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凝心中一动,走上前问道:“两位婆婆,不知那得病的人现在何处?”
一个老妇指道:“就在前面医馆,转过去就瞧见了。年轻人,莫去看热闹了,听他那么一叫啊,心里直发慌!”
云水凝道了谢,顺着老妇所指寻去,果见那边十数个镇民围在一间坊屋外指点谈论。耳听内中一个汉子的声音叫嚷道:“好麻,好胀,大夫你快些想法子啊!你医好了我,我付五十粒银子给你!”
云水凝分了人群走进屋去,见一个黄脸汉子卧在榻上,面上布着几道血痕。一个大夫、一个学徒、两个粗衣汉子围在他身侧。便是他在大声嘶叫。
那大夫道:“你莫再叫了。我把了你的脉,看你当是中了毒。但这种毒,老夫从未见过,只能试着给你治一治。”
黄脸汉子叫道:“你一定要治好了我,什么药解毒,便用什么药!”
那大夫道:“药是不可以乱用的,否则救不了你的xìng命,还会送了你的xìng命。”
黄脸汉子喝道:“我不管,总之你要治好了我!”
云水凝道:“这位朋友,不知你是怎样受伤中毒的?”
黄脸汉子叫道:“你是什么人?是大夫么?”
云水凝道:“这位朋友可是被僵尸所伤?”
黄脸汉子瞪大了双眼,道:“朋友怎么知道?”
屋内屋外众人听了云水凝所问,本是不以为意,忽听这病人竟是承认,尽都一片大哗。
云水凝道:“这位朋友是在何处遇到的那僵尸?”
黄脸汉子道:“是在南面村子里,便是他们抬我来的。”指了指身边的两个粗衣汉子。
其中一个粗衣汉子道:“今早天一亮,我兄弟两个去了沟里拾柴,见了这位大哥倚在一棵树下,好似生了病,便抬了他来这镇上找大夫。这位大哥说给我兄弟银子,我们可不要”
黄脸汉子不耐道:“说完了没有?我好难过!”又向云水凝道:“这位朋友,我这病你能治么?你若能治,我给你一百颗银子。”语声中又恭敬,又期待。
云水凝摇头叹道:“我治不了。”
黄脸汉子求道:“朋友你既知是僵尸伤了我,那便一定能治。我好难过,求求你”
云水凝叹道:“还是让大夫想想法子罢。”
黄脸汉子怒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就算死,也要有人陪我一齐死!”忽地翻身坐起,拉住一个粗衣汉子手臂,指着云水凝与那大夫,叫道:“你两个,快些想法子医治我!否则我抓破他皮肉,教他也中了毒,陪我一块儿死!”
另一个粗衣汉子惊道:“这位大哥,我兄弟两个好心抬你来求医,你的伤治不了,可不能害我兄弟啊!”
黄脸汉子喝道:“住口,你们还不想法子医治我!”
云水凝眉头一皱,心道:“难道中毒后心智失常?祝山庄那三个中毒的庄民汉子可没如此啊。”身子微侧,将贴臂反握的单刀悄悄把正。
黄脸汉子突然摇了摇头,痴痴道:“星,好多星,好多星”将手松了开来。
两名粗衣汉子松一口气,忙将那条被黄脸汉子抓住的手臂端起来翻转相看,见并未有抓破处,才放下心。
那大夫道:“这人不善,该被僵尸抓!”
两个粗衣汉子道:“是我二人将他抬来,我们便再将他抬走罢。”
云水凝道:“两位大哥要把他抬到何处?”
两个粗衣汉子道:“寻个没人的荒处扔下算了。”
云水凝道:“我与你们一道去。”便嘱咐那大夫沐浴净身,与两个粗衣汉子包了黄脸汉子双手,抬他出镇。
三人到了一处荒地,云水凝请两个粗衣汉子一同挖了个土坑,将黄脸汉子放在其中,搬了几块大石头盖住。那是恐他死后,尸首为禽兽啃食,毒质转到禽兽身上。
云水凝道:“你本是活不成的,心肠又坏,如今我三人与你做个坟,可不是害你。”他要去两个粗衣汉子所居村内查看那带僵尸的妖人踪迹,便随他们一道回村。
两个粗衣汉子所居村落名叫“黄道村”,并不甚远,路上云水凝向两人嘱咐沐浴净身之事,又简略说了那妖人挖坟盜尸之情,教他们引了自己去村内坟场。两个汉子说道本村并无坟场,各户人家自有坟地。
云水凝回想祝山庄内情形,心下思索道:“良二叔、二祖太叔公、三祖太叔公俱是新死,看来新坟是那妖人首选。”便问两个汉子村内可有近rì所埋新坟,两个汉子说到最近rì的坟还是夏暑时节埋下的两座。
云水凝请了两人引路,一查之下,那两座坟俱都被挖,尸首也都不见。一个汉子忙去叫人来看,另一个汉子又引了云水凝去看半年前所埋的一座坟,那坟却是无异。
云水凝心想:“那祝山庄大概在这黄道村的西边靠北些,那妖人前rì夜里在祝山庄,昨rì夜里在此处,他是自西向东走。今早从那黄脸汉子毒症变化的时刻推测,他被那毒僵尸所伤应该是在寅时。那妖人带了毒僵尸,白rì不便行路,他会否仍留在这村里?”当下向那汉子问明今晨拾柴的山沟所在,径自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