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初次接手飞天,小心翼翼,俊目紧盯cāo控版上仪表指针的晃晃摆动,问过不停。耳中却听到高力士的尖音低说:
“殿下无须多问,此刻已是飞上了九霄云外三层天!世上唯你独尊!某等飞了刻多时辰。”
“是吗?仙尊言及‘飞天仙器’归属东宫,想必如此一飞,势必万无一失!对否?!”
“奴才也认为理应如此!有仙尊这般关照,当是探囊取物!”
“其实归属父皇也无妨,迟早还是三郎我的!只是绝对不能被太平公主攫去,千万小心!”
“这点放心!奴已加派了更多人手,方方面面、时时处处都盯得紧紧密密的;连仙尊府上…”
突然响起了足以惊心的轻微的滚滚雷声!搅乱了螺旋桨的风声呼呼!飞行舱内有摇有晃的、慢慢的逐摆逐烈起来。
“尔等凡夫俗子,修真仙缘概无,岂能妄用‘飞天仙器’!”李隆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着、刺耳掠心。
又一道唰亮的闪电划破穹空,雷声响过是雨声,豆大的暴雨点点敲打着舱门叮叮咚咚,再接着肆意卷掠狂风扭转起飞天仙器来。
“三层天上怎么还有雷电风雨?!……”话未说完,一股强风横扫,飞天仙器竟剧烈抖动、瞬间横移十几丈。
“殿下快,降低高度!回航。”高力士尖声怪喝,情急之中伸手过来噼噼啪啪的按键帮忙。
高度降不下,回航回不了,就只把所有的照明帮熄了。
“蠢才!怎地把灯都关了。赶快打开!”李隆基似乎自己在旁边看着更镇静些。却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亮灯,只有一道闪电。
舱内再无一人。李隆基大骇,伸手一拍控制版,“啪”!飞天仙器直速下降起来,且是越来越快的旋转跌落。
还听到了“咯咯”的清脆笑声,是皇姑姑豪放的、欢欣的、独有的、轰堂大笑!几次在朝廷朝会上听过的。
“力士,高力士!高力士!”李隆基只有奋力呼喝着;努力搜寻着,迷茫中就见到了高力士来了。
“殿下!三郎!奴才在咧,奴才来了!”‘舱门’大开,高力士飞快的迈步、噔噔噔噔的跑了进来。
阵阵的雷声还有余音,雨还在悉悉嗦嗦的下,未关的寝殿门送进了凉凉的夜风、湿气很重。
李隆基被力士扶着撑身坐起,睁目四看,远远的莎灯发着淡淡的光辉,高力士床沿躬身而立,满脸惶恐,关怀倍显;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不过是一场噩梦!
“rì有所思,夜有所梦。让殿下忧心了,奴才之过!”高力士说着并返身倒杯热茶递了过来:“请三郎喝口茶水压惊!”
再又去掩上殿门,放下床帏,燃起桌上莎灯。
“什么时辰了?”李隆基就淡定的问了这句、不露声sè又翻身躺下。
“三更四点。”(古代子时为三更,又把每更分为五点。每点24分钟)高力士明确的回答,还说:
“过两个rì子就飞天培训了,殿下须得好好养jīng蓄锐,力拔头筹,奴才守着呢!”只待太子发出了均匀的酣睡鼻息声。
翌rì朝阳亮堂了大唐疆域,皇城更是金碧辉煌;
太平公主甚是高兴的俏立在朝堂上,昨天与皇兄的多番计较,终于搞定了飞天培训的所有名额!而且代表皇兄的三个羽林俊彦人选中:兰熙、吉砾是自己一手提拔的非常的心月复,罗锶也是近年竭力投靠自己的青年将领;而代表自己一方的厉坚,乃是心月复将校吴聊多方考虑而极力推荐的;加上自己,六对三,还怕不能把飞天仙器据为己有。想到得意时不由自主的斜睨偷窥了旁边势单力薄的太子李隆基、高力士和羽林果毅李守德三人,jīng神倒是蛮jīng神的。
皇上李旦也很意得志满的看了龙案下一字排开的七人,jīng神抖擞、气势昂扬,身高个大、膀阔腰园的。
“嗯,甚合朕意!”李旦打量了众人,说着又问黄平:“国师以为如何?!”
