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已经是第三天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就已经观察了这头猩猩三天。三天里它竭力的隐藏在那头猩猩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这头猩猩的身体。猩猩行走的时候,它的眼睛也跟着猩猩行走;当猩猩捕猎的时候,它的眼睛也跟随着那头猩猩一起将它的猎物撕碎;当猩猩靠着树干睡着的时候,它的眼睛也陷入安眠。
它知道这头猩猩的实力很可怕,完全有将它杀死的力量。但是它一直跟在这头猩猩的身后,它潜藏住自己的身形,它相信这头猩猩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它是一个很好的猎手,它有耐心,也有将猎物一击毙命的力量。被它偷袭而死的强大野兽不知道有多少,就连妖兽都有不少,而且最让它感到自豪的是它曾经杀死过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族。现在它眼前的这头猩猩也不过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怪罢了,它有将他杀死的自信。
有些野兽是没有办法理解它为什么要去招惹一头化形的妖怪的,因为它们没有杀死过一头妖怪,它们没有办法理解杀死一头妖怪的快感。想到这种快感,它的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不过它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保持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三天里它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可以让它完成这次偷袭的时机。三天的观察让它可以模清这头猩猩的情况,它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很快就会到来。
森林中逐渐暗了下来,夜幕是一个好东西,它给无数人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可以完成不能在阳光下完成的事。它紧绷住自己的身体,它感受到自己每一寸身体都做好了准备,它当然知道它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成功,那么它的一生就会结束,也就再也没有偷袭别人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一次绝对是它一生之中最好的一次偷袭,它的每一分力量都调动起来,jīng神高度集中,它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有那头猩猩。这一次它的状态远远超过了上次偷袭妖怪时候的状态。如果它成功了,以后就可以骄傲地向别人谈论起他的战绩,这种战绩在它看来除了它绝对没有别的普通血脉的妖兽可以完成,即使是紫血脉的妖兽都不可能,除非是上古血脉的妖怪,面对这样的大妖怪,它也会低下它的头颅。
它有预感这一次它一定会成功。当它抓住猩猩身体最放松的那一刻的时候,身体以闪电般地速度窜了出去。它看见那头猩猩缓慢地转过头来,他的脸上还有着疑惑。它看见它离那头猩猩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看见这头猩猩的脖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下一秒它就可以咬上去,然后把它折断,鲜血喷shè在它的脸上。
不过上述都是它的想象,并没有真正的发生。真实的情况是,在它接近那头猩猩的时候,那头猩猩快速的把他的手抬起来,一把抓住了它的喉咙,然后将它捏碎。它的眼中还满是不可思议,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头猩猩明明眼中还是一片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却可以杀死它。它死不瞑目地瞪着这头猩猩。
其实方清流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听见破空的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那道黑影shè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抬手的动作,可是就好像是这只手已经超越了他的思维一样,亦或者是潜意识发挥了它的作用。它曾看过的书里面都没有记载这种情况,也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就连老人都没有对他说过。想了半天,方清流也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连假设都不曾做出,这个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无奈之下方清流只好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思索。转而将目光转移到手上的那个黑影上面。
其实这个黑影并不黑,只是因为是在晚上才显得是一片黑影。这个东西本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蛇,只不过这条蛇和普通的蛇不一样,和曾把他吞到肚子里面的那头蛇也不一样。这头蛇的皮肤的颜sè是一种枯黄sè就如同一片枯黄掉落的树叶,样子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蛇的体型不大,和那头黑蛇更是天壤之别。这头蛇只有他的手臂那么粗的样子,虽说和那头黑蛇比差很多,但也不是太小。而且更加特殊的是这头蛇的背上长着一对很薄的肉翅,肉翅很薄,也就是几片树叶叠在一起的厚度。对这对肉翅有一些兴趣,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就对这条软趴趴的蛇失去了兴趣,将它扔在了地上。
死蛇躺在地上,就好像一片真正的枯叶。没有对着具死蛇在做什么,方清流躺在再次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休息,不过这次休息他提高了jǐng惕。那头蛇向他逼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这头蛇如果真的咬到他的身上,想必不会太好受。
方清流渐渐闭上了眼睛。月光照着他头顶的树冠,树冠太过浓密,没有一丝月光能够照在他的身上。方清流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悸动,这悸动的感觉让他很快睁开了眼,并且立刻站起身来。眼前的情况让他知道他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一个朦胧的影子站在黑暗的树影之中,方清流感觉自己不能看清那个人影,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只能看见那个人影的手中提着他刚才扔掉的死蛇。人影转头看向方清流,那只黑sè的眼睛之中shè出来的锐利的光让他的心头一颤,黑sè人影的样子似乎一瞬间变得高大。方清流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黑影的对手,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黑影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个黑影打的是什么主意,方清流也不敢轻举妄动。看见方清流戒备的样子,黑影发出一声嗤笑。扔掉手中的死蛇,黑影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做我的奴仆,可否?"
