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鸡鸣狗吠。推开房门,走到小院中的陆离伸展腰肢,做了几下扩胸运动。一身的粗布衣,却遮不住那份俊朗,脸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给人一种看破世间种种的错觉。
“怎么才起床,懒散的要命,还不来家吃饭快啊,还要我请你吗?”一身花布衣,一头乌黑发,柳叶弯眉下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挺立的鼻下,此刻却噘着可爱的小嘴,两手掐在腰间,虽是嗔怒,但怎也无法让人害怕。
陆离做着怪样,连蹦带跳地来到姑娘面前,一脸献媚地说:“丽丽姐,你没听来自大城的人说吗?女人不能生气,尤其是像你这般漂亮的女人,气大了会长皱纹的,就像这样”。说完,陆离还对上眼,皱起眉头,挤出抬头纹给名叫丽丽的女孩看。
“扑哧”,本是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女孩被陆离怪异的表情逗得一笑,却是再也绷不住了。“好了,小离子别闹了,快和我回家吃饭,要不一会菜该凉了。”说完,便伸手抓住了陆离的衣袖。
“丽丽姐,你能不叫我‘小离子’吗?听着,就让我有一种要练葵花宝典的冲动。”陆离此刻的脸上显出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哪来这么多的怪词,还‘葵花宝典’呢,你见过武学秘笈吗?哼哼,好,不叫也行,你要是能猜出今天我做的是什么菜,我答应以后再也不叫你小离子了。”女孩一边说,一边揪住陆离的耳朵,又恶狠狠地恐吓道:“你要是猜不出,呵呵,以后就给我天天早早起床,不得懒散,勤于农活。”
陆离装作很痛的样子,用手握着女孩的手,大声叫嚷着:“轻点,轻点,不就是韭菜炒鸡蛋吗,鸡蛋还是今早母鸡刚下的。”
一脸惊愕,女孩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离用手在女孩眼前挥了挥,关心地问:“丽丽姐,你咋了?你可别吓我啊。”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醒过神来的女孩掐着腰喝问。
陆离指了指女孩的嘴,坏笑道“丽丽姐你偷吃了,我闻到了,呵呵”
女孩霎时脸红,打了陆离一下,跺脚“哼”了声,转身跑回了家。
陆离当然不是闻到的,偷吃小小的一口,能有多大的味道。在上一世,也就是地球时,陆离有一项天赋——窥心术,这是他自己起的称谓,有人高雅地把这种能力赞为读心术、他心通等等,但不可否认:不告而取谓之贼。陆离不是贼,却是实打实的偷窥狂。这并不是他愿意的,这种能力就如同人的意识,只要活着就存在、就运转,你是不想也不行,除非你死了。当然,有时死了也不行,比如说此刻的陆离就有这样的感慨。
人生就是一场戏,但并不是独角戏,当陆离清晰地知道每个人的所思所想,一度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常常众人皆醉我独醒并非好事。
人的恶与善、龌龊与高尚、狭隘与无私等等在脑中刹那而过的思绪,都清晰地反映在陆离的脑海时,他疯了,起码别人认为他疯了。
浑浑噩噩中,他却读懂了弥勒佛的那句名言: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容是空,笑便是放下,于是陆离释然了。
尘世中,陆离把自己当成过客,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去看这个社会,看身边的人,他学会了“难得糊独”,也学会了婴儿护理,并成为了一名婴儿护理师。上天赐予的天赋,让陆离成为了绝顶的婴儿护理专家,他知道咿咿呀呀的婴儿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是孩子王,他活在天真与无邪的伊甸园。
人生就是一场角逐,就是一个江湖,你进入了就要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在一次次因嫉妒而带来的陷害中,陆离总能化险为夷。
一件手段残忍的灭门惨案激起了陆离的正义之心,嫌疑犯抓住了,可是证据却不足,72小时的暂时羁押马上就要过去了,陆离凭借一张高级心理医师证件和复杂的关系网得到了公安机关的陪审特批。最后一个小时的审讯中,陆离一句话也没说,他几度要张口,却终未能说一句话。俊朗的脸纠结的让人心痛,他谎称自己心脏病复发,趁机离开了审讯室。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这就是一场冤冤相报的悲剧。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
那一天,陆离喝了很多酒,他喜欢酒jīng麻痹的感觉。躺在时尚广场的椅子上,陆离数着天上的星星,他笑的像个孩子。转过视角,高高的大厦挡住了陆离的视线,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忽然,大厦顶层一个白衣女子让他惊醒,她这是要跳楼!
