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从腰带里抠出一枚大金币,上下抛着。小榔头的眼睛顺着大金币的金光熠熠的轨迹上上下下,脸上的笑容迅速拉大,嘴角几乎要扯到耳后去。
夏雷把这枚大金币塞进腰带里,双手背在背后。“打前头领路。”
“诶,好嘞。爷,您这边请。”小榔头比了个请的姿势,略领先夏雷半步,走在夏雷侧前方。
小榔头一直侧着身子,一面走一面给夏雷介绍奴隶市场的行情。一般青壮奴隶什么价,普通处子什么价。
“那长得漂亮的,就不得了了。往往要开拍卖会,公开拍卖竞价。上个月,有个从落难的武家千金,卖了九千两银子呢。”
“武家千金?”夏雷略吃了一惊。
“爷,这世道无常。以前她是武家千金,可是她家道败落,家中男子死绝。若非她长得漂亮,还活不下来呢。”
“爷,若是你主家出得起价钱,小榔头建议爷,就专买那习过武的妞!管她是不是出身武家,只要手底下有几下的,在抬手舞剑弄刀的比划一番。您就可以说她曾经是武家千金!”
“贵人们可就好这一口。再说了,那没有练过的平民贱奴家的女儿,身子柔女敕是柔女敕,可太柔女敕了,经不起折腾。稍稍遇到一个不懂温柔的,几下就弄死了。”
夏雷点着头。倚翠轩有宋家撑腰时,也会死人。有些客人并非存心要杀人,只是一时玩得兴起了,就不管不顾了。
要知道,这世界花娘苑子,可不是秦淮河上的画舫,来往风流sāo客不是文人才子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那来往的都是提刀能杀人,一拳打死牛的武豪。一个赛一个比的粗暴狂虐。
倚翠轩的花姐儿都是从小养大的,经过最少五六年的专门训练。若真是弄个千金小姐回去,接一次客多半就残掉了。
小榔头领着夏雷,进了一幢装修比较高雅的店铺。木制的笼子里,锁着一个个穿着打扮得花儿一般的姑娘小子,从四五岁到十七八岁。
这些人的jīng神状态比外面那些奴隶要好得多,肤sè也要健康得多。样貌都是jīng挑细选过的。都能达到“眼前一亮”的标准。个别的甚至趋于“艳惊四座”的水准。
那价钱的水准也是杠杠的。最便宜的,也要五百两银子。
但小榔头说:“爷,这是全临江城最好的宠奴店。这摆在外面的,都是最差的。好一些的在楼上展览。不管您最后买不买,上楼都需要教十两银子入门费。”
小榔头给夏雷介绍完,又不忘吩咐店家伙计,说这位大爷是带了大金币诚心要做买卖的大主顾,叫他们不可怠慢。即讨好了夏雷,又给店家递了点子,两下不误。
夏雷有心要买几个帅气的男生培养成歌手,可转了一圈,全是十岁以下的小男孩。想到这些小男孩会被买去做什么,夏雷就一阵阵揪心反胃。
一个头发发黄的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夏雷,随着夏雷走来走去,一双眸子也跟着转来转去。
夏雷主意到了这个男孩,因为他的眸子。他的眸子居然是蓝宝石sè的。
在一个黄种人的世界,突然看到这样一双眸子,再看那金黄的头发和红白的皮肤,夏雷不能不惊奇。
见夏雷停下了脚步,立即便有伙计上前来介绍。“爷,您可是好眼力!这是从极其遥远的西域之地带回来的,纯正的彩瞳人。从西域之地到这里,大海滔滔,那海上的惊险可大着呢。出发时一大船人,等到靠了岸就只剩几个了。剩下的可都是最好的!爷,你可瞧好了。错过了这一拨,您呢可就得等来年。”
小榔头也在一旁说:“爷,他没骗你。那西域之地,大船要走一两个月才能靠岸。”
夏雷看了一眼这个白人小正太的售价,标价是三千两。看来是真的被当做奇货了。
“你叫什么名字?”夏雷问那小男孩。
