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厄游记 第五章 死里逃生

作者 : 愤怒的小树

()严秀被众人从屋里揪了出来,扔到院子当中。大家将他团团围住,他盘着腿坐在人群正中间。

严秀仰面看看众人,满脸的不屑。双手捂住腰间的宝贝葫芦,生怕让人抢了去。

乡长首先开口道,“秀,把葫芦给俺,俺们大人不伤你。”

严秀一撇嘴,嘴里低低一声,“哼!”

乡长旁边立一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攥起拳头恶狠狠的看着严秀,咬紧了后槽牙,说道,“给不给!不给老子活扒了你的皮!”

严秀一听这话丝毫不害怕,腾的站起身来,冲着那男人大叫道,“你扒呀!有本事把老子的皮扒下来给你儿子做个背心儿!”

那人听后立即火冒三丈,对身旁的乡亲说,“他要是不给,咱就硬抢。”

说完几人便朝着严秀扑过来,严秀躲闪不及,被众人压倒在身下。

严秀心想,如此这般下去宝贝葫芦必让他们抢了去。于是两手狠狠的攥住腰间的葫芦,冲着人群大吼一声,“你们再惹老子,俺就拔开这葫芦塞子放出刺猬,让它把你们一个个活吃了!”

众人一听这话当即吓了一大跳,纷纷起身后退,离开严秀几步开外。

如若真惹急了严秀,想必这事他是干的出来的!那火蓟狸的厉害大家是见识过的,谁也不想被它伤到。

严秀一见,嘿嘿乐出声来。心里想到,这帮老糊涂,当真是欺软怕硬!

“闪开闪开!……”

人群外传来一阵呼喊声,众人让开身子,回头看去。只见十来个以打猎为营生的壮汉齐齐举起了弓箭和大弩,对准了中间的严秀。

弓拉的满满的,弦也绷得极紧。箭在上面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箭矢就会突shè出来。

严秀一见此景当即两腿发软,只觉眉间一阵抖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

乡长身旁的中年男子笑道,“小子,你不是要拔开葫芦塞子吗,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俺们的箭快。”

毛蛋和大志站在人群外头,被两个大人死死摁住,远远望着严秀,一时心急如焚。

严秀咬紧了牙,狠狠瞪着面前十几个弓箭手。

他心想,如若箭矢一出,必定是自己先被shè倒在地。但他仍旧不肯有半分的退让。

中年男子吼道,“你倒是交不交葫芦?”

“你们这群龟儿子废什么话,有种shè死老子!”严秀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中年男子气的眉毛直立,对身后一队弓箭手喊道,“快放箭,shè死这小王八羔子!”

十几名弓箭手个个耸起眉头,右手往后一托,瞄准严秀,正要松开箭矢,却听到人群里有人疾呼一声。

“慢!”乡长伸开双臂挡住弓箭手。

十几人一见乡长阻拦纷纷放下弓箭,乡长瞪了那下令shè箭的中年男子一眼,低沉着嗓音说道,“你是乡长还是我是乡长。咱俩谁说了算?”

那人一见乡长发怒,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乡长转身背过手去,皱起眉头盯着严秀。

严秀紧紧攥住手里的葫芦,一手托住葫芦底,一手放在塞子上面,死死的盯着乡长。

两人对视许久,乡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道,“秀,你走吧。”

众人一片哗然。

这妖兽就这么放走了?!

乡长回身面向众人,说道,“只要把这火蓟狸赶出咱们乡,它也就祸害不到咱们了。秀从小父母就都没了,可怜的紧,咱们做长辈的不该为难他。”

说完又转过身来,看着严秀,点了点头。

严秀呆呆愣住,没想到一直视自己为不良少年的乡长竟然如此轻易的放了他一条生路。

严秀心里一阵嘀咕,正低头琢磨着,只听乡长又开口说道,“你走是不走?如若不走,就交出葫芦;若是想走,趁俺没改变主意,麻溜的走。”

乡长说完干咳两下,冲着严秀挤挤眉毛。

严秀当下会意,心想这乡长虽平rì看去古板教条,可关键时刻却颇有成大事者之风范。前几rì在乡长家的菜窖偷吃了那么多大白菜,想想竟不觉有几分惭愧。

他看看四周,扬着眉毛说道,“走!干嘛不走。不过说好了,俺以后必定是再也不回花猫乡了,可你们不许追俺。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