来不及多想,陆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顶层。双手拄着膝盖,陆离大声的喘着气,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又自顾站在天台边沿,俯瞰着渺渺众生。
“她死意坚定,坏了!”陆离开着眼前的面容姣好的女人,窥破了她的内心。
陆离站起身,迈着正常的步伐走到女人另一侧三米远的地方,趴在天台边上看着灯火阑珊,打趣地问:“呵呵,没想到我今天要告别尘世还能与美女同行,真是妙事啊!”
女人呆滞地看着他。
一个短暂的思绪,让陆离得知了很多信息。“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懂你的”陆离说的很沧桑。
女人牵强地撇了撇嘴,那似乎是一个笑容。
“家人不理解是很悲哀,被家人陷害就更悲哀,哎,我就是一个倒霉蛋。”陆离的话语点破了女人心里最弱的防线。
“你不懂。”女人说了第一句话,毫无生机的表述。
陆离向女人走进了一米,又俯身看着景sè。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终是没有过激的反应。
“你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真爱吗?”发问后,陆离又自顾回答:“我曾经见过一对贤伉俪,他们很恩爱,女人大男人十多岁,因为世俗的陈规,他们选择了避世,数十年后才被驴友发现。他们居住在一座绿荫环抱的山顶,男人为了女人能够安全地回娘家,用原始的手锤和凿子,数十年如一rì,在陡峭的石崖上凿出了一条3000多级的‘天阶’。”
女人惊叹于这对夫妇的恩爱,不自觉地问:“后来呢?”
“后来,呵呵,男人在一次下山接受采访后死在了外面,再也没能回去,他的女人把他的骨灰埋在了天阶旁,然后守着她男人的意愿,坚强、开心、快乐的活着。”陆离哀伤的叹息。
女人哭了,小声地哽咽。
“你是个好女人。”看到女人一脸不信的表情,陆离轻笑,坚定地说:“我懂你!”
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女人,陆离轻柔地说:“你的叛逆是对父爱的不满。他爱你,可你需要的不是他的钱,而是父亲温柔的呵护。”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后,陆离接着说:“同父异母的弟弟害你,让你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洁,让你和一群男人的不雅照片宣扬的满城皆知。但是,你不恨弟弟,只恨你父亲那满是不信任的眼神,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
“够了”女人用狂躁的语气打断了陆离,又黯然地细声自语:“难道不是吗?”
“不是”陆离那坚定的语气和眼神让女人心中一荡。
没有再讲女人的故事,陆离深思了好一会,才再次抬头望着女人那黯然的双眸。“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去死,你一定会为这个男人坚守他的意愿,坚强、开心、快乐的活下去,是吗!”陆离如是反问。
刹那间,女人的双眼布满了不可思议,他知道她的想法,他懂她。
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完最后的两米距离,陆离将女人抱下,捋顺额头吹乱的青丝,低下头轻柔地一吻。
握着女人有些慌乱的手,陆离笑的格外灿烂。“会的,我就是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你要好好地活着,只是为了我的意愿。”
女人哭了,她觉得很幸福,可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位俊朗的男人说的都是假的,不会有人愿意为她去死。
深情地拥抱女人,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陆离洒月兑的微笑,然后后退三步,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跳上天台的边沿,深情地看着她,“为了我的意愿,好好地活着!”说完,就那么后仰倒了下去。
“不!”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却还是未能抓住陆离,只是在灯火的照映下隐约看到他温情地目光,俊朗地笑容离自己越来越远。
“啪”
“丽丽姐你干嘛打我?”模着有些微痛的头,陆离哀怨地看着女孩,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一个善良、天真的女孩。
女孩拽着陆离往家的方向走去,数落着:“又发什么呆啊,让你吃饭还是害你不成”
粗茶淡饭却别有味道,关键在于同你吃饭的人是谁。从高楼坠下,陆离没死,却来到了这个莫名的世界,见到了这个名叫徐丽丽的十八岁女孩。她喜欢他!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她的心中滋生,那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