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雷不停地从内心深处爆发出阵阵呐喊,只有这样不停的嚎叫,才能把内心的恐惧一一吼出去。他的双手没有停止过。各种酒桶嗖嗖乱飞,与暴徒们手中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砰声响。酒水如同雨水般哗哗地抛洒。
“咚——”红发男人敲下一个重重的鼓点,抬起头看了一眼夏雷,在短暂的停歇后,又继续打起了鼓。鼓声密集。
夏雷扔酒桶有多快,红发男人的鼓就打得有多快。
酒吧里的那些可怜女人能够动得了的,都不见了影踪了。
暴徒们被酒水浇透了。有几个被裂开的酒桶碎片砸中了,流着血,更加凶狠地朝夏雷捅刀子。
“咚咚咚!”鼓声激越。
夏雷不知道自己到底扔出了多少酒桶。有小的,十斤装的;有大的,装着两百斤大麦酒的。每个酒桶都在夏雷挡住一次攻击之后,破碎飞溅。
吧台后面成小山一般堆摞的酒桶飞快地减少着。
夏雷扔出了最后一个两百斤装的大酒桶,把三个要翻过吧台来的暴徒给打落了下去。
再也没有酒桶可以扔了!
急着生智,夏雷从腰间模出了打火机,啪地一按。一点火苗蹿起。
有小孩巴掌大小的打火机,和现代打火机有明显不同,里面装的不是汽油,而是一种混着硫磺的被称为火油的类汽油物质。用法却和现代打火机一样,只需要按一下。
暴徒们停住了。
这些暴徒不是傻子,都是爱酒如命的人。酒易燃,尤其是高浓度的烈酒!这酒馆里有多少烈酒,他们比夏雷更清楚。
所有人身上都是**的,全是酒。地上积的酒液能盖过脚背去。真要烧起来,谁也跑不了。
“都被武器放下,不然老子放火烧了这里!大家同归于尽!”夏雷喘着粗气。不是累的。
双方对峙着。暴徒们不肯放下武器,只是朝后退了几步。夏雷也没敢继续逼下去。
这火燃起来,夏雷自己也跑不掉。夏雷还是想求生的,他还没活够呢。他只能装着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暂时唬唬暴徒们。
“咚!咚!咚!”铁皮酒桶敲打出来的声音透着股紧张尽。
“曰!”夏雷爆了个粗口,“你以为在拍电影么?还给老子配上乐了!”
暴徒们纷纷看向红发男人,目光里带着惊惧。他们在看夏雷时,神情轻松了,好像夏雷已经是个死人。敢骂红发鼓,那是找死!
夏雷从这些暴徒的目光中,找到了切入口,也想起了自己进这家酒馆的目的。
那群暴徒明显不敢招惹红发男人,若是能把他拉入伙,不仅能逃出生天,还能给倚翠轩找到最好的鼓手。
“大哥,你这鼓打得不错!”夏雷捏紧了打火机,慢慢朝红发男人的方向移动。
红发男人敲打着大大小小的铁皮酒桶,没有搭理夏雷。鼓的节奏渐渐转入轻松。
“说真的,你是我见到的最大优秀的鼓手!”夏雷说,“大哥,我想聘请你。我需要一个专业鼓手。”
男人依旧在玩着他的音乐,一头散乱的红发随着他点头摇摆飞舞。这让夏雷想起地球上的乐队,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现代。
“一个月十五两银子,包吃包住!”夏雷开出了条件。这条件相当优渥。据夏雷所知,赵万鹏在chūn满园做乐师,月薪是二两银子。
红发男人跟没听到似的,脑袋还是抽疯似的不停摇晃,双手在各种铁皮酒桶上拍打来去。
那群暴徒见红发男人迟迟没有动手,彼此交换了个眼sè,移动起来,朝夏雷逼近。再近一些,他们或许就能夺下夏雷手中的打火机。
夏雷一看,没时间磨蹭了。灵机一动,夏雷把拳头放在唇边,开始B-box。夏雷练过B-box,但不是很好的那种,就是能嘣嘣嚓嚓能弄出一小段来,没什么出彩的。
但武临大陆这绝对是新鲜玩意儿。
当夏雷口中发出“比啵砰砰嚓……”的节奏,红发男人的手就慢慢停了下来。
那群暴徒立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夏雷,不知夏雷在玩什么花样。他是要施展妖法?还是故弄玄虚?