乡长恶狠狠的瞟了严秀一眼,道,“你当自己是什么大案要犯,犯得着我们追杀吗?快滚快滚……”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严秀快走。

严秀慢慢走出人群,眼睛却机jǐng的四下瞄着。生怕有人加害于他。

严秀走出人群,回身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杨大志和毛蛋身上。

两人正冲着自己傻笑。

严秀心里一阵辛酸,眼睛竟有些湿润了。他冲着大志和毛蛋摆了摆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然后将葫芦攥在胸前,掉头便跑。

众人望着严秀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了小道上,低声细语几句,便都四下散去。毕竟老乡长亲自下令放走了严秀和火蓟狸,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严秀和那小兽今后别回村里伤人xìng命,倒也无碍。

严秀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下,足足跑了一炷香的功夫。

此处已出了花猫乡,路边没有房屋,没有牛羊,只有几座光秃秃的山兀自立着。

严秀回身瞧了瞧,确定没有人追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倒在道路zhōngyāng。

天空上的白云悠悠飘荡着,好似洁白的棉花一般,洁白无暇。严秀看着浮动的云彩,还有偶尔飞过的一群鸟儿,竟笑出了声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高兴。

原来沉寂已久的心早就躁动不安,只是自己从小生长在花猫村,习惯了那里单调的生活,所以没有勇气闯出来瞧瞧外面的世界。

如今时机恰好,乡亲们不留我,自有留我之人;花猫乡不容我,自有容我之地。

况且还有这只红毛刺猬一路陪着,倒也不至于孤单寂寞。想到这些严秀心里不觉有几分安慰。

只是如果有毛蛋和杨大志在身旁一起闯闯世界,那岂不是更好了?

严秀轻轻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

耳边聒噪的风也慢慢平静了。

……

严秀再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牛车上,身前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挥动鞭子赶着牛车。

那老者满头银发,身体消瘦,身上的衣服也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严秀坐起身来,对面前的人说道,“老爷爷,你是谁啊?”

老人头也不回,哈哈大笑起来,道,“俺是俺们乡给镇上运粮食的,小伙子,你醒了。”

老人虽是年岁已高,声音却极为洪亮,直震得严秀两耳发懵。

严秀挠挠头,不解的问,“我怎么会睡在你的车上?”

老人说道,“我往镇上运粮,上了官道发现你横躺在大道中间,怎么唤你也不醒,还以为你晕死过去,便把你抬上了车。这会醒过来了,身体无大碍了吧。”

严秀一听心里满是感激,立即说道,“无碍无碍,想必是身体疲乏了,睡的久了点。老爷爷,您这是往哪去啊?”

“石岗镇啊。”老人答道。

严秀从花猫乡跑出来,眼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心想既然这老人去石岗镇运粮,自己不如也去镇上闲逛一番。

“老爷爷,你运官粮多久了?”严秀闲聊问道。

“哈哈,少说也有五十年喽!”老人自豪的答道。

“哇!”严秀感叹道,“竟有这么久了。那你对石岗镇该算是很熟悉啦?”

“那是自然。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独自驾牛车往石岗运粮,每月四次,月月如此,从未间断过,一直到现在。”

严秀一听来了jīng神,急忙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十年前东升茶楼门口有一个算命的老先生?”

老者仰头想了一阵,自言自语的说道,“算命先生?……有倒是有,不过,怕是几年前就死掉了吧。”

严秀一听这话,心里一凉,失望的低下头去。

“小伙子,你找此人做什么?”老者问道。

“老爷爷您有所不知。这位算命先生卜卦极准,看过八字之后说俺命格硬,克父克母,结果俺爹娘真的被俺克死了。他还送俺一个葫芦,葫芦里面有一只刺猬,是救过俺全村人xìng命的。俺心里想着,若是能找到这位先生,必定拜他为师,归入他的门下。”严秀低头说道。

老人一听此话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人名唤杨文清,原是个落榜秀才。后来跑到东升茶楼说书,有一天跟听书的客人吵起嘴来,被老板赶出茶楼,只得在街边摆一小摊,占卜算命。他哪里懂得看人生辰八字,只是胡乱吹嘘,骗人钱财罢了。本镇熟悉他的人从不去他摊前占卜算卦,也只是唬唬外乡人罢了。”

“啊!……”严秀一听,不禁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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