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修行记 第四十九章 疗伤

作者 : 我是若龙

()闽王正焦急之际,门外侍卫来报,说“仙谋”房诚单人匹马来投。闽王犹如溺水之人抓到稻草一样欢喜,慌忙起身亲自出迎。走到大门口,只见一中年文士双手置于背后,昂首看着蓝天。闽王觉得此人必是房诚,上前说道:“房先生一计令寡人损兵折将,使寡人险些送命,尚敢来投?就不怕寡人加害于你?”

房诚转头看着闽王,微微一笑道:“大王若杀我,谁人助大王退越军?谁人助大王成就王霸之业?”

闽王哈哈大笑道:“先生来投,可是真心归顺?莫非有诈?”

房诚道:“大王见疑,便请斩我首。”

闽王躬身道:“寡人以言语试探,先生勿怪。”

房诚道:“大王所虑甚是,为表真心归顺,在下愿献上退敌之计。”

闽王大喜,执房诚之手同进郡守府,请房诚上坐,拜道:“如何退敌,请先生教寡人!”

房诚慌忙下拜,道:“大王如此大礼,在下……在下诚惶诚恐,在下受不起。”

闽王顺势扶起房诚,道:“寡人尊先生如师,先生受得起。”

房诚道:“大王如此礼贤下士,在下怎敢不效犬马之劳!主公,方今天下诸侯割据,形势混乱,但司马威此人仍极看重朝廷。此番司马威率军犯闽,主公可知是因何缘故?”

闽王回想马草坪阵上司马威所说的话,道:“他说寡人不遵王命,擅自称王,是以奉朝廷之命而来讨伐。”

房诚道:“难道主公未经朝廷下诏便敢自行称王?”正说着,有士兵来报,说司马威已率军兵临城下,正准备攻城。

闽王挥挥手让他退下,说道:“当今天下,无论哪个诸侯率先自行称王,便会成为众所矢之!此理寡人还是懂得。”

房诚道:“我也料到主公之王位乃是朝廷所封,当初也曾向司马威谏言,说此中必定有诈,似乎是张怀谷设下的策犬搏狼之计,他们好坐收渔利,可他只信圣旨。如今看来,这确是张怀谷所设下的毒计。”

闽王如有所悟,笑道:“如此说来,只需将朝廷封王圣旨交与司马威过目,他便会退兵,先生是否此意?”

房诚笑道:“主公聪慧,无需我明说。”

闽王从身上掏出圣旨,唤了刘培元来,将圣旨交于他,道:“你执这道圣旨出城,径直去越军阵中,交给越公司马威过目,他便自然退兵。”

刘培元难以置信地接过圣旨,领命出府。

闽王心情大好,心中一动,想有一事,问道:“先生来自越军,必定知晓我军张定国、李顺仁和王济明的下落!”

房诚微笑道:“三位将军中了诱敌之计,被诱入我事先布好的石阵之中,受困于其中。”

闽王拱手道:“此事还需仰仗先生。”

房诚道:“区区小事何劳主公挂齿,待我前往解之。”

送出了房诚,闽王这才安心地回府休息。两个时辰后,越军果然撤军。

陈无知忍着伤痛,信马而行。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发现道旁有户农家。那房子黑旧,似乎多年未翻新。房顶瓦片破碎不堪,逢雨之rì必然是漏水连连。房前有片菜地,有个老农妇正在菜地上低头干活。

陈无知勒住了马,正要出口相询。不料老农妇也发现了他,见他腿上血迹斑斑,皱眉道:“小伙子,你受伤了,要不要紧?”边说边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陈无知心里一热,道:“我yù找个地方治好腿伤,大婶能否行个方便?所需费用我给便是。”老农妇道:“小伙子说哪里话,赶紧跟我进屋,我给你找个大夫来看。”陈无知称谢,翻身下马,在老农妇的搀扶下进屋。

老农妇将他安置在房子东侧小屋里,指着一张木榻说道:“这张床以前是我儿子睡的,如今他们不在了,你将就住上几rì吧!”陈无知躺到榻上,老农妇给他盖好被子。陈无知问道:“你儿子去何处?”老农妇老泪纵横,用袖子拭了拭,道:“他们服兵役去,都阵亡了!”

陈无知见老农妇伤心,急忙扯开话题,道:“大婶,帮我去请个大夫。”从身上掏出若干碎银,递给老农妇。老农妇只拿一小块,道:“农家贫寒,请大夫的钱小伙子自个出,吃住权当自己家里,什么钱也别给了。”

老农妇安顿好那匹战马,去附近的镇上请大夫。

陈无知躺在榻上,内心隐隐作痛,老农妇心地如此善良,却遭丧子之痛,归根结底便是世道混乱、战火连连。师傅将一身绝世武功相传,便是将拯救天下万民的重担相托。只有天下太平了,百姓才能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但以眼下一已之力想要力挽狂澜,却又如何能够!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过了小半时辰,耳听房外脚步声响,老农妇去请大夫归来了。那大夫给陈无知验过伤势后,取药箱上药包扎,手法熟练之极。片刻工夫便包扎完毕,陈无知称谢,又道:“大夫手法如此纯熟,不知承自哪位名师?”

