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齐刚起床,就见一群jǐng巡司的官差气势汹汹的径直朝家乡号走来,最中间赫然就是策护木重年。
张齐心中一慌,使劲回想着整个过程,算不出到底哪里出了破绽,就要打算控制原舰逃跑,策护木重年行到家乡号不远,挥手示意手下停步,独自走上了家乡号,这让张齐稍微放松,若是已经确定,那就是一群官差上前抓人了,不会这般客气。
张齐迎着刚进舱门的木重年,挤出个笑脸道:“木大人,早上好啊!”
木重年打量着眼前的半大少年,良久才道:“你是虎都?”
“是的,大人!”张齐恭敬道。
“昨天中午,有人在下游不远处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我们检验,与船主普思相符”木重年边说着,边顺着过道朝后面的客舱走去:“后来我们又发现普氏三兄弟集体失踪,据人举报,与三人一起失踪的,还有已死客运船主老杨头的儿子,杨顺桥!”
张齐在后面跟着,心道:尸体竟然飘到下游去了,肯定是没有把石头绑牢,幸好过了七八天,尸体怕是腐肿得不行,能认出是普思就不错了,其它痕迹应该不会找得到。
“而根据杨顺桥的一个发小交代”木重年突然转身,盯着张齐道:“他曾经说过,要来找你虎都的麻烦,对此,你可有话要说?”
张齐装作一愣,惊愕道:“杨顺桥要找我麻烦?这从何说起,我又不认识他呀?他为何找我麻烦?”
对此,木重年并不理会,冷声道:“说吧,你是如何杀害杨顺桥和普氏三人的!”
张齐一副又惊讶又气愤的样子道:“木大人,你竟然怀疑我杀害了他们…这真是…这真是何等冤枉,你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认定是我杀害了的……况且,我这副小身板,怎能杀得了他们,还不止一人!”
木重年笑了:“证据我确实没有,但你也有嫌疑,抓你回去用过刑之后,就知道是否冤枉了!”
张齐一呆,脑中轰然作响,是啊,这里是可以用刑的,自己一直都以前世的标准来衡量,以为只要没有证据就可以安然无恙。一时间,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只觉手脚发冷,多亏前世有了几十年的处世经验,在这世,也经历不少,强稳住心神,思考着如何应对眼下的危机。
突然灵光一现,不禁笑道:“木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为了侦破这起案件,竟然连我这样的小孩都要抓去用刑,也是,普氏三兄弟和杨顺桥被杀,遗留的三艘原船加起来就值一万五六前两银子,还要算上几人的房产地契之类,加起来不下两万两白银,大人确实应该尽快把案子破获,上报给上级府衙,方对得起上官的栽培,也对得起翠镇百姓的期望!”
这番话说的不伦不类,其中的意思却是表达清了,因为张齐忽然记起,在这里,如果案件完结,各种赃款赃物是要上缴的,而如果案件没有完全侦破,赃物赃款就得留在当地jǐng巡司衙门当做证物,普氏三人和杨顺桥的遗产不是赃物,但凑巧的,四个人家里都没有了亲属,又是光棍一条,若把案件结了,四人的财务自然是充公,只是不归jǐng巡司管理,那是就没木重年什么事了,而他压下这件案子不去侦破,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这些东西,一句话,案件侦破需要,衙门其它部门也不能多说什么。
这其中的关节,他相信木重年能够想得到。
果然,木重年脸sè在yīn情间转了几转,接着掩饰着呵呵笑过几声,看张齐的眼神没有了开始时的凌厉:“你倒是对衙门里的事情很了解嘛!”
不过,顿了顿,他又道:“有一点你却是错了,几人的财产加起来可不止两万,你可知已死老杨头的那艘原船,就是快要老死的那艘……其实是一艘真原船!”