小男孩目光灼灼地望着夏雷,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却不是英语。夏雷一句也没听懂。
伙计说:“爷,这西域之人说西域话,听不懂武临语。他以前叫什么不重要,他现在只是个奴隶。爷若是喜欢,买回家去,想叫什么便叫什么。爷,您看这价了,才卖三千两。他从那西域之地来到这里,怕是不下三十万里。您看,您就当给个路费,百里地一两银子,着实不贵。”
夏雷沉吟不决。这小男孩太小了,买回去,还得养好几年才行。这武临大陆又不兴童星。何况语言不通交流沟通是个大问题。
小榔头说:“哟,百里地一两银子还不贵?尚好的青牛车百里地才要二十个铜子儿。小东爷,我们爷虽然少在这间走,眼睛可毒着呢,你少拿这些鬼话来糊弄爷。你瞧这小子,眼睛陷得太下了,一看就不健康。说不定隔天就要死了。再看这皮肤,这惨白得不见血sè了,喋喋,我看给五百两银子,都高了。”
夏雷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榔头。这家伙讨价还价倒是有一套。白种人眼睛本来就下凹,皮肤可不是特白……
那被叫做小东爷的伙计眼睛鼓得跟青蛙似的,可小榔头挑出来的毛病,是如此明显。他可不知道这西域人本来就生得如此,却心虚地说:“他们西域人本是如此。”还别说,真给他蒙对了。
小榔头嗤笑道:“小东爷,我和你算是熟人了。小榔头可从来没有欺瞒过你。诚心劝你一句,你千万不要因我们爷是平民,就以为我们爷没去过远地方。告诉你吧,这位爷的主家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小东爷,你少拿这些来糊弄人。惹得爷生气了,仔细你的脑袋。到时候可别怪小榔头没有提醒你。”
伙计缩了缩脖子,告了一声罪,问夏雷愿意出多少价。
夏雷道:“价钱好说。你们这里可有会说西域话的?我想问他几句话。”夏雷指指那白人小男孩。
不多时便走出来一个淡蓝眼睛的鹰钩鼻大胡子。
“你帮我问问他,为何一直看着我。”夏雷说道。
鹰钩鼻与小男孩叽里咕噜说了一番。
“回爷,他说他从您身上看到了神的光辉,他说他愿意带着他的姐姐跟随您。”
夏雷笑了。这算是马屁?神的光辉?这小家伙可知道,他夏雷不信神?
旁边的伙计和鹰钩鼻都有些讪讪的。这么明显的马屁实在令人汗颜。
那个叫小东爷的伙计连忙说:“恭喜爷,贺喜爷!想必爷您不rì就会受到神的眷属。小孩子的眼睛干净,往往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他说得十有仈jiǔ是真的!”
夏雷又是一笑。“他还有姐姐?不知他姐姐在哪里?”
“他的姐姐乃是绝sè,在二楼上。如果爷您能买下他的姐姐,这小子可以算作添头赠送给您。”小东爷笑着说。
白人小男孩对着夏雷叽里咕噜就是一阵喊,被鹰钩鼻打了头,才缩回去。鹰钩鼻对夏雷拱拱手,赔笑道:“小孩子没教养,让爷您见笑了。”
“他刚说什么?”夏雷问道。
鹰钩鼻说:“回爷。他说请您一定要买下他的姐姐。他说他相信您是神派来解救他们的。”
夏雷问道:“他们信武神吗?”
鹰钩鼻一滞,西域信仰的神自然不是武临人信仰的诸天武神。
小东爷汗颜道:“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爷您勿怪!勿怪!”把一位武神的信徒说成是方外他神派来的使者,是亵渎是侮辱是大罪。要知道,在忠诚的武神信徒看来,除开武神之外的诸神,都是魔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