“善哉!圣上英明!考核始见优劣,飞天才显仙缘!”
培训很简单:黄平主讲,首先阐明了飞行器利用动力驱动螺旋桨轴,从而通过旋翼的空气动力实现垂直升空,演示了现代直升机旋翼的基本工作原理。其原理,历史上有据可查的记载于晋朝葛洪所著的《抱朴子》一书中,“竹蜻蜓”就演示得很透彻。
再就是简单的现代直升机示意图,让大家切实认清楚cāo纵系统:总距cāo纵杆调整直速度、调整悬停高度和垂直速度;周期变距cāo纵杆:横向、使航空器转弯与侧向移动,其纵向乃cāo纵俯仰姿态和前后移动;脚蹬是调整侧滑角、控制偏航速率和航向,并记住其相关的仪表标示速度高度的文字符号、必要的基本术语名词与作用。
考核就严格:皇上主持,考生坐在悬挂的箩筐中,高速的来回旋转,时间长短有别,却有五人停下出筐后晕头昏脑的分不出东南西北,更有站都站不住的。黄平另外准备的大滚筒尚未让考生进去偿试。
不过到最后,好好歹歹还是让太平公主、太子李三郎通过,另有高力士、吴聊得圣上“恩准”仙尊‘批准’!四人地面模拟熟悉定名次。
仍由圣上监考,仙尊急促的发号施令,四人依次的紧急执行,毫无偏差错误方能及格;三轮比试,太平公主与太子李三郎竟然难分伯仲,乃是皇上圈定公主第一、太子其次、力士居三、吴聊断后;当天气候不太理想,定于隔rì试飞,决定飞天仙器的最后归属。
“黄爱卿呐,朕让那十二金钗面圣,都来了吗?”试飞人员“落听”后,皇上又转过话题。
“善哉善哉!殿外候着呢!”
“好,传十二金钗上殿。”
“传十二金钗上殿!”向公公应声唱诺;“传十二金钗上殿!”值殿武士高声传旨。
殿阶下,函书为首,一个个淡装浓抹,裊裊婷婷风摆柳的进殿面圣,三呼叩拜。
十二女每人得御赐金线宫裙一袭、超jīng超大的金钗一枚、大红嵌珠绒花一朵、且御名“十二金钗”、赐封四品“仙娥”!并鸣锣开道的敞轿游京城,个个粉脸霞光、芳心激动,多么的风风光光回归静平小筑,可惜雅红娘子不在乐游原。
黄平悠哉乐哉的随在十二顶豪华亮轿后面,与荣郎并马齐驱也不在意。出皇城转西行,过兴碌、太平、延寿三坊,至西市一转弯南下到延寿与兴德坊就被堵住了。此乃西市东侧,水陆交汇要道,人如流水马如龙、车来车往,热闹异常;几个开路的军卒都无法推进只好回报黄平啦:
“前面是京城西市较大的铁匠作坊,勿知何事被个行脚僧盘坐着堵在坊门口推也推不动,吵了快个巴时辰了!是否转道?”
“待本尊看看再说!”
