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找死啊!”我掀开头盔面罩,怒吼着看向车前的人影。
“哇······”蹲在前车轮旁的影子发出了稚女敕的哭声,原来是个孩子。我仔细一看,也就六、七岁光景的一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梳着两条小辫,手里拿着一个红sè的蝴蝶样的头花,哭的还挺伤心。
我把车支好,下来走到小姑娘跟前,想看看是不是撞到她哪里了,刚蹲,侧面隔离带的花丛中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蹿过来一个黑影,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我推倒在地,还打了个滚。
“找死啊!不想活了!”这他妈是谁吼我呢!我迷瞪着从地上爬起来,身前停着一辆灰sè的小轿车,看标志和车前脸就知道是帕萨特,驾驶位那的车窗伸出一个猪头一样的脸,正比比划划的冲着我骂呢。
我先顾不上理这个猪头,转过身看看是谁这么牛B,把我推一跟头,不想混了是怎么滴!摩托车前,一个长发披肩一身雪白休闲服的少妇正半蹲着抱着那哭泣的小姑娘,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呢。
看背影是个美女,我刚才的怒火基本也就消失了。走过去,也蹲下,小声解释了下,说了几句没有撞上什么的废话。
小姑娘估计是被刚才我刹车时候的声响吓得才哭了,这会好多了。那少妇扭过头,一脸怒容的盯着我,还挺漂亮的,嘿嘿,正欣赏呢,少妇一张口,用本地话恶狠狠地数落上了我。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认识,可想不起来这美女是谁了?在哪见过呢?正琢磨呢,刚才骂我的开帕萨特的那猪头又按喇叭又伸头骂骂咧咧地,估计嫌我车挡他道了。
爷这可真不惯你了,没看见这大小两美女受惊吓了吗!
我从摩托车边箱里拽出条链子锁,慢悠悠的走到帕萨特车门跟前,左手一把抓住那猪头的脖领子,右手扬起手里的链子锁砸了下去。
可惜第一下砸车门上了,再想砸第二下,那猪头拼命挣月兑了我抓他的手,躲到副驾驶位置上去了。
我用链子锁一下一下的够着抽丫的,他跟杀猪似的没命地叫着,两脚蹬来蹬去的,鞋都掉了。终于从副驾驶位置连滚带爬的下来,我两围着车一个劲地打转,一个跑一个追。
丫他妈人长的和猪头一样,跑的还挺快,我始终和丫的差几步,抡不上他。
这下可热闹了,主干道上的车全停下来看热闹了。有叫好地,有起哄的,有狂按喇叭的,自行车道和人行道也都堆满了人,不算人山人海的也是堵的水泄不通的。
等交jǐng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那猪头已经光着脚跑的裤子都快掉了,扯着嗓子喊救命喊的声音都沙哑了。
他一见交jǐng和见了他亲爹一样,可算盼来救星了。我多少也得给穿制服的点面子不是,也就把链子锁卷吧卷吧放回边箱了,掏出烟点上,笑嘻嘻地靠在摩托车上,看着躲在交jǐng背后的猪头。
得空环顾一圈,靠!居然还有爬树上看热闹的!
交jǐng听完猪头的陈述,走到我跟前,询问我事情经过,我抬起头一看,这交jǐng我认识,高中同学。不过不是一个班的,都是88届入学的,他外号老五子,兄弟姊妹7个,排行老五。他爸就是交jǐng,他高中毕业也就进了交通jǐng察学校,子cāo父业了。
我简单说完情况,还好,那小姑娘和她美女的妈都还没走,老五子也过去询问了情况。
拣头花的孩子除了受点惊吓其他的没事,我刹车及时没碰上孩子。交jǐng问完那母女两事发经过,作了笔录。看他回过身来,我叫了声“老五子”,交jǐng愣了愣,迷茫地看着我。
我小声说:“老五子,我是老驴。”老驴是我高中时代的外号,因为特擅长中长跑,脾气还倔,同学就都叫我老驴。
当年我和老五子都在校田径队,我主修中长跑,他是标枪、铅球,我两总一起参加市级和省级比赛,老在一块厮混。高中毕业后各奔前程,我一直没怎么回这个城市,有十年没见过了,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见上了。
一听“老驴“两字,老五子先是诧异了一下,盯盯地看了我半天,然后一直绷着的脸立刻阳光灿烂了!问我这问我那的,好不亲热!那猪头司机看傻眼了。
我和老五子说回来组织个开摩托去大西北的活动,老五子一脸的羡慕啊,说要不是穿着这身皮,真想和我一起去。
行了,遇见熟人了,啥事没了。交jǐng把开帕萨特的猪头训了几句,猪头还有点不服。
老五子一瞪眼说:“人家马上领着摩托车队代表咱市去大西北,上高原给咱家乡争光去,你不服你也去啊!”又连吓唬带蒙地让猪头开车走了,把周围的车人都疏散了,把我拉路边又说了半天话。
要不是他的报话机响了,又要出勤,我两就准备找地方喝点去了。留下联系方式,老五子挥挥手开车走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也准备戴上头盔办事去,旁边有人叫我。“你是钢厂大院的刺猴吗?”我去!这谁啊?我小学初中最不愿意让人叫的外号,今天怎么又听到了。
郁闷的回头一看,是刚才那小姑娘的美女妈,我仔细看了看,刚才就觉得眼熟,这会看了看可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猪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花大姐啊!”啊!花大姐?我一下子就愣了,这眼前笑颜如花风姿卓约的美女,哪是十多年前那个黑瘦凶恶整天欺负我的丫头片子啊!