方清流没有料到这个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虽然这个人用的是问句,可是语气中完全没有让方清流选择的意思。方清流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后果一定会很严重,也许是他承担不起的,不过做别人的奴仆,一个奴仆是方清流无法忍受的。奴仆这两个字又让他想到了自己人生的前十几年,不愿再回到那种生活之中,即使是死,也不愿,不愿……
方清流的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sè,"不愿…"黑影似乎早就料到了方清流会这样似的,没有太多恼怒,而是再问了一句,"愿否?"同样坚决的语气,"不愿。"方清流才说出这两个字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如同他的拳头砸在那些猎物的身上的时候一样。一下就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灰sè的液体。"还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愿否?"人影还是以一副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一次方清流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抬起头望向显露出一小片的天空,今晚的夜sè并不好,至少方清流没有看见月亮的踪影。"做你的奴仆,可以成为强者吗?"这次回答让人影多少有一些意外,"可。"人影这次只说了一个字,可是就是这一个字中,却有一点失望的情绪蕴含着。
"原来成为强者是需要以成为别人的奴仆作为代价的,如果是这样吾宁愿死去。"方清流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次重击的来临。最后他等到了重击的到来,他感觉眼前一黑,世界就开始变得模糊。"你告诉过我成为强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吗?或许你说过吧!只是我忘记了…"
方毅化作巨鹰,用爪子抓起地上的方清流向都铎山的方向飞去。
其实他让方清流做他的奴仆并不是心血来cháo,早就想要有一个奴仆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看见方清流他就想把这只猩猩作为他的一个奴仆。在大森林之中看见一头刚刚化形的妖怪固然是很难得,不过让方毅下定决心要收方清流为奴仆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种直觉督促着他去观察这头猩猩,不过一直没有看出这头猩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知道刚才他看见方清流把那条蛇杀死的时候他才决定把这只猩猩收为奴仆。
那条蛇一直以为方清流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其实方清流的确是一直没有发现这条蛇的存在,可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它。方毅也不清楚这种妖兽叫什么名字,妖族大陆上种类不可胜数,很多生物就连都铎山中都没有记载,不过很可能都铎山中有这种妖兽的记载,方毅没有发现而已。可是不管怎样方毅也知道,这头妖兽会对方清流造成致命的威胁。他想看方清流会怎么办。如果方清流没有被杀死,自然就有了被他收做奴仆的资格;要是方清流被杀死了,他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会责怪自己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他惊讶了,他也同样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回事,而他也看出了方清流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对自己的直觉坚信不疑。
方清流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白sè的小鸟,在天空之中飞翔着,翅膀扇动着空气,空气从他的身体两边掠过。太阳挂在他的头顶,照在他的背上,使他的羽毛变成了一片金黄sè。他正感觉自己在飞翔着,很快却发现自己的爪子变成了两只覆盖满黑sè毛发的手,再看他的身上,又变成了一只猩猩,翅膀不见了踪影。方清流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坠,他看见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方清流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到了地面,不过却没有摔成一摊肉泥。让意识回归身体,抬眼向四周看去,周围的景sè都已不再熟悉,最显眼的就是眼前那一座巨大的山峰。
"这里就是都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