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马照拉马成到婺江边散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马照说:爸爸,你真的不能跟亚萍结婚吗?
马成有些生气:你干嘛又提这事,你不是已经问过几次次了吗?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对我有怨言了?
那倒没有,她只是担心两个孩子的前途,说因为他们父亲的原因,会给人瞧不起。
还有呢?没有说到我吗?
没有说你什么,只是说你好像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承认秋雨是干儿子。
还说没怨言,这就是怨言了。唉,我对她够好的了,她竟然还是不满意。我原来还想关系进一步亲密后再问那件事,现在看来不成,时间长了反而更生分。这样也好,干脆挑明了,省得老拖着。
人与人之间如果是真诚的,自然是时间越久越亲近,如果是虚情假意的,欺骗不可能长久。
你又来教训你老子了?
不是不是,我在说一种社会现象。爸爸,你对亚萍为什么不能真诚一点呢?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他真诚?你母亲死后,我对任何女人都无法真诚。
其实你对别人好,就是对自己好,对别人付出了真诚,别人也会以真诚回报的。爸爸,我妈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能重新跟别人过好后半生。
那你说亚萍对我是真诚的吗?她能一辈子对我好吗?你能保证她现在没有另有所图吗?
这……我看亚萍至少现在对你是真诚的。至于是不是有所图,应该有,她是希望两个孩子得到你的庇护,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认为这两者不矛盾,她对你有所图但感情照样可以是真诚的啊。
对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这就是她需要依赖我的命脉啊。这事我有办法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两者不矛盾,我也知道不矛盾,但我必须有防备。照,你记住,与聪明漂亮的女人相处,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在这方面爸爸是有教训的。
爸爸,对亚萍这样的弱女子何必有那么多心眼呢?喏,对邢小星这种小人才该长心眼呢,我看你根本就不该用他。我估计他所谓给zènfǔ做地下工作也骗你的,据说抗战时他曾派人刺杀阳嘉县长。如果是给zènfǔ做事的,怎么可能这么做,即使日本鬼子要派人暗杀zènfǔ的人,也应该通风报信啊。
邢小星没骗我。
他真是为zènfǔ做过地下工作的?
没有,是爸爸在别人面前故意这样说的。
啊?为什么?
因为在当时银山光复时我需要他。我当时手头缺人手,需要用他这支部队。
那你后来时机成熟了可以换了他啊。
后来我又需要他找松下的古董,这种事只有他这种人办得了。这是私事,现在公事方面也需要他了,申智铁从洞里爬出来了,像申智铁这样的土匪,得用他这样的土匪对付。
那他做过汉iān……
正因为他做过汉iān,用起来才更加驯服。
爸爸,用这样的人太危险了,据说他说跟谁害谁的。他这种人就是农夫与蛇故事里面的蛇,到头来,他会咬你一口的。
我知道,但他现在没法咬我,这事我心里有数。
晚上在床上,马成问邬亚萍:我不带你参加外面的应酬场合,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啊,我哪敢有这样的非分想法呢。
亚萍,你得体谅我,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时机还不成熟,待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带你出入各种场合。到时候如果你愿意,我们要举办盛大的婚礼正式结婚,只是现在委屈你了。
邬亚萍想,他终于提结婚的事了,肯定是马照跟他说了什么,马照真是个好人哪。她说:马专员,我知道你为难的,我以前的丈夫是汉iān,人家要说闲话的,你是银山最大的官,不但银山城,银山八县的人都看着你呢。
你知道就好,你真善解人意。俊生这孩子真是没福啊!我说俊生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干嘛非得给鬼子做事呢?他是多聪明的人啊,实在是可惜了!
是啊,当时我劝过他,他不听。
劝不动的,当年我也劝过李贵鲜,叫他走,可是他说这么大的家产在银山,走不了。结果怎么样?别说家产,连命也保不了。可惜了,李家的产业传了好几代,李贵鲜又是经商奇才,积攒的这么大一份家业差点毁于一旦。还好,那些金条没受损失,大头总算是保住了。
邬亚萍一惊:金条?什么金条?
还什么金条,银行金库里的金条啊。
银行金库里的金条?没有啊,我怎么不知道。
亚萍,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早就有人要向你追查这些金条,是给我拦住了,我说,那些金条给八大队拿走了。其实我暗地调查过的,八大队进银山时,金库就是空的。
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金条啊。
亚萍,我知道这些金条肯定在你手里。如果不是我挡住,你会被人逼死的。我是想,李家挣这么一份家业也不容易,这些金条应该留给秋雨的。所以,我从来不问你这个事,今天如果不是说起这些,我也不会提的。只要我还在银山做专员,这些金条是安全的,你和孩子也是安全的。我只是担心有一天我调离银山,这些金条就不安全了,不但金条不安全,你和孩子的性命也不安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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