锦龙道袍光彩奕奕,黄平步行不了几步,就被信徒们认了出来,纷纷挤路让道,随之而起的雀跃欢呼,步进步烈的声连成遍:
“黄仙郎!黄仙郎!黄仙郎……”荣重紧跟在黄平后面,轻易的近到了“焦点”位置。
果然是铁作坊门口,还有个熟人削职督尉赫豕壬!正指手划脚、唾沫星星飚飞的喊喊叫叫:
“佛爷说得够清楚了吧!你们还不快快搬迁!必有更大的飞来横祸!败坏此一方的生意!罪莫大焉!”对过一麻衣老铁匠作揖打拱,忧愤于形,连声告饶说:
“吾铁坊由来已久,租赁十有余年,早两天赫五郎让某断租腾地方给他,急切间哪能说搬就搬的;租约上还有八年!”“非是某相逼,实在是佛爷有言在先,你也听了;光棍点移到侧屋依然匠作、免得大家发不了财。”赫五郎理直气壮。“所有铁匠铺声音都是如此,岂能凭和尚一句话、断定是老朽败坏众人的生意?”麻衣老杖哭腔夹杂着屈憋怨忿。“休得多言!你搬是不搬?”好魁壮的行脚僧撑腰立起,至少一米九、豹头环眼、扫帚浓眉、招风大耳、狮鼻虎口、腰园臀肥。“善哉善哉!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何须插言俗家琐事?”黄平也一头雾水,接口答腔了一句。“阿弥陀佛!贫僧戒森,乃崆峒山**禅院后堂堂主,素懂音韵;此来移一家生意,活一方财路。”说话鼻音轰轰的。“善哉!移一家生意,活一方财路?这铁匠铺与大师的素懂音韵何干?”黄平见麻衣铁匠的愁苦、赫豕壬的张狂、行脚僧的气势汹汹而不由得兴趣陡增,想要一探究竟。
“好啊,道长也要听听更好,作个见证,免得总说某欺他!孙老头你打个什么铁件自已也听听!”
孙铁匠眉头皱紧出川字,迟疑畏缩的开炉旺火,撩了个铁块于炉中很快就烧得炽热非常了,夹到大铁砧上却不敢引锤开打,两个徒儿左右伺立,空握着大锤傻站、甚是狼狈不堪。
“开锤啊,打铁啊!咋的愣住了!”很多的围观者也随着赫五郎起哄。
催得紧,无可奈何、孙铁匠一敲手中小锤、引动徒儿的大锤叮叮当当的打起铁来,一会儿让铁件淬到水中响了一声冒白气。
一边的行脚僧人嗡嗡的开口说话了:
“大家听明白了这打铁的、淬水的声音了吧:呤呤咣~、呤呤咣~、屁~~!!就是钱财呤光,屁都没有!”好多人随声咐和。
行脚僧又强调着吟诵一通:
“佛祖说:呤呤光、呤呤光,屁!一钱不留,什么都没有!一贫如洗真坎坷!未来两年,该坊势将倒贴!”
孙铁匠师徒三人孤苦的放下铁件,一筹莫展的望着铁砧,却是无言辩驳。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黄平心中不禁冷笑,如此拙劣的谐音恶作剧太小儿科了,行脚僧还美其名是“素懂音韵”,分明是串通好了来坑人的,于是,灵思运转,打好月复稿,迈步上前说话了:
“善哉善哉!僧人自称素懂音韵,果然不假!然本尊jīng通音律,却另有玄机,请大家不妨再听听!”
说过,黄平煞有其事的凑在孙铁匠耳边“面授仙机”,让其一弟子拉起风箱烧旺炉火,再夹一铁块狠狠煅烧。
很快,三师徒cāo起一小两大三把锤子叮叮当当的打起铁来,火星四溅,然后也丢进水中,热气一冒响一声了事。黄平高声讲道:
“大家这回也听明白了这打铁的、淬火的声音了吧:金银进~、金银进~、聚~~!!就是进金进银,聚集起来!”
更多人高声喝彩。
黄平又特别补充着的朗声唱颂一遍:
“仙尊曰:金银进、金银进,聚!一子不跑,分文都顿集!万贯家财好随势!不出三年,此间必定昌盛!”
“阿弥陀佛!什么仙郎好口才!”戒森和尚铁青着大园脸说过,心知此道人很不简单,也有所佩服!
“善哉善哉!彼此彼此!这就是见仁见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感受,同样的声音,不同的说法了!”
“阿弥陀佛!后会有期,望道长请好自为之。”戒森和尚说过,大踏步分开众人,扬长而去!
“善哉!赫五郎听着,人无信不立;既然有约在先,你就必须遵照执行,勿得玩弄魍魉yīn谋,否则必遭天遣!”
