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宝珠寺内办了个接风加庆祝入伙的筵席,一席就喝到了晚上,这次有两个人喝醉了,一个是鲁智深,另一个是武松。
说来好笑,喝醉的还偏偏是两个出家人,一和尚、一头陀。这两人还都是酒疯子,于是棋逢对手,两人打了一架,各自散了点酒,最后才迷迷糊糊的被喽罗搀扶着各自睡觉去。
不过鲁智深是高兴,而武松却是在苦闷,他是在为宋江之事苦闷,因为他是宋江的义弟。鲁成并不知道武松还是宋江的结义兄弟,在说宋江时就说得狠了点,这武松又辩不得,最后武松就只能喝闷酒。
席散,各自去歇息,一宿无话,第二rì一早,酒醒起来的鲁智深才想起弟弟好像带了些女眷来的。不想要妾侍的弟弟有女眷了,鲁智深很高兴,于是他就主动过来看望一下。
鲁成这边的人也都起来了,但鲁成想昨晚大哥喝醉了可能没那么早起来,就没有先过去。他们这边只是在按老规矩做晨练活动。
鲁智深过来一看,瞪大了眼,一群母老虎下山?只见她们都在进行鲁成的所谓锻炼力量的运动。
王露眼尖,看到一个胖大和尚进院,就知道是鲁达来了,就对正在和李老头做锻炼工具的鲁成喊了声,“提辖大哥来了。”然后就先过去给鲁达请安。
“提辖大哥好。”王露过来就笑嘻嘻的给鲁智深道了个万福。
鲁智深一看,一个婷婷玉立的圆脸少女,有点疑惑。这少女的态度应该是自己熟悉的人啊!再仔细一看,就开心了,“小石榴!”鲁智深认出了小石榴,心说小石榴终于长大chéngrén了,还是个圆嘟嘟的黑脸小美女(晒的),不过怎么发型还是未嫁女啊?鲁智深就又决定要尽快完成王五的嘱托。
然后鲁成、李老头和其他女的都过来了。
“大哥。”鲁成笑着喊了声,那边李老头已激动的拜了下去,“提辖!”鲁智深一看就开心的把李老头拉去来,“老头,你也来了,好好。”然后就是一群“黑脸”美女都来道了个万福,出声的有喊“大伯”也有喊“大官人”的。
鲁智深一看,喊他大伯的是两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喊“大官人”的是两个少女和一个丫环,最后有个少女没出声。
还好,弟弟终于有两个妇人了,鲁智深内心一阵宽慰。不过鲁成开始介绍了,“大哥,这是舒丽儿,舒福德的姐姐。”鲁智深点点头,内心有点不喜,舒丽儿他知道,怕是生不了侄儿。
“这是张秀儿。”鲁成又介绍说,鲁智深笑着点点头,只是牛眼马上睁大了,“大嫂!?”
张秀儿却福了一下,道,“大伯,奴不当大伯叫大嫂,就叫奴秀儿罢。”她是意指自己不是鲁成的正妻。
可鲁智深以前是叫过张秀儿大嫂的,如今张秀儿这么一说他就明白张秀儿成了鲁成的一个妾。但这是怎么回事?鲁智深就收笑转向鲁成,“二哥,这林家大嫂怎会与你在一起?”那边张秀儿一呆,鲁成就示意舒丽儿把张秀儿带走,然后就笑着对鲁智深说,“大哥,这个事情我本要来与你说的,这有点复杂,咱们等会再说。”
可鲁智深哪等得了,“你现在就说。”已隐有怒气。
鲁成无法,就只好把去东京事如何凑巧救了张秀儿及张秀儿失忆把他认作了相公的事说了一边,包括他曾带着去找林冲,自己也一直没有真的要了张秀儿等也都说了。
鲁智深对鲁成的话还是信的,不过他道,“你没真的娶了她是对的,可既然已知林兄弟在梁山,你为何不把她送过去?”
鲁成道,“关键是张秀儿已不认得林冲了,她也不想再去见林冲,你说我要把她硬送过去,不就成了拉强婚吗?”
鲁智深怒道,“这可由不得她,她总是林兄弟的老婆!”
鲁成就道,“在情义上或许可以这么说,但事实上是他们已离了,林冲已把她休了,所以张秀儿要不想见林冲在情理上也没错,我们不能硬逼她。”
“呃,……”鲁智深语塞了,不过“她既然不肯去见林兄弟,但也不能再跟着你,你也不能由着她胡闹喊你相公。”他又说道。
鲁成说道,“理或者是这个理,但张秀儿在这个事情上并没错,有些事情也还可能是我造成的,大哥你说我怎么办?把她一个孤身女子丢下不管?而且她父亲死前也是把她托付给了我,要我照顾好她,所以如今我只能是让她这么跟着了。”
鲁智深一顿,但还是说道,“不行,她要么就是到林兄弟那儿去,要么就是离开你。”
鲁成看着鲁智深,“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对不起林冲?觉得这有失兄弟义气?”
