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修行记 第四十四章 比武大会(四)

作者 : 我是若龙

()他如此一吼,便激怒了在场大半的人。早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飞身上台,挥刀便向公孙海劈去,口中说道:“嚣张个屁啊,吃老子一刀!”公孙海急忙举钩格挡。这一刀挟着雄浑的力道劈下,公孙海的双钩格挡时,猛地向下一沉,臂上自然而然加力,这才稳稳顶住。双方一招未交,便比拼起内力来了。

陈无知认真一看,那男子大约三十多年纪,脸sè黝黑,须眉甚浓,高鼻方脸,形貌很是威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喝彩。只听李顺仁颤声道:“原……原来是大……大师兄齐福!”言语中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欢喜。在闽刀门历届新一辈弟子比武中,齐福总能夺得门内第一,只是他想留在闽刀门习武,因此一直留在师门。在李顺仁眼里,这位大师兄的武功极高,是他永远也赶不上的。只要他一上台,公孙海又有何足惧!

然而事实并非如他心中所想。大约过了一柱香工夫,公孙海大喝一声,内力排山倒海地涌出,将齐福震退。陈无知见齐福嘴角微有血丝流出,显然是受了内伤。只听李顺仁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连大师兄也打不过,这公孙海实在太厉害了,恐怕只有师叔伯们才能胜过他了。”他这几句话说得很小声,普通人绝是无法听见,就连张定国也听不到,但陈无知内力既强,这话自然而然便钻入了耳朵,就是不想听也不行。

齐福张嘴吐了口血痰,说道:“你nǎinǎi的,果然有些门道,再吃爷爷一刀!”说完便要动手。却听公孙海道:“且慢,你是哪派弟子,快快报上名来!”齐福愣道:“老子是闽刀门门主的大弟子齐福是也。怎么,你怕老子了?”公孙海哈哈大笑道:“天大的笑话,我念你练得这一身武功着实不易,yù叫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知好歹。看招!”说着,举双钩直取齐福。

齐福展开“无难刀法”与他斗在一起。这“无难刀法”也是上乘刀法,与公孙海相斗丝毫不落下风。两人站在台中,刀来钩往,脚下始终踏着原位,半点也没有易位。兵刃磕碰声不绝于耳,片刻工夫便斗了一百余招。公孙海忽然将钩法一变,改使“伏牛钩法”。这钩法可以斩、刺、钩、锁、挟、绞等多种用法。它的招式却又怪异之极,每招每式出钩的方位若以常理推之,那便大错特错了。

齐福勉强挡了几刀,忽然腿上一疼,右腿被对方刺了一钩。登时牵动内伤,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公孙海举钩当胸直刺下去,被齐福举刀挡住,想也不想便一脚踢出,将他身子踢飞出去。早有闽刀门人上台接住,扶下台去了。

此时伏牛派弟子均挤到擂台边上,齐声喊道:“掌门武功盖世,天下无双。掌门武功盖世,天下无双……”

了望楼上,李顺仁失声道:“连大师兄齐福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公孙海真是厉害之极。若他肯做主公的侍卫队长,那就太好了。”何钦道:“不错,如此人才实在难得,依臣下看,场上再也无人能胜过他了,主公何不亲自聘请他?”闽王微微点头道:“嗯,此人若肯为我所用,那寡人便高枕无忧了。”陈无知淡淡道:“此人名利熏心,必不肯屈就于主公之下。”

此言一出,了望楼上所有人齐齐看着他。有惊讶的、有发愣的、有不屑的、也有冷笑的。李顺仁心里有气,冲着陈无知叫道:“你一个小白痴,你懂什么?”闽王道:“李将军不得无礼。你们去右营闹事,尚未向陈无知道歉,快快认错!”李顺仁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勉强向陈无知一拱手,说道:“陈都尉,上回去右营打了你,是我的错,告罪告罪。”他的致歉马马虎虎,毫无诚意,谁都能瞧出。李顺仁心高气傲,能向别人认错,已殊属不易。闽王也不去管他是否诚意。

若是以前的陈无知,不谙世事,不知人心险恶,不知人家是真心道歉还是假意敷衍。对方如此致歉,他必然以礼相还。而如今的他一眼便看穿李顺仁并非真心认错,只是受闽王之命所迫才道歉,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知错了,下回可别再犯。”

李顺仁气得咬牙切齿,只是碍于闽王在旁,不敢立即发作。

何钦道:“这位兄弟不知国家大事,以后最好别说话。”

陈无知一声冷笑,却不答话。把何钦也气得胡子都冒烟了。

闽王起身走到楼前,向公孙海道:“公孙掌门武功盖世,孤对你敬佩之至。孤有言在先,此次比武大会是为选一位侍卫队长,既然公孙掌门在本次大会中夺得第一,孤便履行先前之言,请公孙掌门出任侍卫队长一职。”

公孙海举起右钩,道:“等等,你要我当侍卫队长,我可不答应。嘿嘿,区区侍卫队长,我还没放在眼里。莫非闽国当真无人了,要我一个外邦之人做侍卫队长?”