这美女家和我家是一个单位大院的,我们上的都是单位的子弟小学和初中。
她本姓郝,姐妹三个她是老大,她家没有男孩子,所以姐妹从小都是彪悍异常。我上学早,个子小,老是打不过这三姐妹,偏偏三姐妹还都在一个年级,所以我老被她们欺负。
被欺负就想法子报复,然后再被欺负,再报复,恶xìng循环一直到初中毕业,我上的高中,她们选择上的技校和职业高中,所以早早就参加工作了。
我回父母家大院次数也少,这些年也没怎么见过她们三姐妹,不过那时候确实对她家的三妹有好感的,觉得笑起来特像83版《shè雕英雄传》里的黄蓉,可惜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叫暗恋。
对她家的这位大姐,外号叫“花大姐”的(对了,这外号还是我起的呢!)很是反感!人又瘦又高,还长的黑,凶恶至极!手还狠,有一次把我脸挠的都是血道子,整的我一个多礼拜没好意思上学!回想起来还恨的牙根痒痒。
我这回忆的可真是迷糊了,当年的凶婆子和眼前这美女咋能是一个人呢,这可正应了老话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和老同学叙上旧了,才暗自庆幸刚才还好没出什么意外,要不可怎么和老同学交待啊。正聊着呢,汽车喇叭响,一辆白sè本田花冠停在了路旁。
原来人家老公来了,哥们下车听花大姐说起刚才的事情,尤其是我怒打猪头那段,哈哈笑着就过来拉我的手使劲的握,非要拉我找个地方喝茶去。
盛情难却,开了摩托车跟着他的四轮,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茶社,进去才知道,就是我这老同学开的。
三道新茶入肚,听老同学一通唠才知道她初中毕业后,上的俺们厂自己办的职业高中,毕业后等着厂子招工可一直捞不到进厂的名额。
好不容易有了招工的机会,家里让她的妹妹们先进厂了。她是老大,不愿意在厂子的附属企业公司混rì子,干脆辞了职出来自己当个体户。
卖过衣裳,推销过化妆品,开过饭店,后来喜欢上了茶道,就开了这家茶社。
茶社的生意不温不火,不过在这认识的老公,老公是律师,常来喝茶也常带客户来谈事情,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顺理成章就结了婚。
唉,我心里话说,早知道花大姐能出落成这样,我早来喝茶多好,哈哈。
花大姐的老公姓蒋,文文静静的汉子,品着茶听我聊这些年的经历和准备开摩托去西部的事情,听的挺入迷,当我说到省电视台的事情时,才插嘴说:“和电视台合作,没有公司好像不行。”
对,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这事来了,我不正好要找个律师咨询这事的吗!眼前不就一位啊!赶紧请教!
我心里话说,今天什么好rì子啊,赞助拉了几个,出门还遇见两老同学,要找律师,还现成就有,回家可的看看老黄历,记下来。
一壶茶喝下来,公司的事情就算解决了,老蒋说现在小型公司手续好办的很,20万注册资金,几千的代办费用,找个民宅做办公场地,安个固定电话,填几份表格,很快就下来。
老蒋说完,我真是喜出望外。当下就拍板让老蒋帮我办这个小型公司的手续。老蒋也是痛快人,马上就要带我去他办公室准备文件去。
告别花大姐的时候,花大姐还说让我有空去看看她的母亲,说她母亲当年可稀罕我了,私下念叨要把三姑娘中的一个嫁给我呢,还和我的母亲提过呢。后来听说我是越走越远,估计再不能回家乡落脚了,才渐渐死了招我做女婿的心。
我去!听花大姐这么一说,我这个恨啊!我妈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事啊!我暗恋老郝家的老三都多少年了!唉,心情真是无可奈花落去,一江chūn水向东流啊!现在人家也一准是谁的孩子妈了,我还打光棍呢!