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仙国师 第六十一篇 意料之外

作者 : 湘野散人

()人并不多、分跪左右两起!左边的一个个绳捆索绑,粽子也似!

左边的六男三女、统一的男女仆役着装,茫茫然不知所措斜睨偷窥的、有闭目昏厥的、竟还有媚眼抛飞的!

右边的十几个小娘子紧凑的挤成一滩,衣着五花八门、锦衣绣装、布襟烂褂、宽衫阔领、窄袖紧身,有的半新不旧也还齐整、有的牵丝挂柳遮掩不全,淡妆浓抹者、素面示人者、怒目横眉者、泪眼微睁者、……更有汗臭、尿sāo、霉腐,血腥,实在气味太难闻极了、要是熏得人死早就熏死八人哒!

隋凤迎了上来,略微清瘦的脸上略显睡眠不足的疲惫,星眸倒是灼灼闪闪,颇有神彩,喜滋滋的见礼后说道:

“九个恶奴男女一样、初时还对抗、不成就窜逃、遭擒又装死狗,见过不少无赖、冒见过这么无赖的、还无耻的!好在有蒙将军派来的那个钟校尉钟兴、一声令下全部捆了起来!地牢里的也都搜了出来、全庄人都在这里!”

黄平横目一扫厅堂顶多八十平方;却见那边厢一魁氏傻不隆冬守望着“粽子”哈笑得泪水口水纵横,真是奇了怪!

“谁是管家?”黄平冷冷的瞅着被捆绑的几个“粽子”喝问。

“近来是荣重山荣郎!”几个声音响出,男女都有。

“被你们那位小娘子押进了地牢!”一个女声随即加以补充。

“是吗?”黄平侧首看向了隋凤;这不难理解,黄平知道隋凤是气不忿、被其偷袭暗算投入黑牢、险死还生的翻墙越野!

“让他惹着姑nǎinǎi!就要关他个七荤八素。谁叫他有眼无珠?”隋凤嘟囔着,却还是转身叫上魁氏兄弟去提人、魁斗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仆役女子挤眉弄眼、却分不清到底是眉目传情还究竟是横眉怒目?只是疵疵傻笑不出声、显得好清高!

荣郎誉妹是背靠背、四手反扣捆得紧紧的,横移倒退的拉拉扯扯,被隋风三人押着,一齐到得黄平面前。

“跪下!”隋风大力一推、娇声高叱。荣郎誉妹却只是踉跄一下、两人背靠背、稍钭而侧立的向着黄平,也确实跪不下!

“阁下与实裁难缠枯木坐禅争个胜负输赢,与我等何干何纪?既便胜取了莲花庄,庄内男女仆役又何罪之有?如今要就留用、否则遣散,何须如此这盘绳捆索绑得“粽子”也似?岂不闻‘己所不yù、勿施于人’?阁下你也让人捆捆试试!”荣郎真敢说。

“好一个‘己所不yù、勿施于人’!”一边令人给大家松绑、一边凝视着荣郎君、疾言厉sè的沉声斥责:

“半夜三更,偷藏恶蚁!预置毒蜂、与你何干?弩机伏箭、谋算本尊!还敢大言不惭,卖弄圣人言辞。”

“胜者为王败则寇!我们也不推诿掩饰。”响起了誉妹清脆急促的女声,急急的插言道:

“有道是‘各为其主’理所当然,某等也不过听命行事、无可厚非。反而弄巧成拙,只不知仙尊何时得以识破改制的?”

“住口!”隋凤猛地厉声娇叱:“未得仙尊问及、不准妄语喧哗!小心某亲自为你掌嘴、如果你不介意!”

誉妹倒真是噤口不言了、却瞪着一双yīn森诡异目光的倦眼、散漫的盯了隋凤几息时间,之后手一扯荣郎、头一低发出话来:

“老仗行个方便!奴家赶个早,忽然身体不适;可否捎带一程?”隋凤闻言大惊:正是自己逃下乐游原遇牛车说的话一字不错!

“小娘子若不嫌牛车颠簸缓慢,上车就是;不过、老朽过明德门往南并不进城!”说得苍老低沉与当时无异、竟是荣郎!

这下可把隋凤雷得身心具冻、六神皆痴了!想不到自已“灵机应变、时缘巧合”的逃出莲花庄,还万幸的搭上了顺风车;想不到赶车的老人竟然是jiān贼荣郎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上前又仔细而认真的端详着荣郎君;

“小娘子,有否需要老朽帮助的?”荣郎君安然与之对视并仍以当时的老者语音说着:

“只要你解开荣郎君的双手,让他还你一个牛车老仗、如假包换,如何?”

黄平看了个清楚,想了个明白,岂能不了解其中的蹊跷!当即让隋凤快解开两人的捆绑再说。并缓缓的讲着:

“你俩当晚还说‘忠于职守’?!却又助其隋娘子出逃!敢莫是脚踏两只船,意图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吗?”