校场上大多数人是来自外郡,听了公孙海之言,大半人哈哈大笑。校场上顿时一片笑声,笑声此起彼伏,在校场上许久不歇。了望楼上文官武将无不勃然变sè,张定国站起来,说道:“有道是‘主辱臣死’,主公受人如此折辱,臣等自当以死报效。李将军,王将军,吾等身为武将,理应挺身而出,我们三位谁先上?”李顺仁道:“连大师兄齐福都敌他不过,我们就别去丢人现眼了。主公,末将以为此时应当去请师傅或门主前来,只有他老人家才有望赢公孙海。”

闽王正想着适才陈无知之言“此人名利熏心,必不肯屈就于主公之下”,话中颇有些道理,但自己并不后悔,即使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自己仍会招公孙海为侍卫队长。张定国与李顺仁的对话却没听到耳里。

张定国哼了一声道:“大敌当前,即是明知不敌,也须前去与他周旋到底,岂能畏葸不前?你二人留在这里,我下去与他决一死战。”说完从部下手中接过傲世枪,大踏步走到楼前,一跃而下了望楼。麾下十六都尉,一起下楼,到擂台北面为他打气。陈无知也在其中。

何钦道:“不如调来军队,将公孙海抓起来秘密处死?”王济明摇摇头道:“不妥不妥,若如此,天下人必会说主公借比武大会之名杀害武林中人,那时主公会为天下人所唾弃。”闽王叹道:“是啊,王将军说得在理!”王济明道:“公孙海武功极高,我估计张将军也非他之敌。”李顺仁点点头道:“主公,不如派人去请门主前来,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赢公孙海。”闽王道:“好,李将军,你速速去请!这个给你师傅看,他自然就知道了。”说完从身上淘出一个锦囊,解开锦囊,拿出一块绿sè玉坠,递给李顺仁。李顺仁拿着绿玉坠,遵令而去。

闽王归座,观注于擂台上。只见公孙海上下打量了张定国一番,出口问道:“你是何人?”张定国道:“我是闽军右将军张定国,特来教训你这猖狂的匹夫。”公孙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林信座下第一将,果然与众不同。”张定国以枪怒指公孙海,说道:“大胆,竟敢直呼大王名讳。”直奔公孙海,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胸直刺过去。枪尖微微颤动,发出翁翁声响。公孙海不敢大意,忙以双钩去挡对方长枪。钩枪相交,碰出零星火花。张定国臂腕一震,一阵阵发麻,险些握不住长枪。不禁暗暗心惊,对方内力可比自己高出甚多。

两人各自使开自己的绝技,一个是伏牛钩法,一个是傲世枪法。两种武功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功夫,这一较量起来,便斗得难解难分。一直以来,陈无知对武学之道都是似懂非懂的。而今虽然身负绝学,却从未运用,缺乏临战经验。看着眼前两大高手交手,每招每式均是清晰异常,与自己所学的详加印证,对武学之道渐有所悟。

两人斗了二百余招,头上见汗。公孙海忽然一钩将张定国之枪锁住,另一钩沿着长枪向他右腕斩落。仍是刚才打败剑痴何严的那一招。张定国自然也非何严所能相比,方才交手,这一招公孙海早已用过数遍,但张定国凝神作战,留心他的怪异钩法,不曾让他锁到长枪。不料时刻一长,jīng神力大不如前,稍微一疏忽,长枪便被他锁住绞上。他的内力远胜于己,回夺长枪已是不可能。当此之际,唯有弃枪。

张定国弃了傲世枪,后跃丈余。长枪落地,公孙海顺势将傲世枪踩在脚底,神情极是得意,嘿嘿笑道:“张定国也如此不堪一击,看来闽军之中无人了。”

此刻,李顺仁已领着一位年愈五旬的老道士来到了望楼上。在闽王面前施礼毕,李顺仁道:“门主和师傅有事外出未归,只好请三师叔元善子前来。在闽刀门内,三师叔的武功仅低于严成师叔祖、门主元达子和师傅元双子。”

兵刃被夺,张定国受此奇耻大辱,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心下打算上前夺回兵刃。岂料台下的众都尉见张将军被公孙海如此羞辱,早已愤愤不平,破口大骂公孙海,只是武功低微,谁也不敢上台。陈无知感同身受,与众都尉并无二致。凌空跃起三丈,一招“回龙吟”向公孙海打去。公孙海见这一掌势如龙吟,吃惊之下慌忙向后飘开丈余。陈无知右掌趁机向傲世枪挥出,逆行“捕风式”真气,地上的傲世枪往上一跳,跳入右手之中。

这一幕,了望楼的闽王等人、张定国以及校场上所有人均看在眼里,个个目瞪口呆,几乎不能相信眼前之事。良久,校场上采声不绝。更有不少人惊呼道:“神箭夺?是神箭帮的神箭夺。”几乎人人都将“劈空掌”当成“神箭夺”,也只有神箭帮的人心如明镜,知道那绝非是“神箭夺”,因为神箭帮的“神箭夺”其实并非什么真实功夫。原来是上二代帮里的一个打杂小匠研制出的一种器械,里面装有极大块的磁铁,寻常暗器均是金属所铸,遇上磁铁自然是统统被吸。而这种器械套在铁臂甲里,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个“神箭夺”功夫所能吸到的暗器仅仅只在方圆数尺之内,似陈无知在一丈之外便将长枪慑到手中,是万万也不能办到的。更何况长枪是重物,暗器是轻巧之物,不可相提并论。

待陈无知落在台上,站定身子。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一招逼退公孙海,正是陈无知。闽王、张定国、李顺仁、王济明等人惊讶之情可想而知。元善子暗暗奇怪,眼前这少年年纪不到二十,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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