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郝文从南京下关火车站走了出来,头戴一顶崭新的乌毡帽,身穿灰白长衫,长袖手肘上綁了条黑布,上写一个白底的“孝”字,站在一群或短打或洋装的旅客中,显得十分突兀。
“铃——铃——铃——”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一个短打的老汉拉着一辆黄包车停在了郝文面前,并低声试探道:“郝爷,胡公让我来接您,上车吧!”
昨天下午,郝文答应了营救的事,就先让孙保和带着他的肩包回镇江,自己办完事再去和他汇合。解决了后顾之忧后,郝文轻装上阵,和胡公商议了细节后,就连夜搭火车赶到南京。
“郝爷,您要的东西,胡公都帮你准备好了。这是PPK和7发子弹,您收好了。其他的,您还需要什么,我们看看能帮的上忙吗?”车夫将郝文拉倒一个僻静小巷子里,见四周无人,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交给郝文过目。
“恩,就这些吧。对了,你们这儿哪家银行离这儿最近,那就把我拉到那去吧。”郝文检查了PPK的零件,见没有问题后吩咐道。
“好的,您坐稳了!”
不多时,位于薛家巷的中国银行南京城南办事处,上午九点开门营业时,银行门口的请愿jǐng由于不是正规编制里的,所以没有配备枪支,仅仅身着制服,像往常一样拉开银行大门。
就在挂钟敲响十次时,银行门前突然出现了一名头戴乌毡帽,身穿灰白的长衫文人。
“干什么的?看什么看,排队去,没素质!”
请愿jǐng见长衫文人越过排队等候的队伍,直接冲到柜台,一点规矩都不懂,立刻拿着军棍,大声叱喝。
砰!砰!
“打劫,把钱都拿出来!”
郝文朝天花板连开两枪,吓得银行内的员工和办事市民全都抱头蹲在地上,然后面目狰狞地吼道:“TMD,不想死的话,动作快点。”
“别开枪,早上刚刚开门,钱都还没有运过来,这里只有些零钱钞票。”
出纳蒋泽卿今天真是撞霉运了,早上起来就和自己在金陵中学上学的妹妹因为时政问题吵了一架,这会儿头上又被匪徒拿枪指着。
盯着还冒着青烟、黑洞洞的枪口,蒋泽卿颤颤悠悠的解释着,深怕郝文一怒之下崩了自己。
“TMD,老子只要银元!”郝文左手提起蒋泽卿,右手直接把枪塞进他的嘴里,恶狠狠地恐吓道。
“呜呜——呜呜——”
真心没有啊!我怎么这么惨啊!要死了!
蒋泽卿彻底慌了,被吓得瘫软在长桌上。
“嘟——嘟——嘟——”
伴随着急切的哨子音,一大群巡捕军jǐng冲进了银行,将郝文包围了起来。在银行员工的眼里,本是凶厉可怖的郝文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直接把凶器扔在地上,就举起了双手,被一队巡jǐng按到在地,抓了起来。
中国银行,那可是四大家族宋家宋子文的地盘,更是四大家族的敛财机关。现在居然被人抢到头上了,而且还在首都南京,简直就是在打国民zhèngfǔ的脸,是在挑衅,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上午犯的案,下午就判刑了,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但由于凶器是PPK——一款德制特工专用手枪,这使得普通的刑事犯罪变得有些复杂。因此,法院综合了案犯身份不明的情况,再加上这件案子虽然xìng质恶劣,但是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经济损失,就轻判了一个无期徒刑。并且,院方还为了方便以后相关部门提审,好巧不巧的,把郝文押解到江东门外的南京zhōngyāng军人监狱。
傍晚的时候,在前后四名持枪军jǐng的包围下,戴着手镣脚铐的郝文就走进了这座刚刚新建不到一年的南京zhōngyāng军人监狱。
“看什么看,别东张西望的!”身后的一名军jǐng拿枪托在郝文腰上捅了一下,虽然完全没感觉,但郝文还是装装样子,身子一斜,跪倒在地上。
“快起来,别跟个软蛋似的!”见郝文跪在地上,四名军jǐng纷纷开了保险栓,谨慎地端着步枪指着郝文吆喝着。
郝文虽然跪在地上,但眼神却瞄向了校场四个角落上六七米高处的哨塔和四处游走的巡逻队。
直到郝文被推揉着关进一个密封囚室里,郝文才收回目光,在被推进去的一瞬间记下走廊上的军jǐng的站位分布。
由于郝文不过是一个普通刑事犯,没身份没背景,就被关进了条件最差的南监中的“改”字监——专门关押一些不知悔改的军人。
既然条件最差,郝文这个房间里就不只关着他一人,和他相距五米多处,还有六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聚在一起也不言语,完全没有老人欺负新人的场面出现。
人多嘴杂不好办事,郝文见只有自己戴着手镣脚铐,也似乎明白老人不惹自己的原因。但是郝文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多等一时,营救目标就多一分危险。
于是,郝文走到一个抽着劣质香烟、躺在铺好草席的犯人身边,用上等人对下等人的恶劣口气吩咐道:“滚开,这里以后就是我的位子。”
“甩,干你娘的!整死他!”
对方本就是行伍出身,开始郝文进来的时候,戴着重刑犯的手镣脚铐,他们这一帮老人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惹的主,但是也没想到刚来的新人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
进来的人没一个是好脾气的,见郝文如此跋扈,六人立刻包围上来。郝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带着手铐脚镣,但这并没有影响郝文的速度。郝文先发制人,小碎步抢身进到发话人身前,双拳炮击,犹如站起来的烈马一样,前蹄踢出砸在对方胸口,顿时将对方砸了个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随后,对方五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想将郝文压倒,可是以郝文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上身一扭一带,压在身上的五人就同时被甩了出去,倒在四周墙角下申吟哀嚎。
没过多久,军jǐng冲了进来制服了郝文,并将郝文关进水牢,断粮两rì,算是对郝文闹事的惩罚。
看到室内的秽浊污水淹没了自己的腰,双手也被拉直吊在铁索上,郝文倒是不以为意。没人了,郝文反倒是放松下来,任由铁链拉扯着自己,心神放松,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