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上午,新生报到工作基本上结束,下午便转入了正常上课程序。各班级将新生集中起来进行点名查核,开见面会,师生之间作相互自我介绍。
散会后,孙毅恒便想到要到历史系找一下王庶,也向他报个到。孙毅恒也就chūn节的时候到王庶家拜访了他一下,之后就没再碰过面。
到了历史系教工办公处,正赶上王庶也散会回来。
孙毅恒赶紧上前招呼道:“教授,您回来了。”
“哦,是小孙,报了到,安顿下来了?”王庶说道。
“安顿下来了。”孙毅恒应道。
“来,到我办公室坐一下。”王庶说完,带着孙毅恒进到他的办公室。
二人坐下后,王庶又问:“怎么样,还习惯吗?”
“好得很,比我想象中还好,”孙毅恒说道。
“是吗。”王庶笑着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块读书的料。人生在世,干什么事都得有个兴趣,这样干起来才有劲头。孔子说,‘知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你对学校这么满意,说明你对读书很感兴趣,有了这个兴致,学习的事就没有什么阻力了,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此,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好好学习,珍惜你的每一寸光yīn。”
“教授说得对,是该珍惜时间,好好学习,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也不辜负教授和公司领导的栽培。”孙毅恒心领神会,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主要是党和人民,还有国家。我们都是为国家和人民工作的,帮你就是帮国家和人民,就是为国家和人民出力。”王庶说道。
“对,为国家和人民。”孙毅恒附和道。
“先把jīng力集中到你的本专业上,历史知识可以暂时放一下,等到本专业的学习稳定下来,跟上了节奏后,有了多余的时间你再去选修其他的知识,包括历史知识。要记住,经济管理是你学习的第一要务。”王庶叮嘱道。
“谢谢教授的教诲。”孙毅恒说道。
到了星期六,上午还上了几堂课,中午吃完饭,收拾了收拾,孙毅恒和沈弼钧便各自回了家。
晚上,全家团圆,孙毅恒一家人坐在桌旁吃饭。
“妈,你们厂有个叫单娟的姑娘也参加了高考,并且也考上了雪琴的那所财校,是不是?”孙毅恒问道。
“单娟?是有个姑娘考起了,至于哪所学校,叫什么名字,我可没有问。”孟玉婵说道。
“妈,你也太不关心别人了。”孙毅恒不满道。
“我关心她干吗?她又不是我要找的未来的儿媳妇。我只要关心你和雪琴就可以了。你可不要有二心哦,雪琴这孩子这么好,对你又热心,两家又是世交,你可不要辜负了雪琴,又辜负了大家。”孟玉婵千叮咛万嘱托地说道。
“哪跟哪啊!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孙毅恒真有点不满。
“哪个她?是雪琴,这么不上心,难怪雪琴对你有意见。换作是我,我也会被你活活气死。你可不要打错了算盘,吃着碗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当心鸡飞蛋打什么都挨不着。这辈子我就看上雪琴一个,其他的姑娘我一个都不答应。你可得给我仔细着点。”孟玉婵用手指点了一下孙毅恒的额头厉声说道。
“真是的,这都是雪琴她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孙毅恒嘟嚷了一句。
“既是雪琴说的,那妈就告诉你,那姑娘好象是姓单,她妈也是我们厂的一名职工,叫聂慧芳,她爸就在你们百货公司。”孟玉婵说道。
“这就是吗,弄得多复杂。”孙毅恒说道。
“你这孩子,一点都不老实,我得看着你点,你若是把雪琴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给我弄丢了,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孟玉婵说道。
孙毅恒被说得索然无味,三下两下地吃完饭离席而去。
“你也太喜欢激动了,当心气坏了你的身子,孩子不也是随便问一下吗,你就急成那样,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好事也得多磨吗!再说,孩子们不是还都在念书吗,急得了吗?”坐在一旁的孙老师终于等到了上课的时机。
“我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吗,你又不帮帮我,让我一个人在这当剃头挑子,我这还不都是为你们老孙家着想!”孟玉婵也是情到伤心处,不觉得泪眼朦胧。
“是、是、是,为我们老孙家着想。”孙敬修也不跟孟玉婵多辩,继续安慰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放宽点心,不要气出什么毛病来,有个好身体自然能够看到儿孙满堂,不要担心。”
孟玉婵拭了拭眼睛,说道:“敬修,孩子也开学了,我想节省点开支,老爷子(孟福贵)的生活费我想暂时停一停,等毅恒毕了业,上了班再给老爷子补上。”
“不能停,老爷子苦了一辈子了,就盼着儿女们能给他挣点面子,你这一停,别人会怎么看?弄得不好,老了老了,还被儿女们气出一场病来,那可是得不偿失了,停不得,宁愿自己省点。”孙敬修说道。
“那……那怎么办?”孟玉婵有点为难了,她本来接下来想谈孙敬修戒烟的事,被孙敬修这样一说,话又给堵回去了。
“再想点别的办法。”孙敬修支吾道,想跟孟玉婵谈孙毅恒向公司申请的事,又怕孟玉婵一时接受不了,弄出更糟糕的事来,不是时候,还得再忍一忍。
“我前几天已在烂园子里开了一块地,准备种点蔬菜,多少可以减省点开支。要不你……”孟玉婵吞吞吐吐了几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要不你把烟戒掉去,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孙敬修知道孟玉婵会提这点,心里有点准备,但还是苦笑了一下,涩涩道:“我试试看吧,戒掉也好。”
见此情景,孟玉婵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孟玉婵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收拾好碗筷,进厨房忙去了。
饭后一根烟,孙敬修习惯xìng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在鼻子上闻了闻,这也许是最后一支烟了,抽还是不抽,孙敬修犹豫着,信步向门外走去。
孙毅恒跟了出来,轻声问孙敬修道:“爸,戒得了吗?”
“试试看,戒掉也好。”孙敬修仍是那句话,但还是把烟点着了,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会儿又吐了出来。
“看您这架势,要戒掉肯定不容易。”孙毅恒向室内看了看,站在背后低声说道:“爸,若真是戒不了,我偷偷给您买,你就说是学生家长送的。”
孙敬修回头看了孙毅恒一眼,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这可是趁人之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