那大夫眼里闪过异样神情,道:“三年前我身患恶疾,人人都说此疾无药可治,而且会传染。于是家人将我弃于深山,幸得一位老神仙采药路过,外以针灸之术刺穴,内则施以汤药。不过数rì,我身子复原如初,又得老神仙传授三天医术,当真是受益非浅。老神仙临行之际,我千恩万谢,老神仙只吩咐我好生行医,莫受利益之惑而失了医道。”

陈无知深感奇怪,问道:“你可知那位老神仙名号?”

那大夫道:“我曾出口相询,但老神仙只字不说。

陈无知说道:“那老神仙倒是一位奇人。”

老农妇道:“这有何奇,更怪的是老神仙一把火烧死张丞相派出的数十名杀手。”

陈无知惊讶道:“原来大婶也知道?”

那大夫得意道:“镇上的人都知道,自然是我透露的。与老神仙最后相处的那晚,老神仙夜观天象,时不时地叹息,后来终于自言自语道:‘帝星摇摇yù坠,楚帝恐怕命不久矣,大楚将亡哉!’不久又用手指掐算,说道:‘不好,明rì将有杀手来袭。’……”

老农妇接口道:“于是老神仙连夜在暂居的神仙洞府之前摆阵,又备好易燃之物并设下机关。次rì果然大批杀手来袭,被老神仙诱入阵中,触动阵内机关,燃起大火。众杀手被困阵内,一起烧死了。”

那大夫喜道:“原来大娘对敝作倒背如流,佩服佩服!”

老农妇道:“有次我老伴从镇上归来,一旦闲暇便和我说起此事,说道哪天老神仙能来帮咱穷人就好了。”

那大夫道:“似我这般有福之人,才能和老神仙相处上几个rì子,我看你们不可能遇上老神仙的。”

陈无知寻思:这老神仙如此jīng通奇门阵法、星象推算、医术,莫非是闽王口中所说的‘神算子’孙元?若果真是他,正好向他求教太平之道。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闽王派人找寻多年尚且无缘一会,何况我独自一人,在这浩荡河山、茫茫人海中找寻他,便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渺茫。

老农妇送走了大夫,她丈夫老农夫正好归来。老农妇将陈无知受伤借宿之事说了,老农夫二话没说,将工具往门前一搁,回头去池塘抓了两只田鸡,叫老农妇炖给陈无知补补。陈无知身在东屋,听得清楚,心想两个老人家买不起鱼肉款待我,却特地去捞田鸡来,此恩此情当铭记于心。

老农夫妇家姓牛,租了地主夏家二亩田地,每回收成地主家所得占七成,老农家仅占三成。老农夫妇尽管省吃俭用,粮食仍是时常难以为继,不得不向夏家借粮。夏家借给的粮往往是发霉的,老农夫妇只好将粮食泡洗,再拿去晒才能下锅。而还粮时,夏家却要求还于二倍之粮。陈无知在老农家住了半个月,当听到这些事时,几回险些去找夏家算帐。此时陈无知腿伤早已复原,本想就此离去,但一想到老农夫妇家境贫寒,过着水深火热的rì子。他心存恩念,此时若是不报,rì后焉有机会!

这rì,陈无知主动随老农夫下地干活。老农夫见他力气极大,干起活来气不喘sè不变。半天不曾休息,也不见他疲累。老农夫心下极是欣慰,忽听村里有人来喊:“牛伯,夏家吕师爷去你家讨债,与牛婶一言不和,让护院武师打了牛婶,你快回去看看啊!”

牛伯心惊肉跳,扔掉手中农具,便往家跑。陈无知强压心头怒气,心里连声道:生气会失去理智,莫生气,莫生气……

他跟着牛伯回到家里,正好撞见一个武师牵着战马外走。牛婶嘴边满是血丝,仍是跑出来阻拦,却被另一个武师打了耳光,脚下踉跄,一跤坐在地上。牛伯伸手去推牵马武师,说道:“吕先生,这马并非本家的,求你别拉走,欠夏家的银子,我过阵子一定还。”被那武师反手一推,连退两步,若非陈无知按住其背,必摔一跤无疑。那两个武师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比陈无知还要高出三分。后面吕师爷一身灰衣,长得贼眉鼠眼,说道:“前年你向我家老爷借了三两银子,这利上加利,翻翻滚滚。”他边说边用手掐算,道:“到如今正好是三十两银子,今rì无论如何总是要还的,还不上便拿这只马作抵押。这马住在你家,我们拉走便是,至于是谁的马,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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