走去。那断了手的牙差本坐在地上,把着断手哀叫。见牧一走来,慌忙间肘足并用,往旁挪去。堂前五名牙差见他一步步逼近,只感一股无形的压力侵迫着全身,连刀亦难拿稳。
而立在云水凝身侧的两名牙差,见牧一径向前去,却是背对着自己二人。互一使个眼sè,扬刀去砍。云水凝见他二人一抬脚,便知他两个卑鄙无耻,要自背后偷袭。方要开口向牧一示jǐng,只见牧一微一侧身,“刷刷”两刀,一削一挑,便回转身。
那两名牙差刀已砍出,本以为牧一必定着道儿。哪知牧一似背后生得眼睛,两个刀方起处,他即转身来攻。刀未落下,他已转回身去。两名牙差却只见牧一回身挥了挥刀,并无所觉。
他两个兀自不知就里,仍挪动身子追上前去要砍。哪知才动了一动,两条握刀的膀子齐肩而断,摔落地上。两名牙差痛极而呼,晕了过去。堂上众人见了这种惨象,除了云水凝外,都是心头狂跳,气喘如牛。
只听“哐啷”一声,堂前五名牙差中有人握刀不住,掉在地上。接着“噗”地跪伏在地,颤兢兢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有人带头下跪,余下四名牙差也都将刀丢下,跪在地上求饶。
那牙令见一众手下不是被砍了手膀,便是跪地讨饶,而那持刀大汉却愈走愈近。慌忙间自椅中滚落下来,手足齐施,向侧门爬去。哪知没爬几步,便撞上一双钢腿。
牙令哆哆嗦嗦地抬头去看,只见那把染血大刀便横在眼前。刀身内血sè流动,甚是可怖。再抬头去看,只见那大汉面sè如冰。哭道:“大侠饶命,小人以后再不敢”话未说完,已被牧一一刀抹在颈上。他双手捂住脖子,又喊了一句“饶命”,才侧身倒毙。
云水凝冷哼一声,心中道了个“罪有应得”,向身侧的王管家与三个打手瞧去,却哪还有半个人影?想他三个定是趁乱逃了去,只那黄六儿仍畏畏缩缩地偎在墙边儿。只见牧一将刀一抖,其上血迹竟都渗入刀身之中。
他还刀入鞘,大步走到云水凝身前,笑道:“贤弟你受苦了!”
云水凝道:“幸得大哥及时相救!大哥,李家的人逃了!”
牧一道:“是大哥有意放他们去。”转向黄六儿,沉声道:“你过来!”
那黄六儿已惧怕牧一到了极处,本不敢靠近半分。但此时牧一唤他过去,只觉若不从命,下场定然惨上十倍不止。只得惊惊怕怕地小步前挪,并说道:“都是牙令叫我说的,我不照说,便要抓我下狱”
牧一见他慢慢吞吞、挨挨蹭蹭,微一皱眉,隔空虚抓。只见黄六儿身不由主、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急步奔来。牧一再一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掴飞出去。直在空处打了三四个旋儿,才摔落地上。
那黄六儿将手一支,吐了一口血水出来,兼且和着一小堆儿黄牙,怕有十六七颗之多。他骇极而哭,嘴里“呖呖嘞嘞”地不住咕哝。原来口中漏风,话已说不清楚,依稀辨得是“大侠饶命”等语。
跪伏在地的五名牙差与那断了手的牙差更是栗栗发抖,噤若寒蝉。牧一冷声道:“rì后若再为恶,或是助纣为虐,绝不轻饶!”堂上群小听见此话,如遇大赦。个个儿万谢千恩,磕头不迭。
牧一道:“贤弟,我们走!”
云水凝随着牧一出了牙堂,向西走去,转过几条坊道胡同,来至一道柳巷。这柳巷共有三家门宅,牧一领着云水凝来至最内一家,轻轻叩了叩门。也不听有甚脚步声,便听门后闩声响动。
“咿”的一声,门扇打开。一个灰衣老人步出门来,喜道:“少爷,带云公子回来了!”
牧一道:“贤弟,这是文伯。”
云水凝见这老人似过古稀之年,却神采奕奕,目蕴jīng光,心中敬慕。喜道:“文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