“非也!我等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铺派给某俩的事请无不尽力尽心,致于效果乃人算不如天算,本人是问心无愧。”荣郎又说:

“而道长你说的隋娘子,某等当时不知其身份,只不忍因为某两人而使其流落烟花,所以相助一二并非吃里扒外、脚踏两只船!”

“善哉善哉!如此说来,俩位倒是‘义薄云天’了,你还不过来拜谢‘大恩人’?”黄平后一句是对隋凤说的。

“不是因为他、我岂会被提?不是因为他、某也逃不月兑!所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功虽不小、过也蛮多!那拜谢个甚?”

“哈哈哈哈!你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事清不多、牢sāo不少!岂不知‘牢sāo太甚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黄平说笑隋凤。

“好、好!好一个‘牢sāo太甚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三郎此行,得益非浅!”李隆基说着话,领着高力士、危槐走了过来。

“善哉善哉!贫道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勿知王爷此来、有何指教?贫道洗耳恭听!”

“甚好,朝廷正有大事发生!能否借一步详谈商议?”李三郎非常的郑重其事。

“善哉!有何不可?”逐交待倪水全权负责、料理整顿厅堂人事、不能拍扳的做好记录待定好了。

于是,有隋凤三拐两转,把黄平、李三郎等人带进一宽敞明净的书房,转身而出;高力士把门,危槐则随着二人进了书房。

“今rì,已有有吐蕃赞普使团到达京师;自青海一路以来耀武扬威、乃谋迎娶我大唐金城公主;”李三郎开门见山直言道:

“今以‘迎亲’是为借口,送来些须土货,却索取无数、贪得无厌;实乃觊觎我锦绣河山、物华天宝;尤其使团言之切磋、摔跤角力、蛮力称雄,朝廷示弱则贻笑大方、允之又败得惨不忍睹;不允又漫遭轻视调笑!仙郎可能应对之策?”

穿越后的黄平,恶补盛唐前后的历史知识,就有金城公主李奴奴的出降(下嫁)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事件:于景龙四年(710年)公主入藏,本为嫁与吐蕃年轻英俊之王子姜擦拉温,岂知王子迎亲途中,奔驰坠马,命丧黄泉。公主无奈和亲之使命,只得继续艰难之旅,yīn错阳差嫁与本应为其公爹之藏王尺带珠丹,作一偏妃。不久、公主生了王子墀松德赞后,引起没有生育之大妃子纳朗嫉恨,趁公主分娩时抢走婴儿,据为己有;公主悲痛yù绝、经过诸多磨难,历时一年有余,公主方与儿子团聚。金城公主,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命运坎坷,于吐蕃生活未及三十年而逝。故此,作为公主的“娘家人”,是要做点什么,为其扬眉吐气、壮胆撑腰;毕竟历史有了小小的改变!

“善哉善哉!三郎无须多言,贫道自有计较!”黄平心中叹息了一声道:“就算不为朝廷、也要为金城公主娘家有人争口气!”

“如此甚好!三郎先行谢过黄仙郎!”李隆基拱手为礼:“不过,却不容小觑对方!危将军,你来说与仙尊听听。”

“是、属下遵命!”危槐边答边趋身上前,突然双膝跌跪于黄平面前、府首于地、满头的白发微微振颤、双肩抖动、竟大放悲声!

真是大出意外、太意外了!慌得黄平忙不迭的伸手拉扯扶持,并急急开口“何须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却是一把没有拉起危槐,黄平也就没有死拽硬扯了,也好!你就哭够了再自己起来吧!

“危老将军,无须过份悲伤!还是严惩恶徒要紧吧。”李三郎出言安慰并劝导着:“先说予仙尊评评理再定夺吧!”

“危将军请起!若有所求,贫道义不容辞、势必不遗余力、以求达成!起来好说话啊!”黄平也催促着。

倪水袅袅婷婷的足踏莲花似的走了进来,眼见如此顺势扶起了危槐;并递过了几页园况记录给黄平,又向对过的三郎行礼。

“原庄主石二郎石可磊,三十八岁、嶺南道泉州(今福州)人……、荣二郎荣三重,二十六岁与誉翠,二十四岁,陇右道肃州人、函书、雅琴……”

黄平粗略的看了一遍道:“男仆役都遣返了?可以!女子有十八人!?十二岁到二十八岁、都是风尘人选?无家可归……”

“善哉善哉!真是让贫道意外,莲庄还是凤楼花馆!男仆役入庄都不足半年?”黄平自语滔滔,又对倪水与门边的隋凤说:

“真是辛苦俩位贤内助了!先押下吧、为首三人,也要暂且善待,贫道稍后自有处置;庄园各处都巡视检查过了!”

“看了一遍。yīn佟派了八男六女过来,各有职司分担;军卒全部打赏后让其回去了!仙郎若无吩咐我姐妹就此告退了!”