一个暴徒突然纵身而起,伸手来抓夏雷的手中打火机。夏雷受惊,手一哆嗦,打火机月兑手而出。
“啊——”夏雷大声叫喊着,撒腿就跑。这次死了,还是被火烧死的,太惨了!还不如被砍死呢!
砰砰砰……一连串的声响伴着暴徒们的惨叫响起。
夏雷只看红影一闪。红发男人出现在夏雷面前,手中握着打火机。打火机依旧燃烧着。
夏雷这才看清了红发男人的相貌。一张相当MAN的脸。一条暗红sè的疤痕从左额际斜跨鼻梁拉到右腮。
红发男人灭掉了打火机,说:“你继续!”他的嗓门很大。夏雷只觉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夏雷朝四周望去,暴徒们如同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他们?”夏雷的问话才刚一出口,噗通一声,所有的暴徒齐整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死了?”夏雷月兑口问道。但没有人回答他。
红发男人只是盯着他,如同老鹰盯着自己的食物。
夏雷的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意。模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和酒水,夏雷走到了铁皮酒桶堆成的鼓群前,开始拍打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此时此刻,夏雷的心脏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悚中月兑离出来,跳动得非常猛烈。
散乱地拍了几下后,夏雷的心才稍稍平缓了一下,找到了一点感觉,奏击了一段ChillyChaCha。
夏雷会想起这首曲子,倒不是说此时的心情是如此恰恰恰,而是他昨天才教了蒲苇和小盼这首歌,因而影响深刻。
红发男人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听着。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夏雷还唱了几句。外文那个词儿,夏雷不会,倒是记得几句中文翻唱的。“哎呀呀,求求你想想我的冲动!啊呀呀,吊着半空落了空……chachacha……”
一曲打完。夏雷停了下来。
夏雷转头看红发男人。红发男人也在看着他。疤痕脸上一双野狼眼一般的眸子散发着狂热的光。
“那个……愿意做我的鼓手吗?”夏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极力掩饰自己的对这个男人的戒惧。他明白,如果他表现得软弱,或许立即就会变得和地上的那些尸体一样。
“鼓手?”红发男人疑惑地问。嗓门很大。夏雷怀疑他以前是敲大锣的!
“嗯,架子鼓鼓手。就是类似这样的。”怕红发男人不懂,夏雷指指那些铁皮酒桶,“你放心,真正的架子鼓肯定会比这个强上许多。会有更好听的声音……”
“好听的嘭嘭嘭?”红发男人问。
“对!好听的嘭嘭嘭嚓嘭嚓嘭嚓……”夏雷由秀了一下B-box。
“走。”红发男人摆出个请的姿势。
再次回到北区脏乱的大街上,夏雷发现自己威风了许多,尽管腿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筋,胃里还在翻滚,脑子里还晃着那一地的尸体。
来往的暴徒犯罪分子们,远远看到夏雷就退避三舍。那些肮脏的没有了灵魂的可怜女人们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拉夏雷生意的。
夏雷高昂着头,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他的身边,红发男人一言不发。
如此好的狐假虎威的机会,夏雷当然要利用一下。让北区的暴徒们都记住,夏爷不是好招惹的!
夏雷没有放弃对乐器的寻找,有了这么个超级保镖。怎么也得把北区逛个遍。
“大哥,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我不记得了。”红发男人说。
“啊?”夏雷怔了怔,但看到红发男人脸上那道疤。难道说是因为伤到了脑子,失忆了?“那小弟该如何称呼您呢?”
“随便。”
“随便?这个……”夏雷伤脑筋了。夏雷倒是可以一直管他叫大哥?院子里的姑娘妈妈们总不能叫他“喂喂喂”吧?
“要不这样吧,小弟不才,给大哥您取个名字怎么样?”
红发男人没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