“真原船?那怎么会是这般模样?”见事情有了转机,张齐赶紧顺着他的话问道。当然,他也是真的有些好奇,真原船和真原舰,指的是由真原虫融合而成的舰船,若老杨头的船真是真原船,怎么可能只是内河小船。
“设造不得法,融合出现错误了呗!”木重年一脸可惜道:“老杨头的爷爷运气好,年轻时得到了一只真原虫,他也知道太过贵重,因此不敢去找设造师融合,只在私下里找了个意念御物没学全的设造学徒,结果,就成了这般鬼像样子!”
“可惜了!”张齐叹道,只是,他依然不知道木重年为何要与他说这些话。
木重年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奇怪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吧,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
张齐愣愣道:“知道什么?”
“你这水平,还有了艘原舰当了船长,真是老天不公!”木重年无奈道:“真原船的能量结晶,或者说能量中心,若给其它原船吃了,可以增长其它原船的能量结晶,也就是增加能量的储蓄量,这样说你可明白?”
张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心中不由想到从杨顺桥身上得来的那块物品。
木重年笑吟吟的看着张齐:“杨顺桥生前,见那艘原船老得不行了,就直接宰了取出能量结晶,他失踪后,能量结晶也跟着失踪了,可惜,一块真原船的能量结晶值一万多两银子呢!”
张齐心道果然如此,又见木重年意味深长的表情,赶紧一副遗憾的样子叹气道:“如此,确实可惜了,不过,反正那东西也轮不到我手上,就不去想了”
稍微考虑了一下,接着道:“与大人说了这么久的话,肚子有些饿了,记得大人的弟弟在镇里开了家烧鹅店,我听人说起,大人的弟弟有一种用祖传秘法调制的烧鹅,味道人间绝有,只是调制难度高,一般不在市面上出售,而且价钱有些贵,要一百多两银子一只,还麻烦大人代我预定一些,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只,你看可否?”
说完,从怀里掏出五张千两银票,笑着递给木重年。
木重年顿时哈哈大笑,想了想,接过银票道:“钱虽然少了点,但也相差不多,也罢,总不能让我那弟弟全赚去了,虎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这般大方,也这般了得,舒立的徒弟,果然不同!”
“呃,大人认识立叔?”
木重年道:“‘毒箭’舒立,想不认识都难哩!”
毒箭?立叔还有这样的名号,他不禁问道:“很有名么?”
木重年把银票塞进怀里,向外走去:“当年在军中,‘毒箭’舒立可是威名赫赫,死在他箭下的,有八名舰长十四名大副,当然,其中包括两名自己人!”
话音一落,人也到了码头上,带着一群手下,走了。
张齐模了模后背,皆尽被汗水浸透。这关总算是过了,以后,想来都会如此,只要上官不究,没人会拿这说事,就好像虎都的父亲虎亮,死了这么久,官府也没个动静。
躲在厨房里的秋山三人,这时也冒出了脑袋,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没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木重年竟然真的让人送来五十只烧鹅,张齐哭笑不得。同时也发现木重年这人,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是个难缠的角sè。
以后的航班必须调整,尽量减少出现在翠镇的时间。木重年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但也没有具体承诺过什么,你若老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保不准哪天他看你不爽了,就拿你开刀。这和做官是一个道理,天天在上司面前出现,让他对你这个人有印象,哪天有事要办时,自然就会想到你。而张齐则相反,是尽量避免被木重年记起。
以前是早上发班去沿港镇,晚上回翠镇过夜,那就掉个头,早上从沿港镇发班,晚上在那过夜,只中午在翠镇停留个多钟头。
打定主意,张齐当天按时发班,到了沿港镇,没有再回航,放了秋山三人半天假,自己也准备休息半天。
秋山三人兴高采烈地拿了工钱,去沿港镇消费去了,张齐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码头上,他们倒是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自己呢,虽然也是了然一身,但要养原舰,又要治疗意识本源,压力颇大,做不到他们那般潇洒。
摇摇头,驾着家乡号回了石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