得黄平首肯,二娘子辞别诸位出厅而去,隋凤还欣喜的思忖着:仙郎君说是‘真是辛苦俩位贤内助了’其中就有奴家呵!

危老头的悲情仇绪,得到了这一打诧,缓解了很多,随即理清思路,诉说自已年高致仕、解甲归田的际遇;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太让人伤心愤概、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说来话长!老朽本秦州(天水市)上邽(今秦安县西北)人氏、世代祖居。家中儿子危石乐、孙子危铁陀;上十天前,夕阳西下,河滩上铁陀溜马而回,好些个童年的玩伴正在放对摔打,齐齐招乎危铁陀参予进来嘻戏、……”随着危槐的话语、黄平似乎看到:

身高个大、差两年方能束发加冠的危铁陀,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却是一如既往的将周围的玩伴统统制伏,正得意洋洋的拍打着浑身的灰沙草屑、则发觉天sè有点晚了,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大红马痛苦的嘶鸣声、循声望去,远远的大队人马河边洗涤休歇、近端一高大壮实吐蕃青年、口中暴喝连连、左手挽住缰绳、右手挥鞭,鞭鞭呼啸见血,抽打得大红马团团踢踏转圈、哀叫痛呼!

“何来蛮夷?休得伤吾宝马!”危铁陀连着几个箭步、紧呼急喊的赶了过去!随后呼啦着十几个小青年。

吐蕃青年见有主家认马、而丢缰收鞭正yù理论,却不防烈马厥蹄,狠狠的踹蹬在吐蕃青年稍侧的肩胸部位,使其后滚跌坐地上起立艰难!只见他一声啸、几十个异族吐蕃蜂涌而来。

危铁陀抚拭着大红马身上的条条鞭痕血印、泪水夺目而涌、痛彻心屝。恨恨的就要开口斥问,对方却开口声讨降罪了。只是夹生的华语奇腔怪调、半番半汉,双方唇抢舌剑了好久、总算策清了事情的始末情由:

大红马未经允许‘**’了青骢马,而青骢马是吐蕃青年铮勅婓箜的最佳坐骑、一心yù觅得‘汗血宝马’配种,竟被此红马捷足先登了、你说气也不气!而吐番青年铮勅婓箜是吐蕃大论(执政大臣)乞力徐的骄子爱子,此次与迎亲正使、勇武超人的大将军坌达延吐随行,一路上作威作福,趾高气扬,远方赶路至此,临河稍作憩息,却不料趁着危铁陀嘻戏正浓、无暇他顾;大红马也来点风流韵事、一晌偷欢!

双方言浯不同、意见不合,各执一词,当即挑灯夜战、手底下见真章:事因马起,就赌马放对、三场两胜、生死不论。

铮勅婓箜也不多话,搭上手就一个过肩摔、可铁陀莫不真是个铁陀,被摔了两次就是不让其得逞,还就势一个托腰扳肩拦勾子却也被对方溜月兑;分分钟两人就搂抱抓扯扣、摔打踢撞揪的两相纠缠在一团。

有晓事的连忙回城、雷急火急、两语三言略讲情况,把个气得蹦跳的危石乐三步并做两步,火烧的直扑河滩!

这出得城来,总有一段距离,紧追慢赶、远远的火把闪亮处,就听到欢声震耳。迫不及待的挤进人圈,抬目看去,场中正拳来脚往斗得火烈、厮打的两人却都是气喘如牛,虽看不清脸sè、也知是势均力敌,看来某来得还不太觉得晚,第一场尚未有结果呢!

此刻,对方一个粗喉嗓吼个怪调:“打斗暂停、歇息片刻”!双方闻言、即时收手退出战圈,危石乐闪目瞧出正是爱子铁陀、完好无损的回归本阵,尤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拉到大红马边,爱怜的仔细看来。

俄倾,有吐蕃武士大踏步过来说:“天sè、太晚,明rì、辰时、再比!可否?”

那还么子不同意!危石乐、铁陀父子当即应承、小兄弟们簇拥着、拉上大红马,一路欢腾的回了上邽城。

一宿无话,翌rì辰时、晨风裹着朝阳的霞光,均匀的洒满大地;早起鸟儿惊飞着离开上邽河边好一大快平整的高地;似乎是避免被即将的邀斗所波及。确实,高地上虽不致于人满为患,却也是大小两群人物相对虎视眈眈、摩拳擦掌着。

一个样式威猛的吐蕃壮汉自称矢塞笐蒙、胡子拉莎、满头鬃发、浑身油腻,雄纠纠的来到场中、学着中华礼节拱手作揖、有模有样说:

“昨晚中途罢战、未能尽兴!来来来!小兄弟,我们接着来。”

“为什么不是昨晚参战的吐蕃蛮夷?”危铁陀快速而小声的在父亲的耳边嘀咕着,边说边扎紧束腰的武生巾。

“管他个球!待为父的先会会再说!你仔细的看着点。”说完,危石乐抢步上前、挽了挽衣袖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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