鲁智深道,“当然,这种不义之事不能干。你这样带着她,大哥是知道你没有坏心,可林兄弟不会这么想,旁人也不会这么想,你让我们兄弟以后怎么去见人?”
鲁成仰天叹了一下,“我知道,大哥你和林冲是兄弟,兄弟妻不可欺,张秀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是会让人误解,让你难做人。可张秀儿呢?有谁会去想张秀儿的感受?她不是见异思迁,她真不记得林冲了,难道真要让她去死了大家才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她是已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想让她在难过中渡过下面的人生。在前,我都不让说大哥你是林冲的兄弟,就是怕她心里为难。所以,大哥你要我不管她,我办不到。”
鲁智深一愣,“怎么?你要纳了她?”
鲁成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在找到安安前不会要任何女人,我只是在看护她。事情既然是这样了,我就有责任来保护她,让她好好的活着。至于别人要误解,那就误解吧,我不在乎。其实就算我真要了她也是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谁。当然,对大哥你是连累了。”
鲁智深最后直跺脚,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边舒丽儿不算其他人也都是美人,但一个个还是少女打扮,这说明弟弟现在真是无心于女人,所以也真的不是对张秀儿有企图。但硬要鲁成丢开张秀儿不管,他倒是想,可也知鲁成不会同意。而这事中有谁错了?谁也没错。可就是偏偏他和林冲是兄弟,鲁成又因此恰好去救了张秀儿,然后张秀儿未死又误认了鲁成作相公。鲁成的出发点没坏心,张秀儿也还是忠贞一根筋,他能去怪谁?
哇呀呀!直娘贼!鲁智深只想仰天大喊。这都摊上了个什么鸟事!
鲁智深没心情再去认识剩下的人了,奔回去喝闷酒了。不过鲁成在他背后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冲过来,他若能唤起张秀儿记忆或重新打动张秀儿的心,这事就没了。”
“让林冲来?让林冲来打动张秀儿的心?怎么打动?张秀儿又不是真个yín妇,你又不放手,林冲怎么来勾搭?”不懂谈恋爱的鲁智深想不明白。
闷闷不乐的鲁智深去找酒喝了,不过有人已经在喝闷酒了。鲁智深发现武松也早早的在独自喝闷酒。
武松喝闷酒,鲁智深在昨天就知道了原因,不就是为宋江的那些事吗?
那秦明若是被逼投了宋江那边,他们或许会一笑泯恩仇,忘了此事,可现在秦明到了二龙山,这心中对宋江的怨恨自然是不消,还会因怀念妻小而扩大。而宋江也确实是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强按头不喝水,又何必要去绝了人家一家大小还坏了无数平民的xìng命。在这点上说宋江yīn毒并不过分。
其实鲁智深不知,武松这次来二龙山时在路上还正好与去清风镇的宋江碰到过,宋江还劝武松要好好做人,等招安,然后就可以为国为民出力博个封妻荫子的好前途。武松本人对这些话不太听得进,但他也知那是兄长的好心,是兄长有颗仁心。可现在呢?难道兄长真是个没原则的、说一套做一套只为自己利益服务的二皮脸?
因此武松是既为新来兄弟秦明的冤枉感到愧疚,也为宋江在鲁成嘴里贬得一无是处感到羞愧。所以这闷酒是刚醒又来喝了。
不过武松见鲁智深也来喝闷酒就奇怪了?
“哥哥,你这是为何?”
鲁智深叹了口气,“洒家二哥摊上个鸟事。”当下他就把张秀儿的事情与武松说了。这事说来是个不光彩的事,可鲁智深也知鲁成真不会是对张秀儿起心才如此,所以他也不怕被人知了。“唉!二哥他说问心无愧,不怕人说,要一力维护着那女子。可他哪知这人言蚀骨啊!”鲁智深最后说道。
武松听后也呆,还有这等奇事?不过此事却也只能把林冲找来说个清楚才行。就道,“要不我下山去往梁山走上一趟,把那林冲请来,不果也要让他申明了那休书,了结了这桩公案。”
鲁智深心想,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至少可以当面和林冲作个了结。就道,“那就麻烦三弟走一趟了。”
当下,这武松就匆匆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