赫豕壬无话可说,本想狠狠的讹诈铁铺孙铁匠一笔的,还花了百两银子请了个外来的行脚僧人“演双篁”,到头来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又碰上了害自己丢官削职的克星恶道人黄仙郎;只好也认栽而灰溜溜地走了。
“善哉善哉!贫道正有些铁器要锻造,就交由你们好了。这两张金叶子是预付的定金!”随手画了些现代工具:板手起子、大大小小订了两套、轮子的铁梯架,交待了技术标准、关键要紧处,并以嘱咐材质须得上好,质量第一!
在孙铁匠师徒三人的千恩万谢声中,黄平始得告辞转身,十二乘亮轿再次起程,无数的善男信女才得发现:十二金钗远比黄仙郎要好看些!个个桃腮润白、白里透红,青丝清秀、秀里油光,御赐的金钗闪亮、绒花娇鲜、金线宫裙款式相似,sè彩别致、难得的女子亮相游京城,谁云生女不如男!?
“试飞”依然在乐游原上,一早就被闻讯而来的人们围得场地水泄不通,小卖小买的小商贩又小赚几个小钱。
皇上也兴趣盎然的端坐前次的祭坛上,与几个大臣闲聊甚欢,拭目以待飞天仙器最后**。坛前边上,左右分立四人:太平公主意气风发、志在必得;太子三郎朝气蓬勃、jīng神振奋;而各自的“跟班”就不能相提并论了,虽然也是磨拳擦掌、跃跃yù试,却是偿鲜出风头的成份多,绝无据为己有的思绪,倒是夹杂着为人作嫁的意味,忠人之事吧!
金橙sè的直升机擦得一尘不染,外壳光洁照人;黄平早将其从兴道坊将军府上飞来,其直升机旋翼尚未完全停顿,八大金刚威风凛凛、仍然柱立其前后左右,十二金钗容光焕发、依前环绕成圈围着四周。黄平再次检查机舱机械,刻意地调整好临时安置的“蹊跷”,这可是早就想好的对策:保证直升机依然姓黄的手段。“善哉善哉!圣上英明!贫道一切准备就绪,即刻可以腾空飞行,伏望圣上恩准!”可燃一个时辰的信香,标记了八等分,每份燃尽是一刻钟,皇上一声“准奏”!信香即刻点燃,直升机冉冉腾空。
副座上的黄平关注着太平公主丝毫不错的驾机动作,看来是狠下了功夫,熟记牢记了所有的cāo控要领,太平公主那个芳心怒放,神采奕奕;兰天碧净、白云悠然,风和rì丽,乐游原上欢声雷动,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喊得太子一阵阵心思茫然、很是失落。
太平微侧着机舱,开始盘旋绕飞了,却是没来由的丝丝心慌神燥、炫目yù呕,且来势较强,香汗涓涓渗涌,心律更是蹦跳超快、大为失常,仪表显示还没有飞得两分钟,高不过两百米,太平公主非常要强的咬紧牙关,仍然抵不住头晕脑胀,意乱目迷,翻胃yù呕,心跳过速、冷汗淋漓,毕竟机毁人亡更加不得了,只好开口求助:
“嗯,本宫不行了!黄仙郎,快来把握飞天器。”说过后急急的让过。
直升机准确的停在了原地,起落不过三分钟;
两金钗把一脸惨白的太平公主扶了下来,很不心甘的看着李隆基欢欣雀跃的上了飞天仙器;唉!本公主是无缘消受了。
太子比皇姑姑也好不了多少。直升机是飞升得高些快点,可尚未盘旋绕周飞行,顿感五腑六脏被什么翻动、猛然的恶心作腻、连连干呕,肠胃里面更是翻江倒海、阵阵的昏头胀脑,心绪迷茫加紧张,眼神涣散漫然,脑海中幻影泛起,沉渣恶梦迭加,实在是休息得上好的,就是养jīng蓄锐为今朝,不料心神俱失更遭糕。
直升机稳稳的停在了原地,起落也是三分钟;
李隆基颓唐失望的模下了直升机,拍打着登机的高力士肩背,喘匀了几口气悄声耳语:
“力士啊,本宫的希望全靠你了哦!”说着,李三郎在铁戟金刚吕雕的陪扶下,去了祭坛棚台,太平公主虽不是幸灾乐祸,却不免微觉“宽慰”,但愿得高力士也无功而返才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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